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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万一赢了呢?

次日寅时方过,叶楚就推门而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峰顶一形似鹰嘴的巨石旁,看着祖师爷用剑亲刻的“缥缈峰”三字,思绪万千。

此时的山峰正隐于云雾之中,缥缥缈缈,似仙山隔云海,如霞岭玉带连,真个仙境所在。

叶楚就地打坐,吐纳着缥缈峰顶浓郁的天地元气,渐渐进入物我两忘得境界。

他再一次尝试推开青铜门,依旧无功而返。

叶楚显得有些焦急。

其实,从昨天抽签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处在焦虑的状态里。

因为抽签所以焦虑?不,是因为余觞,叶楚才焦虑。

第一轮对战的对手,就是余觞。

因为叶楚看不到半点胜利的希望,所以焦虑。

其实这又不是生死之战,没必要拼命去拿个胜利,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但他不想这样。

他不想输。

叶楚轻叹一声,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尝试了十九次,可那扇门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开门?

其实就算他推开门也不过见微,对上知著境界的余觞仍是看不到半分希望,可试试总是好的,叶楚作如是想。

直到王安之的声音在他身边想起,他已经失败了二十八次。

“时间到了。”

“嗯。”

当叶楚走上演武场的时候,余觞正朝着他淡淡地笑。

辛朗、张步凡、许依兰、程志远、薛康,五人正站在场边,还有一人,看上去五十有余,不怎么仙风道骨,却散发着一股别样的精气神。

剑雨门掌门,郑仁君,半步凌云的大修行者。

演武场上还站着三十来人,都是内门弟子,但有一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站在场间却好似鹤立鸡群一样的引人注目。

剑雨门大师兄,掌门首徒,二十八岁,也是内门弟子中唯一一个入渊境界的修行者,杨敦修。

“你们说,那小子能在余觞手下撑过几招?”胖子薛康打着哈哈问道。

“不过凝神境的小子,虽然剑法领悟不错,但和余觞比还差得远了,我看撑不过二十招。”英气不凡的程志远回答道。

“五十招。”话不多的沉默汉子张步凡突然开口。

“嘿嘿,我也觉得他至少能撑过五十招”胖子薛康继续说道。

程志远有些意外,问道:“他凭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容易就败了。”薛康接着话回答。

程志远皱了皱眉,不再讨论。

薛康见他如此,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他能不能走上五十招?赌注嘛……今天掌门不是说把夕霜给你门下?我们就赌那把夕霜剑!如果输了,我这的枯蝶就归你门下了!你不是还有两个弟子没有好的佩剑?”薛康继续说道。

程志远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凭借余觞的性子定然不会放水,凭借他的实力,那小子怎么可能能走五十招?当即答应下来。

薛康也不再多言,目光放回场上。

余觞叶楚二人相对行礼。

“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到了这里。”余觞说道。

“我做到了,”叶楚直视余觞的眼睛,说道。

“嗯?”余觞顿时显露出疑惑的神情。

“胜了慕容恒之后,我说过在遇见你之前,我不会再受伤了。”

余觞霎时回想起来,由衷一笑:“没错,你做到了。”

“但我却不能保证你今天不会受伤。”

说完,余觞神色一正,不再有笑意盈盈。

“出剑吧!”

叶楚听闻此言,当即抽剑于身前,连点三下,一招“栉风沐雨”迅速成形,却不往前冲去。

来破此剑?

余觞几下点地,转瞬间就到了叶楚风雨之中,以“沛雨甘霖”出手。叶楚剑势瞬间凌乱,余觞抓住破绽,直劈一剑,叶楚侧身躲避,那知对方剑势已成却随手变招,余觞见到叶楚躲过,又是竖劈改横斩,叶楚急忙收剑抵挡,堪堪稳住此剑并连退数步。余觞趁势追击,长剑直逼,叶楚再次横剑抵挡,剑尖与剑身相遇,发出“铛——”的一声,七星剑中的剑意尽数喷出,叶楚再退数丈,一口鲜血喷出。

“你还是太弱了。”余觞很平静地说道。

叶楚看着对手,不发一语,提剑再次冲了上去。

“你真的认为,他能撑过五十招?”程志远有些揶揄地说道。

薛康眉头微锁,不发一言。

只见叶楚冲将上去,横剑一扫剑意尽出,哪知余觞七星步几点就轻而易举地躲开,叶楚穷追不舍,长剑三点是“栉风沐雨”大盛,余觞见此不退反进,七星剑递出直接击打在叶楚手中长剑身上,叶楚顿时虎口渗血险些抓不住剑。

余觞收了剑势说道:“你真的就这些实力了?”

叶楚不发一言,突然双手持剑体侧,虎口向下握着剑柄,剑尖微微朝地,摆出像是用棒子击打一样的姿势,膝盖弯曲身形稍低。

他突然有些恍惚,一些记忆涌上脑海。

“楚儿,刀招并不是只有盛势压人,低势而后击也不是没有”

“像这招,低身虚位以待,等到对方进攻才能一举反杀。”

余觞看到叶楚的动作,有些意外,但仍是冲了过去。

“低身不是屈服,而是为了更好地跃起。”

余觞持剑逼近,不过五步远。

“此为‘卧虎’!”

叶楚一动,自左下往右上劈去,隐隐有虎啸声起!

“有点意思。”余觞见状也认真了些许,体内气机流转,剑上有淡淡的清光发出,连点三下是一招“栉风沐雨”用出。

二者相遇,发出一声巨响,无数尘埃飞起。

待尘埃落尽。

余觞看了看自己裂开的右手袖子,再看了看叶楚,认真地说了一句:“放弃吧,我不想你再有无谓的受伤。”

而叶楚?

单膝跪在地上,不停咳嗽,右臂鲜血不停地渗出,神色再度恍惚。

没有任何希望。

叶楚把剑插在地上,坐了下来。

曲径通幽处,有座幽府。

站在幽府前,叶楚凝视着青铜门上展翅的朱雀,说道:“现在我很需要破境。”

“或许破境了之后我还是不敌,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既然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说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青铜门。

朱雀收了眼中的敌意,开始以平常对之。

叶楚把手放在青铜门的两扇门板的合处,有如之前一样,一阵寒凉侵袭过来。

“我说了,我要开门。”

叶楚右手微微用力。

门开了。

他有些惘然,原来这么简单。

之前觉得自己不能开门,于是就打不开门。

原来,只要坚定,就能开门。

叶楚走进大门,只看到一片巨湖,泛着波光粼粼,他知道这是有边际的,只是他看不到而已,人体是有限的,不可能会有无边无际的真元在体内。

气蒸云泽,波撼雄城。

好大一座湖。

或许真的没有边际?叶楚忽然有这种念头。

叶楚回神体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知道现在一定有数十双眼睛正直直而疑惑的看着自己,他闭着眼站起身来,一边把离右手不远的长剑拔出,一边站起身来。

“我知道的,我的境界不如你,修为不如你,剑道不如你。”

“我之前说,总得试试,不然修什么剑。”

“但其实还有一个想法。”

叶楚感受着自己体内充沛的真元,气息暴涨,猛地睁开双眼。

“万一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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