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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族女人

沿着侧门后长桥,迈下百级的台阶,凯恩眼前豁然开朗。

这便是北界法盟首都——埃瑞拉。

整个城区被那高耸的外墙包裹在凹陷的地势里,在正中心的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地面由古旧而形状各异的岩石拼接而成。各种店铺沿着其外围朝着正中的喷泉,整齐的排列开来,而在这些建筑和大路的尽头,被雾气笼罩的内城区高墙若隐若现。

在喷泉旁边,穿着不同颜色法袍的人聚在一堆聊着天,人群后面,大小不一的傀儡有的在清理着地面上的废弃物,有的正从货车上卸下货物。

“到内城区的路途还远着呢!”路边魔法用品店的店员正低着头擦拭着摆在店铺橱窗里的法杖。

“请问我如何才能到左结界塔呢?”

“看到远处那个最高的建筑没?”店员手指向雾中一座柱状建筑。

凯恩的目光顺着店员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栋建筑甚是奇异,周身闪亮,剪影凹凸不平,棱角分明。比城内任何一个建筑,包括城墙,都要高。而这个顶天巨柱的中上段部分,左右各连接着两座悬浮在空中的锥形平台。

由于清晨雾气还没有消散,整栋建筑看起来像是反着建设在云端一样。

“那是?”

“我们埃瑞拉和整个北界的象征——‘晶闪高塔’。”店员投来鄙夷的眼光:“看您这身打扮,想必阁下是从外国来的吧?”

“我是在边境上的一个小村庄里长大的,第一次来首都呢。”

“哈哈,难怪,看您这身蓝色的衣服,还以为是别国来的贵客呢,话说在首都圈很少看到穿蓝色衣服的法师走动。”店员停下手上的活,对凯恩微微鞠了一个躬。

“你这小家伙,快出来卸货,娘的。”只见店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发福的胖子,正对着橱窗里的学徒大声吼叫着,透窗看到那身形,凯恩便认出他是城门口那个被放行的车主。

“连着三天都在赶路,可累死你爷爷我了。”胖老板一边走到店里一边脱下外套。

“流寇出没的越来越频繁了,这糟糕的时代。”

“哦!法师大人,您好。”瞧见了橱柜旁的凯恩和傀儡,老板把手搭在胸口朝他们鞠了个躬。

他肥胖的身躯倒映在凯恩头上那光滑的金属里,显得扭曲而可笑。

凯恩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商店。

一路穿过了聊天的人群,凯恩走向远处的高墙。

街上的景象颇为奇妙,在路的一边,衣着整齐华丽,皮肤白暂,眼角和耳尖细长的白精灵成双成对的闲逛。而另外一头,披着红色长袍,系有黑色皮带,通体青蓝皮肤的魔族们则靠在巨蝙蝠外形的躺椅上吃早茶,这群魔族聚在血色的阳伞下,谈笑间时不时冒出尖锐和邪恶的声音。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远处的雾气则逐渐消散,那座“云端建筑”现出真正的模样,建筑表面的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璀璨生辉,而旁边的那两座悬浮的平台,则是依靠结界水晶构成的魔法走廊和高塔中心相联接。

“竟然整座塔都是由结晶构成!”凯恩不由得感叹道。

想必旁边那两座悬浮的建筑就是左右结界塔了。他理清思绪后,便加快了行走步伐。

凯恩沿着内城墙行进,即将到达内城城门的时候,岔路口一幅巨大的指示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紫晶议会——奥术的威能。”

“白晶议会——神圣的庇护。”

“红晶议会——灵魂的造主。”

看着上面用法术描绘的悬空文字,凯恩小声念了出来。

路口旁边是一个大型的花园,三座建筑和通往大街的道路正好呈十字型分布,建筑的屋顶颜色各异,和那法力标牌上描述的晶体颜色一致,建筑之间被迷宫一样的树丛隔绝开来。

“这便是赛琳说的法盟三议会了,这法师会的总部可比城外那栋气派多了。”

“轰!”在凯恩仔细端详着这些建筑华丽的装饰和结构时,路边被树遮蔽的花园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凯恩立刻示意魔像到树丛里解体,自己则爬上一颗园艺树,念了一段咒语,身体便罩上了一层透明薄纱,消失在茂密的树叶中。

“唰!”只见从花园的树丛后窜出了一个穿着红色法袍,青绿皮肤,一头银发,戴着一张红黑色面具的人,面具的形象狰狞而恐怖。

落地后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只见他腰后绑着一根银色与黑色金属混铸而成的法杖。

“该死的东西,原来是西部的叛军吗?”一位身着红色连身袍,身后飘有黑缎带,有着细长犄角的魔族女子站在大门旁怒斥道。在女子身后的大门里逐渐涌出一群戴着狰狞面具的红袍魔族。

“你们这些篡权者!”

那个男子对着女子和她身边的人这么叫喊着,在他身后的花园门中走出了几个浑身是血的魔族。

“血债血偿!”

男子怒吼着,用手撕碎了上衣并摘下了面具,在他周身皮肤血脉中,流动着绿色荧光一样的血液,随着他愤怒的姿态,忽明忽暗,异常恐怖。随着血液从脖子向头顶上聚集,他满头银发全部竖立了起来,如一片片剃刀一样,像四周展开。

他伸出左手,从手心的法阵中伸出了一条藤蔓,只见绿色的藤条呈螺旋状,从法杖的表面环绕而上,纠缠的枝叶显露出一块白色魔导结晶,在根茎舒展开后,被牢牢的固定在法杖的顶端。

与此同时,男子下肢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变形声,两条腿反向变成了野兽的后足。

只见台上其中一位魔族老者抬起了右手,围绕手臂的空气中顿时出现了红色的符文,聚集成一团小火球,在原地旋转着。

“待我来收拾这个叛徒!”

