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临海心中早已颇为后悔,上门打陈公照一顿也就算了,实在不该顺手牵羊拿了他家的财物的。想来想去那天还是输急了,竟然输了整整三十万金币之多,差不多把他的小半个身家都输出去了,所以才会一时糊涂做出顺手牵羊之事的。
他这十天来一直也没有心情出去玩耍,除了陪本城的官员喝酒应酬外就一直窝在公馆中,实在也是闷的发慌。现在听苏柏仁说还要再待上十天半个月才能等到姜子牙,骆临海不禁大是头痛,正要推脱时,一位参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苏柏仁说道:“苏大人,不好了,出……事了!陈大人家……出事了!”
苏柏仁见跑进来的是协防军的参将许四海,也是陈公照手下的亲信,不禁皱眉道:“陈大人家怎么啦,不会又被强盗光顾了吧?”
许四海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满脸的惊恐之色,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一早去陈……陈大人府上探望伤情,谁知道……谁知道陈大人他……他已经……”
苏柏仁说道:“你急什么,有话平心静气的说。”
许四海稍稍定了定神,说道:“陈大人死啦!”
“什么?……”
苏柏仁与骆临海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苏柏仁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你是说陈大人死了?陈公照死了?不可能,我前几天刚去探望过他,他的伤势虽重,却并不致命,我去看他时他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许四海说道:“陈大人是被人……被人刺死的,他的房中还写下了凶手的名字,是……”
苏柏仁急问道:“你是说凶手在陈公照房中还留下了名字,是谁啊?”.
许四海看了一眼苏柏仁身边的骆临海,嚅嗫说道:“是……是骆王爷!”
“什么!……”
苏柏仁与骆临海再次发出异口同声的惊呼声。
苏柏仁当即与许四海一起急匆匆地赶往陈公照的府邸,骆临海想要跟着一起去,却被苏柏仁婉言谢绝了。
骆临海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只好带着青城三杰先返回了公馆。
苏柏仁在去陈府的路上仔细询问了许四海,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原来许四海一早去陈府探望陈公照,到了陈府后按惯例是由门房先进去通报的,像许四海这样的熟客一般很快就会请他进去的。
谁知这一次门房进去通报以后迟迟没有出来回应,许四海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正想找人询问时,听到了府内不断传出的混乱骚动声,似乎里面出了什么事。
许四海走进去一看,只见到陈府内的家人女眷正哭闹不停,家丁护卫们四处奔走,陈家上下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许四海好不容易找到刚才进去通报的门房,这才得知陈公照刚刚被发现死在了自己房中。
许四海大惊,连忙进到陈家后院去查看究竟,等他来到陈公照的卧房时,只见陈忠平与陈忠坚两兄弟歪倒在卧房的入口处,胸前各有一大滩血迹,而陈公照倒在了床上,咽喉上被刺了一个大洞,显见的已经死了。
许四海急忙上前摸了摸陈公照的鼻息,果然气息全无,不由的惊慌失措起来,正不知所措时,猛然抬头看到墙上写着三个大字:“骆.临.海。”
许四海心头剧震,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直接就跑到城守府府衙来找苏柏仁报告来了。
苏柏仁心急如焚,陈公照多年以来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虽然很多人对他的人品有所质疑,但对苏柏仁来说,陈公照与马岱两位守备大人一直是他的得力干将。
正是有了这两位守备,松湖城多年以来才能保持秩序井然,苏柏仁才能比较轻松地坐稳这个城守大人的位置。
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陈家连续遭遇不测,先是十天前被四个强盗上门抢劫,不但被掠去了不少财物,父子三人还都受了伤。原以为十天过去了,此事会慢慢平息下来,谁知道陈家父子竟然会再次遭遇不测,居然一齐丢掉了性命。
陈公照的守备职位在松湖城中是仅次于城守大人的重要官职,守备大人被刺,实在是严重之极的大事,更要命的事此事竟然还牵连到了当朝王爷骆临海。骆临海不仅是当今皇上的御弟,更是京城黄龙军团的军团长,有权有势还有兵权,真要是骆临海做的,那可怎么是好呢?
