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我不找他,他还是会来找我。”杨砚卿说道:“等着就是了。”
“好厉害的自信。”孔令铮无可奈何地说道:“好了,你的地图研究得如何。”
“只有一个中心点,那个地方倒是有标注一个汉字,叫帝。”杨砚卿说道:“让我费解的是,这个与帝有关的地点,没有对得上的,我正在用古地图进行对比,如果没有结果,必须马上找到第三本《气运灵》。”
“明白了,现在是陷入死局了。”孔令铮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原来也有杨老板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啊,还以为你是万事通呢。”
杨砚卿一幅你又幼稚了的表情,在他没开口以前,孔令铮便摆摆手:“好了,我们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
外面月亮已经西沉,杨砚卿说道:“没错,我可没有打算请你们吃夜宵。”
孔令铮起身与方副官离开,齐石说道:“大哥,真陷入了死局。”
“我没有说谎,再过几个小时,就是第七天了,两张残留的地图让我无法下手。”杨砚卿说道:“的确是陷入了死局,找到第三本《气运录》迫在眉睫。”
“找到魏士杰这本已经花了接近两年的时间,千辛万苦才弄到消息。”齐石说道:“第三本……大哥,感觉好高的难度。”
“必须找到。”杨砚卿说道:“陈阿七的确是个适合下手的人,放心,他与魏士杰合作,当真只是为了钱财,恐怕和那位三姨太一样,都是志在《气运录》吧,你想,魏士杰手上有《气运录》的消息我们能够拿到,他们就拿不到吗?”
齐石恍然大悟:“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少拍马屁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杨砚卿说道:“我不请他们吃夜宵,请你还是可以的。”
两人往熟悉的一家面馆走,刚走进去,就看到吴老六独自坐在桌子边上喝着闷酒,他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齐石想到他在江老爷子那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没顾得上杨砚卿拉他,就一屁股坐到吴老六的对面,同时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啪!”
吴老六的身子弹了起来,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看清来人,这才松了口气:“怎么是你。”
“哟,这会儿你倒是认识我了。”齐石说道:“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你的师父和师兄弟呢?”
“不知道。”吴老六郁郁寡欢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杨砚卿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走过去:“我们能和你一起坐吗?”
瞪一眼已经坐下来的齐石,吴老六说道:“这不是已经坐下了吗?”
面馆里人很少,倒是适合说话,杨砚卿压低了声音说道:“上次刘去墓的事情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上次的事情真可惜。”
“难为你们还记得大力的存在。吴老六突然双眼通红:“自从出了墓室,想到那些虫子还有大力的死状,心里就堵得慌,大力死得太冤了。”
“人各有命,既然接受了魏士杰的委托,陈老先生也是想完成委托的吧?”杨砚卿说道:“在地底有超乎我们想象的存在,上次的虫子,还有……”
地下城的方形蹄印。
杨砚卿打住了话头说道:“魏士杰的事情听说了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魏士杰死了。”吴老六说道:“我虽然只是个大老粗,还不是痴傻,师父和魏士杰是有合作,现在他一死,合作自然中止了。”
看来吴老六还想不知道这背后的许多事,伙计终于走过来:“两位要吃什么?”
齐石翻了一下白眼,这伙计的反应真慢,齐石说道:“两碗阳春面,再来三两酱牛肉,快点吧,对了,来两个杯子,我们要喝点。”
伙计一走,齐石就说道:“老六,我们也算是生死相持过的人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那天干嘛躲着我?”
吴老六的脸憋得通红,舌头也开始打结:“那,那天……”
“你他妈的有屁就放点放。”齐石说道:“干嘛装作没看到我,不敢从黄包车上走下来?”
“我,我那天是去办点事。”吴老六说道:“那个,你也出现在那里,你果然……是同行,这点我们早猜到了。”
齐石便吐了一下舌头,杨砚卿笑道:“纸不是包不住火,齐石的各种反应瞒不了人。”
“是,是的。”吴老六说道。
齐石拍了一下桌子:“不要扯远了,说回刚才的事情,上次干嘛装作没看到我?”