红袍女子拦住了老者,之后用黑缎带扎紧了身上的裙摆和长袖,露出的细长的双手和腿,穿着高跟长筒吊带皮靴的长腿显得异常的性感。而在这美丽而邪恶的造型中,腰带上别着的武器则更令人注目——那是一根法杖和三头链枷的结合体,而锤头上装的却不是钉刺,而是红色魔导结晶。

她纵身跳下了平台,被扎紧而卷到身后的红色袖摆和裙摆在空中划成了一道波浪,而她漂行了一段距离后准确的落到离男子大概十码左右的位置。

“魔族的人有这个界域最轻巧的肉体和骨骼。”凯恩回忆起之前赛琳说的话。

“啊呀!”在凯恩回忆的时候,下面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女子用左手开始比划着咒语,随着红色的咒文不断的闪现,她右手持有的怪异法杖上的三个结晶全部随着锁链旋转了起来。

对面的男子则把那根银黑法杖插到地砖中,自身双拳开始木质化,变成两个巨大的铁锤模样。

“纳命来吧!”那男子一边叫嚷着一边以野兽的步伐朝红袍女子奔跑过来,身形异常的迅速。

“Enaque,Aqua,Novian.”

红袍女子此时则还在念咒语,再看那法杖上的三个结晶上聚集了一团团的小火球,随着她的舞动怪异法杖,周身围绕着凤凰尾羽一样的轨迹。

而男子已经离她不过三米距离。

“连发火珠!”

在男子的木质拳离她只有一米的时候,随着红袍女子一声怒吼,结附在那锁链和结晶上的火球便随着链枷旋转的角度飞溅了出去,拳头大的火珠准确无误的击打到男子的前胸和腹部,留下了几枚焦黑的坑洞。

他被这种魔力震飞了出去,单膝跪落到银黑法杖旁。

“魔族的人,施法手段永远是这么卑鄙。”男子一边抹着嘴边流出来的荧光色的绿色血液,一边叫骂着一边用右手变形成藤蔓,把身后的法杖给抓了过来,和手部融为了一体。

法杖上秘银雕刻的大树和黑色金属雕刻的狼首分离开来,和藤蔓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根尖椎型的巨矛。白晶则被藤蔓转移到了左胸心脏的位置,随着晶体能量的脉动,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消失。

此时红袍女子则把链枷法杖抛向了半空,然后双手凌空划起了咒文。法杖在她头顶高速旋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火龙卷。

“火浪奔袭!”

随着一声尖叫,火龙卷沿着地砖如浪涛一样朝男子的方向疾驰而去。

男子好似恢复了大部份的元气,把右手举了起来,开始了奔跑,他这次利用灵活的双腿,侧身躲开了这个直线打击的法术。

在火浪席卷之后,他开始了奔跑,打算用右手的巨矛一击毙命。

“火凤归巢!”

在男子离她只有五米不到的时候,这四个字传到他那有着浓密毛发的耳朵里。

“哗!”只见男子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颗燃烧的红晶,而在三颗红晶插入到他身体的一两秒后,便开始燃烧他周身的血液。

“去见你们的神吧。”女子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声,只见那男子变成为了一个火人,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该死的魔族,我祖国的神明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留下了这么一句警告后,一具焦炭倒在了那女子的面前,在倒下的过程中,白晶从那胸口掉了出来,沿着地砖滑落到塔娜身边,碰到她那鲜红的鞋跟。

“议会的人对待叛军不会手软,格杀勿论!”

台上的魔族长者大声对其他红袍说道,随后他把双手收进长袖中,慢慢走下台阶,站在了女子身旁。

“你再一次证明了我们魔族在法盟中至高无上的力量以及智慧,塔娜。”

“举手之劳,科罗克叔叔。”

塔娜说罢,便朝站在花园门口的那几个红袍守卫挥手示意。

“麻烦把我身旁这堆垃圾清理干净,卖给法农或是黑市商人当肥料还是怎么的,随便你们。”

她伏身从焦炭中拔出了三小块红晶,还有那根已经变形的银黑法杖和残损的白晶。

“消耗的十分厉害,不过偷来的东西,还是得物归原主。“她吩咐了身边的一个红袍女仆,朝白晶议会的圣殿方向指了指。

“那个男子使用的结晶附体治愈术和塔娜使用的结晶附体自燃术,与我身上被施加的诅咒很类似,难道他们知道这个诅咒的施术方法?还有,在使用了三块红晶以后,塔娜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疲惫的情形,这种强大的法术力就是战后魔族掌握咒法议院实权的原因吗?”看此战斗后败者死亡的惨象,凯恩不由得唏嘘起来,同时他也想到了可能魔族身上有解开他自身诅咒的关键。

待树下这群人散去,尸体被清理干净,已经是午后了。

“最好别找协会的人,一个也不要。”耳边再一次响起赛琳的警告,借此机会思虑了一段时间的凯恩还是从树上下来,唤起傀儡离开了此地。

“没有法术力还有一个优点,就是释放猎人隐匿术的时候,任何法师都无法用法力侦测到。”他暗自得意了一下,不久便走到了内城门外,在进行与外城门同样的检查之后,他顺利的进入了内城皇家区。

“因为好奇心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看来我得加快脚步了。”凯恩穿过了大门,一边自责一边回头看了看后面缓慢移动的傀儡。

“这笨重的家伙。”

表示无可奈何的凯恩回过头来,只见在皇家区的尽头,一座高塔直贯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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