苏柏仁急冲冲地赶到了陈家,进去一看里面的情形果然如同许四海说得一样,陈公照被人刺破咽喉,早已气绝身亡,墙上还写着骆临海的名字。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倒在门边的长子陈忠平居然还有一些气息,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无法唤醒。
苏柏仁连忙吩咐人快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赶来救治,同时让人将陈家周围封锁起来,并派人好好安抚陈家的家眷。
一番忙碌之后,城中的另一位守备大人马岱也闻讯赶来,随后包括城守军、协防军的头头脑脑全都赶到了陈府之中。
大家都深感震惊,尤其是陈公照卧房墙上的“骆临海”的名字实在是触目惊心,让大家都深感不安。
苏柏仁有些六神无主地说道:“今天一早骆王爷就来向我辞行,说是迟迟等不到姜子牙回来,想要早点回去了。想不到突然就传来了陈大人遇害的消息。唉,也是我太过大意了,早知道陈大人重伤未愈,就应该派专人来保护他才对,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本城负责治安的守备大人家中接连出事,陈大人父子还丢了性命,只有一个陈忠平昏迷不醒,消息传出去后不仅城中百姓会人心惶惶,就是朝廷也会怪我治理无方的啊!”
马岱说道:“苏大人先不要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等大夫来了之后看看能否救活陈忠平。另外此事既然与骆王爷有关,我们按理应该先通知骆王爷,请他暂时不要离开松湖城才对。”
“至于朝廷方面倒是不用担心,现在整个明月大陆哪里不乱,我们这里不过是死了两个人而已,朝廷绝不至于为此而责怪苏大人的。”
苏柏仁担心地说道:“骆王爷若是一定要走,那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硬拦着他吧?”
马岱说道:“骆王爷应该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若是一走了之的话,不是正好说明了他嫌疑最大吗?他虽然贵为王爷,若是胡乱杀死本城的守备的话,按律也同样要问斩的。骆王爷是聪明人,绝不会背着一个杀害守备大人凶嫌的恶名匆匆离去的。”
“另外,我们可以试着去请端木宏老前辈出来主持公道,端木前辈是五大世家的家主,也是当世有数的高手之一,有他在,骆王爷多少也要给点面子的。”
苏柏仁突遭大变,一时有些乱了方寸,听了马岱的话后才稍稍安下心来,说道:“我觉得此事实在颇有蹊跷,骆王爷与陈公照无冤无仇,怎么会突然痛下杀手呢?”
守城军的都统赵雄问道:“那要不要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呢?”
苏柏仁叹了口气,说道:“戒严还是要戒的,只是戒严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啊,上次那四个强盗…….唉,我想真要是碰上高手的话,我们的这些守城军与协防军又怎么阻挡得住呢?”
马岱叹道:“要是子牙在就好了,他离开那么久了,也该要回来了吧。若是有他在,就算此事真的与骆王爷有关,相信子牙也能从容应对的。”
马岱的话立即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在这种时刻,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若是有姜子牙这样的绝顶高手坐镇,一定会使大家定下心来的。
等大夫来了以后,经过一番诊治,确定陈忠平胸口所中的那一剑稍稍偏了一点点,在几位大夫的全力施救后终于保住了陈忠平的性命。只是他失血过多,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大概要昏睡上几天才会慢慢苏醒。
苏柏仁深怕陈忠平还会再遭遇不测,急忙吩咐手下在陈府周围重兵把守,务必保得陈忠平的安全。
另外苏柏仁召集了城中最好的大夫,在陈忠平身旁轮番值守,希望能将陈忠平早日抢救过来,随后又派人将陈公照父子的尸体收拾妥当。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后,苏柏仁才带着一众官员黯然离去。
陈公照遇刺的消息传到余家时,余家正在接待贵客,原来是余玉兰的师父静心师太一早来到余家探访余玉兰。
静心师太是黄山水月庵的庵主,以医道著称于世,也有不错的武学修为。
余玉兰是静心师太的记名弟子,在她八岁那年在门外玩耍时被路过的静心师太看中。静心师太本想将她带回黄山修行,但余正苗心疼爱女,不舍得让女儿远离自己身边,最后静心师太传了一些基础的武学心法给余玉兰后就飘然离去了。
随后的几年中,静心师太每次经过松湖城时,都会上余家传授余玉兰武学。余玉兰天资聪慧,根骨清奇,虽然不算是静心师太的正式弟子,但也深得师太的喜爱,还把水月庵多年传承的奇门心法“清心诀”传授给了余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