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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手掌

色彩斑斓的药片已经换过几回了,时常的痛苦给了我更加敏感的感官,在胃最疼的时候,我甚至不敢挪动我的四肢,动一动就像是撕裂我的四肢一样,眼泪和汗珠大颗大颗的向下掉,空气的流动扑到我的身上,我的汗毛群被放大成了森林,每一根都是不同的树种,被吹成了树涛不止,一遍一遍的刺激,一遍一遍的拍打,这种从毛孔而入的力量就像台风一样肆虐我的身体,从四处而入,无处而出,他们在我的体内越来越膨胀扩大,就像是狂饮了北方烈酒的醉汉,无意间到了精致的园林,东倒西歪只顾践踏,现在的我是水做的女儿了,一片羽毛都可以划出痕迹,轻易的把我压碎了。

痛觉越来越严重了,身体也更加的严重虚弱了,现在我已近跑不动了,但是我还是坚持着到操场走走,父母来过了,又去医院检查了一次,照例又拿回了一大堆药,医生坚持让我住院,被我拒绝了,妈妈留了下来照顾我,租了房子,每日都有家乡的味道了,可惜我不能吃多少了,痛苦给了我安静与包容,专业课老师的唠叨也不在是那样讨厌了,更多的是喜欢他讲他的人生了,不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大学生在他的眼里是不是有一点的改变,他有没有感受到我的改变,我无从得知。

我知道,现在这些颜色讨厌的药片是支撑我生活的支柱了,我突然恍惚了,我那个时候何曾没有幻想,我也曾站在上帝的视角分配自己的生命,以前我不知道有上帝的存在,一直到那个夏天我遇到了叔仲,我开懂得把生命很大的一部分分成一块一块,送这一块送那一块,我总想着有人能够收留它,并能护它安好,我把绿色的那块送给我年轻的父母,他们可以在我身上得到生命的力量和意义。我把红色的那块给了我的爱人,我让他知道只要是愿意,这世界上真的可以把灵魂融合在一起。我把白色的那块送给了朋友,我们一起研磨时光,并告诉他们这世界上的冷暖并非盲人摸象,不是酒水的浸泡。我会把蓝色的那块送给我的孩子,我要送给他一个洋娃娃,还有我小时候的海洋天堂。我把黑色的那块留给了自己,我希望它能在我迷茫时给我点亮一盏灯,引领我找到海岸,让我在年老时能够去思考存在的意义。

我生命中的另一部分我给了梦,它带我去了我一直想去的地方,还有那些我一直想过的日子,最重要的,我已近陪那些离开的人过了一生。

阿四在我辞职不久后就离开了公司,没有听说他又去哪里工作了,他的那辆破面包车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我想阿四的人生在我这是真的过完了。海子的诗我也放下了,因为我已经不喜欢那种车马都慢的日子了,而我现在也实在算不上精致的锁了。

每次看到明辉在新租的狭窄的厨房帮妈妈忙活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我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不会离开我的吧,他总会舍不得伤害我吧,他对任何人都是那么的温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疼和慌乱,我会永远的记得他递纸巾给我时的眼神,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过他有过的慌乱的眼神,你说;“我最见不得一个女孩在我的面前掉眼泪,特别是可爱的女孩”纵然那时候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相识总是很平凡,但回忆起来总是那么的美好,就连当时散进来的阳光我都感觉是甜的,有青草的味道。

明辉;我第一次见到念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完了,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她就坐在那里,仿佛从过去到现在她一直就在那里,本来就安静的读书室,在看到她时在我这变得没有一点声息了,她的气质和谐了我所有的矛盾,吹散了所有筑在我心上的房子,你霸道的把你所有的行李都放在了那片废墟上,然后对我说;“同学请你让一让,从今以后我要住在这里了,我要在这里建一栋最美的房子,把房顶和栅栏都缠上金黄的叶子,我要在这里养一只狗和三只兔子,把门前种满香樟树,我要四季都看到落满一地的叶子。”然后我的心便风化了,变成了可以供你生长的土壤,时间都变得慢了,直到你哭出声来。

我递过纸巾,说;“小说都是假的,不应该为了它哭泣”你张大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直直的已近把海城的泪腺带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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