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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在租金廉价的房子里,每天都等待着陆磊的回音。可是,手机铃声迟迟不响,他的那句话却反复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世界一切照旧。”

陆磊终于成熟了,他看透了世间的真相,悟出了人生的道理,成为了“大人”中的一员。而我的道路却和多数人的选择相反。我常常回忆起高中玩乐队的那些日子,那时我们总是口出狂言,说过许多自以为是的话,心中描绘着天大的梦想。它们永远留在了牢笼一般的校园里,可是也正是那层屏障,保护了它们不受现实的侵害。

我也早就不见了改变世界的野心,如今想要的不过是诚实地生活而已。我的耳机里循环播放着自己写的新曲,虽然一些部分有待改进,可是整体上已经趋向专业,如果在编曲上能有人指点,成品不一定会比陆磊的差。我暗自下定决心,即便这首歌无法让我回到BLACKOUT,我也有足够的信心拿去应聘乐队甚至业余作曲人。如果还是不行,我也不必气馁,只要在此基础上继续修改,继续尝试,总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过了一个月,陆磊还是音讯全无,打他电话也不接,这让我不安起来。他或许只是在敷衍我,或许根本没觉得那首歌有什么动人之处,制作人可能根本没听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想到这些,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在这首曲子里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和期望,除非制作人再一次亲口把我说得体无完肤,否则我无法心甘情愿地接受命运。

我再次来到唱片公司,偷偷摸摸地走进电梯,等到门关上了还没想好要去几楼。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我按到熟悉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就往排练房的方向走去,如果要找陆磊那里一定是成功概率最高的地方。

排练房里传来了乐声,我确信陆磊一定在里面,便躲在门外等他出来。房间里的乐声穿不过吸音棉和墙壁,只能从门缝里偷跑出来一点,我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音符,可是串联起来却觉得特别熟悉。这曲调,这节拍,为什么与我新作的曲子这么相像?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贴着墙壁仔细聆听,这时,一段高亢的旋律冲破重重屏障钻进我的耳膜,它表达的是平庸之人忍无可忍的爆发,我绝对忘不了自己写下这一段时的心情。

我破门而入,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正在指导乐队应该如何演奏这首曲子。他的用词非常专业,我只能听懂一小半。而其他几个人像是乖巧的学生一样认真听从,不敢有半句怨言,看得出他来头不小。

蒋涛最先发现我的闯入,吃惊地指着我说,“刘闻骏?你来这里干嘛?”

陆磊一看到我的身影,立刻变得六神无主,手中的琴也停了下来。我向他走去,蒋涛挡住我,我便一把推开他,对陆磊吼道,“为什么你们在排练我写的曲子?为什么没有给我回音?难道你没给制作人听吗?”

陆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蒋涛和姚盛杰则一脸茫然。

“这歌是你写的?你疯了吧?”蒋涛质疑道。

“不然你以为呢?”我奋力反击。

姚盛杰转而向中年男子问道,“制作人,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这曲子是公司专聘的作曲人写的吗?”

中年人笑笑说,“陆磊拿来的曲子,我听着合适就让你们用了,是谁写的有什么重要?你们自己写的歌总跳不出原来的老套路,听多了没有新鲜感,而这首就很特别。”

他的称赞无法给我带来半点欣喜,“这么说来,是你偷了我的曲子?”我紧张地问道。

“偷?可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你怎么能证明这是你写的?”他不慌不忙地说,“这首曲子明晚就要首演了,到时候你说是你写的,谁会相信?就算你以自己的名义把一模一样的曲子传到网上去,那也不过是你盗取了还未发表的音源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把我的曲子还给我!”我感到一阵心寒,数字时代的作品一旦到了别人手中就不可能再挽回,它可能被无限的复制,却不可能被彻底清零。我揪住他的衣领,失去理智地大喊,“把我的曲子还给我!”

这时,我被一只手用力甩到一边,原来是姚盛杰那力大无比的胖手,我很久之前尝过它的滋味。“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姚盛杰义愤填膺地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金牌制作人,得罪他你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吗?”

我怒火中烧,什么都不考虑了,高声反驳,“金牌制作人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偷别人写的歌了吗?这种勾当你竟然也肯干?”

我奋力挣脱姚盛杰的臂膀,却被他迎面一拳打得头晕眼花。中年男人整了整衣领,好像看不下去这混乱的场面,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房间。

陆磊想要上前阻止我和姚盛杰的打斗,可是我一看到他那副忧郁的表情就恶心。“用不着你假惺惺!”说着,我冲他也来了一拳。那一秒,我仿佛回到了高三的那一天,他用尽全力揍我,把他对现实的所有愤怒发泄在了我这个妥协的化身上。而这一次,我们的位置却刚好互换。

