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听了一会,等那些人过去,她打开窗子,轻巧地跳了出去,一身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黑夜里,江玉壶一身衣服尽湿,雨水和血色融合在一起,从他身上流了下来,在他周围,十几个黑衣人紧紧地围着他。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地格杀。
混战之中,江玉壶一把掀开一人的面布,露出一张女子的脸来。
“是你,为什么,,,?”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掌打在胸口,掉进了身后的江水之中。
格杀江玉壶的人都走了,唯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站在江边,看着滚滚的江水,幽幽地说:“你不要怪我!”
片刻,她飞快地掠过草地和树林,来到密林中的屋子。
“公子!”她轻轻地喊道。
青衣的男子站在屋里,清雅如泉的声音传来:“宫里可是有事?”
“就在刚才,圣天帝病重,但并没死去。秦王率众围困兰王,兰王无事!”
楚梵天不语,沉思良久,这才开口:“你可曾看到过江玉壶?”
“不曾。”红叶跪在屋外,语落,只听男子低叹了几声,终是关上了窗子。
红叶静静地站在门外,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的眼中看着她!
兰雅逃过重重的眼线,来到淑华和阿塔曾住过的偏殿。她打开房门,走进屋内。
黑暗中,白衣一闪。
“谁?”兰雅一惊,低叫道。
“是我。”不曾点灯,欧阳若然站在屋内轻轻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兰雅镇定下来。
欧阳若然在黑暗中走了走来,直到那女子的气自近在鼻间。
“我想,你肯定不会放弃的。所以,我一直没走,在暗中跟着你一路来的。兰雅,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走吧,但是在别人发现之前,能走多远,就要看你的命了。若是惊动了宫中人,我会奉召追杀于你,不死不休。”
一席话说完,后窗轻轻一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欧阳若然已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兰雅脚步一顿,在殿中榻边的墙壁上的摁,里面出来一个洞口。
外面,脚步纷杂,宫中侍卫举着火把四处搜索。
她的手在墙壁上轻轻一摁,把皇宫里的所有声音关在外面。
顺着通道,她在黑暗中摸索,但她眼中一直含笑,那让她向往很久的自由,那宫外的世界,她来了。
圣天皇宫,大乱。
深夜,有人一报,一直在偏殿之中的兰王竟然不见了。
得知此事的圣天帝,唇色苍白,手指颤抖对欧阳若然说:“把她找回来,一定要让她为我陪葬!”
欧阳若然桃花眼内神色莫名,帝王无情,就算是兰溪的女儿又如何,为了那莫须有的传言,竟然想让兰雅陪他去死。
兰雅,天亮之后,就看你能逃多远了。
兰雅从青楼中作男子打扮出来,就在刚才,她才潜入了一个风尘女子的房里,偷了一件男子的衣服。
想到她隔着墙听了好一会“叫床”,她就大汗不已。
130逃走
兰雅低着头,行走在清晨的洛都大街上。
路上,京都尉正了队又一队地巡视着,凡是见到女子就拉过来一阵盘问。
街道两边,很多士兵正在在墙上贴着一张张逮捕令,上面隐约能分出那是她地脸。
洛都城门久,秦王欧阳若然正站在那里,亲自检查过往行。
洛都城想进来容易,想出去势比登天。
兰雅远远地观望了城门外一眼,就低着头走远了。
她明明和江玉壶说好了的,让他在兰园等着她,可是刚才她去看过了,这个江玉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无法,看来要出洛都城还得另想办法,不能再等那江玉壶了。而楚梵天在城外接应她,自是不能进洛都城,只要他一进来,就可能被欧阳若然的人盯得死死的。到时候,谁也逃脱不了。
到了兰园,她轻松地由后门而入。
竹屋里已备好了足够的吃食,但是京都尉已在洛都城里一家家敲门查看,早晚这兰园也不能久待。
一个华衣的女子背对着她而立,兰雅的步子停住不前。
“长公主!”