“师父让我不要被同行发现。”吴老六到底是个憨厚的人,老实地说道:“我只是照他的话他,他让我去处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齐石不打算放过吴老六,继续追问道。
“这个,这个不方便讲。”吴老六为难道:“你们就不要问了。”
杨砚卿扔了一个眼色给齐石,齐石终于闭上嘴巴,此时,面和牛肉都上来了,杨砚卿端起酒杯:“老六兄弟,今天就当我们是为了大力兄弟再聚在一起,这一杯,我先敬给大力兄弟。”
杨砚卿将酒杯里的酒撒在地上,样子恭敬,吴老六握紧了拳头:“大力平时是贪财,又喜欢拍师父的马屁,可是他死得太不值了……”
“你还在气陈老先生放弃大力兄弟?”杨砚卿直接将话挑明了:“说这话有些挑拨离间了,但是在我看来,陈老先生是目的性很强的人,不太重情义。”
齐石的心都到嗓子眼了,生怕吴老六会拍桌子跳起来和大哥急,吴老六只是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杨砚卿只是埋头吃面,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像钉子钻进木板,就算钉子拔出来,木板上的孔洞已经造成,是抹不掉的,吴老六是个鲁莽单纯的人,陈阿七牺牲方大力的事情是个坎,这件事情注定在他心上留下印子。
吴老六一口气喝下好几杯酒,明显有些醉意,杨砚卿又给他倒上一杯:“一醉解千愁,老六兄弟,我再陪你喝几杯。”
他们未来以前,吴老六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已经不胜酒力,偏偏让杨砚卿提起了方大力的死,这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也顾不得控制自己,又与杨砚卿喝了好几杯,终于“砰”地一声,吴老六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齐石轻声说道:“大哥,我们不知道他住什么地方呢。”
“好说,我家那么多房间,不愁没有睡觉的地方,带他回去吧。”杨砚卿站起来:“伙计,结账!”
齐石愕然,大哥绝不会让人轻易去他家,除了自己,家里几乎没有访客,就连戏院的经理也没有去过,现在大哥居然要带吴老六回家!不知为何,齐石心里涌出淡淡的酸意:“大哥要带他回去?”
“没错。”杨砚卿说道:“有什么问题吗?他醉成这样,难道要让他睡大街上?”
齐石无可奈何,与杨砚卿扶着吴老六回家,吴老六初开始还一声不吭,只是熟睡,后面就开始哭泣起来,一个这么粗犷的汉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齐石不禁说道:“有什么好哭的,大哥对你这么好。”
“大力……”吴老六居然还是纠结方大力的死:“师父你好狠心啊。”
“不哭,乖,不哭。”齐石突然计上心头,伸手摸着吴老六的额头:“你那天到江老爷子那里处理什么东西?”
“什么?”吴老六扯高了嗓子。
“江老爷子,处理什么东西?”齐石真想掐死吴老六,和喝醉了的人说话真是费劲。
“血玉,一块血玉。”吴老六说道:“师父说不能让人看见。”
还想再问,吴老六就呼呼睡过去,齐石说道:“大哥,不就是一块血玉么,用得着这么费功夫?”
“血玉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指罕见的宝石。”杨砚卿说道:“在西藏的雪域高原出产有一种红色的玉石,叫贡觉玛之歌,俗称高原血玉,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这种石头的记载极少,在史料中,只在吐蕃时代,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时的礼单中有过它的纪录与介绍。后世根本无人知道这玉的所在。”
“第二种我知道。”齐石说道:“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
“只能是其中一种。”杨砚卿说道:“不管是哪种,都是极罕见之物,既然要出手,就必然会被人知道,何必要如此掩人耳目,陈老爷子的心思真让人摸不透。”
“大哥,你说过的吧,陈老爷子知道咱爷爷。”齐石说道:“唉呀,我快要沉不住气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向这位老爷子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情。”
“他是敌是友,现在还不明朗。”杨砚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