陆磊没有还手,可是不知来龙去脉的蒋涛却被这一幕给激怒了。他从背后勒住我的脖子让我无力还击,姚盛杰上来就是一顿暴打,不一会而我就趴倒在了地上。

“我们用你的曲子是看得起你!”对于倒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蒋涛又狠狠地踢了两脚。我感到肚子上、背上都痛得不行,可是更让我绝望的是心里的疼痛。直到蒋涛和姚盛杰动手之前,我都以为他们知道了真相之后便会站在我这一边,毕竟,他们都有过那么血气方刚的过去,没有道理连偷鸡摸狗的事都肯干。

我无力地躺在地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圈人站在周围俯视着我,新加入的贝斯手也在一边冷眼旁观。所有人一起观赏我的丑态,这一幕似曾相识,许多年前那次放学后的排练,我被自己咳出的烟熏得昏天暗地,每一对向我投射而来的目光都在我的自尊心上留下了脚印。那时我竟以为这算得上人生最痛苦的时刻之一,殊不知长大后这样的挫折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在大人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等级之分更为尖锐复杂,金钱、地位、权利驱使着人们,虚伪、妥协、背叛交织成一张密实的黑网,让梦想毫无藏身之地。在他们眼中,我似乎还是那个连一根烟都抽不来,打架过不了几招就会趴下的无能之辈。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们这群忘却了原则,背弃了信仰的家伙,才是彻头彻尾地沦落为了庸俗之人。

他们又对我嘲讽了两句,接着人模狗样地整了整衣服,相继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排练房,只剩陆磊一个人坐在边上,愧疚地看着我。“你还站得起来吗,我扶你。”他的语气里带着同情。

“让我再躺一会儿。”我向陆磊摆摆手,意思是让他也赶快离开。

可是他好像没有理解,依旧坐在一边,还是带着那一脸的忧郁。“我把你的歌给制作人听了,我是说之前的那个。他觉得很不错,还说你终于开窍了。可是当我说到你现在的情况时,他告诉我他也爱莫能助。他负责的几张唱片销量都达不到公司的预期,话语权越来越少,没过多久,我们就被告知换来了新的制作人。”

我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公司的人说他来头不小,只要我们按照他指导的去做,新专辑一定可以一炮而红。他听了你的曲子,立刻就决定把它放进新专辑里。我当时还很高兴,跟他说了很多的你的事情,但是他说话满是官腔,一句明确的回复都不给。我跟他说,就算不能让你回乐队,至少也要征得你的同意,给一笔作曲费,可他总是敷衍了事,说公司要出这笔钱很麻烦,让我再等等。”

“我可不稀罕这点钱!”我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感到身子骨都不像是自己的了,“你明明可以不弹这歌,不录这专辑,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胳膊长在你自己身上!”

陆磊沉默了。他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质问,的确,在人生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受到吹捧。他的脸部抽动了一下,接着回答道,“你要理解,这张专辑太重要了。绝非关乎我一个人,而是关于整个乐队的命运。大家等待这次机遇等了太久,我实在没法亲手毁掉它。”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句谎言,一个美妙的说辞,在我的记忆中还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陆磊。我仿佛看到照在他身上的聚光灯突然间冒出一道火星,随即暗了下来,他融进了一片漆黑的舞台里,再也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因而,我也不用再顾忌他那忧郁的艺术气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脆弱之心。

“说到底,你不过是自己想成名而已。”

我丢下这句话,离开了那间充满了腐臭气息的房间,留下陆磊一个人独自回味。我终于明白对于一个乐队而言,比解散的威胁更可怕、更强大的是成名的诱惑。

过去一同苦苦寻梦的人们,全都遗忘了他们最初的理想,沦为了媚俗之人。可是,他们的前途却一片光明,反倒只有我,在现实里苦苦挣扎,几乎难以生存。将最本真的追求铭记于心,难道是种错误吗?这个矛盾的世界,表面上贬低着平庸,暗地里却又优待着它。

十二月三十一日,BLACKOUT作为表演嘉宾之一,在电视台录制一场直播的跨年晚会。“金牌制作人”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他们的专辑终于打上了排行榜,甚至可以在商场里听到他们脍炙人口的主打歌。而在一年一度的跨年晚会上出镜,无疑又是扩大知名度的一次良机。

或许是我和他们的孽缘太深,那段日子刚好在电视台做兼职,无意中得到了一个赚外快的差事——做晚会的群众演员,充当歌迷。据电视台的人说,晚会最后有大明星压轴,万一真正的歌迷引起什么骚动会影响到直播效果,因此前几排都用群众演员代替。

我举着荧光棒站在台下,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听完多少支情歌,终于见到BLACKOUT出现在舞台上,这对我而言是最难熬的时刻。

他们一个个故作潇洒地走上前来,看得出从着装到设备都做了精心的准备。这也难怪,虽然摄影棚内只有百来个观众,但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数量远远大于他们之前所面对过的,在直播面前由不得半点瑕疵。我仔细一看,他们统统剪短了头发,搞得一脸正派,越来越没有摇滚乐队的样子,反而像是个流行组合。就连陆磊也不得不抛弃那不苟言笑的招牌表情,努力地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样子,他清秀的容貌配上温柔的表情,引得台下的女观众尖叫连连。