欧阳若兰回过身来,清雅一笑:“正是我。你的事,红叶已告诉公子了,公子请我将你带出洛都城。”
兰雅看了看她,见她脸上笑容真诚,不象说谎的样子,再说她只身一人站在这里,不象是带人来的。
她定了定神,心想,梵天和这个长公主什么时候好到这样的事也交给她办的了,甚至连他们约定好的地点也告诉她了。
不过,她相信梵天。
想完,她抬头直视长公主欧阳若兰:“那就有劳长公主了。”
“红叶,你进来吧!”
门外的红叶低垂着眉眼进得门来,兰雅有点奇怪,这个红叶虽是梵天的人,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和长公主走得如此近了。
她摇了摇头,甩掉心里不安的想法。
红叶一进来,就向兰雅伏了伏身子说:“江公子有要事要办,公子只好让红叶来接应。”
兰雅点了点头,心道,自己那天和那小子商量的时候,也没见那小子说有什么要事要办的样子。
她问:“办什么事,在这样的时候?”
红叶镇定地站在那里,在兰雅的目光下站直身子,无畏地对上她的眼睛:“主子的事情,红叶不便相问。”
兰雅见她神色如常不象作假的样子,心里倒定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有点不解。
她相信,见了楚梵天,一切都会有答案了。
“那好,一切听从公主的安排。”最终,她点了点头。
洛都城门外,欧阳若然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见长公主的马车远远而来。
欧阳若兰一掀车帘,笑着对欧阳若然说:“七哥,我的马车是不是也可检查?”
欧阳若然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问:“你今日出城是要办什么事?”
“哎,七哥,十七被父皇困在宫里不得外出,我跟那个兰王可没有半点关系啊,你可不能跟父皇一样,也想把我关在宫中吧?我只是想去佛陀寺上上香为父皇祈祷,希望父皇早日恢复。”欧阳若兰一手捂嘴,笑得美丽无比。
兰雅躺在车厢里的暗格里,支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车帘掀开,欧阳若兰任外面的人把马车里看得清清楚楚。
“多谢七哥了。”放下车帘前,欧阳若兰对秦王道谢。
欧阳若然一挥手,让人放行。
马车越行越远,欧阳若兰端坐在马车里,向后面看去。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我七哥的人还在后面跟着。等到了佛陀寺,趁天色已黑,你再下车。后面的事,我就帮不到你了。”
兰雅躺在车中,轻轻地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以为兰王很聪明,没想到连这点也看不出来。若不是他,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关本公主的事。”
欧阳若兰讽刺地勾起嘴角,可惜那人的眼里并没有自己的身影。
那么就从今日起,让那人看到自己。
兰雅,你可别怪我!
天色渐渐昏暗,长公主的车驾慢慢到了兰若寺,马车让后院的僧人拉到了后院。
欧阳若兰踩着优雅的步子进了佛陀寺的厢房。
“红叶,就看你的了。”
红叶点头,出了厢房,走至后院,骑了快马,向楚梵天的所在的地方而去。
红叶走后,从外面跳下来一个人。
欧阳若兰背对着那人说道:“她去了哪里!”
“去了后山。”那人全身罩在黑袍里,只看得见两只眼睛。
“七哥的人一路都跟着来了吗?”
“一直跟着。”
兰雅静静地等到了一会儿,直到周围都没有了动静,这才打开车厢,跳了出来。
灰衣的和尚一个人靠着柱子坐在马棚的草席上打着嗑睡,听到动静回过头。
“你?”
兰雅笑着看着他。
“清月!”兰雅喊道。
“你怎么在这里?”
清月惊讶地问。
“你还不知道,我不小心成了通缉犯,现在全圣天都在通缉我。对了,你还不知道,圣天帝要不行了。你不去看他最后一眼吗?”
兰雅看着他,把最后一句话咽在嘴里,因为他快死了,所以要抓我回去,让我和他一块死。
“什么?”清月震惊地看着她,接着他失魂落魂地走开了。
就是那天夜里,清月收拾自己的小包袱连夜去了洛都。虽然,他恨那个人,但是一听到那人快死了,他还是想离那人近一点。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和尚,在圣天帝死后,他也不想再呆在佛陀寺里做一辈子和尚。所以,他要离开。
兰雅见他走开,不再停留,趁人不注意,向佛陀寺的后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