主打歌奏响,他们开始卖力演出,而我第一次在台下观看,却发现乐队的演出也不过如此,根本没有视频中剪辑出来的、或是我们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神乎其神。在一般观众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舞台上的戏子,一举一动是否自然、有没有出错都看得清清楚楚,唱了哪些歌、效果怎么样,最多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

一曲唱罢,我敬业地甩了几下荧光棒。尽管我知道台上光线那么强,他们一定看不清台下观众的脸,可我还是用荧光棒为自己做了掩护,心里祈祷着他们快点下台。就在这时,扩音器里播放出下一首歌的前奏,让我感到一阵心酸,继而转为愤怒,充斥在我的每一根血管,命令我所有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那是我写的歌。成千上万的人即将聆听我的曲子,却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展现出你最真实的一面,不要再压抑自己。”

舞台上,蒋涛化身激励者的角色,天生嘶哑的声音尽可能表现得积极而高亢,俗气的歌词不只是找哪个代笔写的。

“为何要一而再地隐藏?今晚就让你我一同释放。”

他使出一个挑逗的眼神,引起后排歌迷的尖叫。或许台下也只有我知道,他从前有多看不起这种台风,还常在见到电视里的明星矫揉造作时骂声载道。

“人生短暂如斯,怎可不疯狂一次。”

原本平缓的主歌部分被修改得华而不实,应当具有爆发力的副歌却变得绵软无力。我在人生低谷写出的曲子,却被演绎成一出无关痛痒的励志剧,稍显叛逆的歌词说得轻巧又虚伪,它无法感动任何人,最多也就是骗骗青少年。

口中教唆着反叛,实际上选择的却是彻底投降,他们的歌词令我恶心,他们的演奏令我厌烦。我真想冲上台去,打断这丑陋的一幕,拯救我心爱的曲子,可是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勇气。

这时,我心中的另一个声音浮现了,他问我,为什么没有勇气?还有什么可怕的?我所崇尚的那种精神,不就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生活吗?受到欺凌,遭受不公平的对待,难道不该反抗吗?不知不觉地,我已经站到了第一排,双手紧紧握着前方的栏杆,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嘴唇。

“摇滚是一股反抗的能量,它能让底层的人们敢于以下犯上,让最普通的人也获得创造奇迹的希望。”

直到我再度想起陆磊的这句话,我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在心中默念:就让我看看吧,反抗到底会发生什么,为何那么多人在爱它的同时又惧怕着它。

我双手用力撑着栏杆,一跃而上,轻而易举地就上了舞台。顿时,摄影棚里传来一阵惊呼,乐队的几个人也惊慌失措。谁都想不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登台。我在一片混乱中抢过蒋涛的话筒,对着舞台下和电视机前成千上万的观众说,“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摇滚精神。”

说完,我扔下话筒,举起支撑话筒的架子,挥舞着向舞台中央甩去,用它扯断了贝斯的电线,又掀翻了鼓的支架。这时,蒋涛终于从遭殃的美梦中清醒,冲过来要制止我,却被我迎面揍了一拳。接着,我抢过陆磊的吉他,朝地上猛地砸去。第一下,吉他不过是擦伤了表皮,第二下,几根琴弦断了开来,第三下,琴身终于破裂,零件朝外飞散而出,简直就像是我们廉价的青春陨落的样子。

与在场的所有人不同,陆磊没有出手阻止,也没有表露出惊慌和不解,他的眼中带着悲伤,又仿佛给予我认同。碎得七零八落的吉他,或许唤醒了他很久以前的心情,还有他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我们一直渴望成为命运之神选中的那个人,并且不断地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最终却发现谁都没有被选中,谁都不过是它手中的玩偶。

BLACKOUT,意味着灯火熄灭,同时也指代意识丧失的那一瞬。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此时一定面对着被切断的直播画面,体会到了这个乐队名字的含义。这就是我想做的——破坏规则,冲破命运,将一切清零,让意识中断,继而浴火重生。

这是我人生中最酣畅淋漓的一刻。

我抛开束缚,张牙舞爪,肾上腺素的分泌如同喷泉一般在体内爆发。我感到有些人正抓住我的右手上臂,而另一些人则从另一侧拉扯着我的衣服,但是手臂的痛感、扭曲的肌肉、将我向反方向将我拉拽的力量,不仅无法阻止我前行,反而激起了我反抗的热情。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为了梦想而不顾一切,第一次听从本能的指引操纵四肢,我仿佛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我仿佛获得了生命的圆满。此时此刻,我回忆起自己的人生,好似在几秒之间就能将其历览,平淡无奇、索然无味,而如今我的这一举动却能将过去的错误一并抵消。

我感到自由而舒畅,心底淤积的苦恼被一扫而空。那句缠绕我多年的心声,也终于慢慢远去。

——我是一个平庸的人,我痛恨我的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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