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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毁灭

南华街,与天宁市火车站距离将近有半天的车程,倒不是距离过远,只是因为交通路线因为东边的一群古建筑而变得错综复杂,对此秦风也颇感无奈。

血色的流星雨如一个个天外来客,瞒过了世人的感知,悄然在这场大雨中降临大地,大巴车内,秦风与俊儿默然不语,那血红色的天际震撼着他们的视觉,而其他人的毫不知情更是令秦风肯定它的不同寻常。

“哥哥,这……”俊儿趴在玻璃上,吃惊的叫道。秦风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别说话,就当没看见。”秦风眼睛向周围瞟了瞟,向俊儿示意道。

俊儿立马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而秦风则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阴影。

“瞄。”俊儿怀中。小黑猫忽然挣脱了出来,静静坐在俊儿的腿上,看向车窗之外。秦风诧异的望了一眼小黑猫,精神交流道:

“月灵,你也看到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主人,我也不是太清楚,总觉得很熟悉,应该不是属于人间界的气息。”月灵眸子漆黑,一下子拿不准那血色流星雨到底是什么。

“不属于人间界吗,那有没有可能是和你一样来自第二时空的?”秦风猜测道。

“极有可能,主人,月灵修为虽然不高,但感知力却不弱,那种血色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秦风远远望了望远处依然恢复正常的天际,双目微眯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月灵道:“月灵,月倾山的破空传送点,你还是不肯说吗?”

当初在月倾山收服月灵之后,李仁青便和自己透露了他的身份,而作为一个有志青年秦风自然全力配合。但那时月灵因破了言灵遭到反噬,陷入沉睡,秦风便答应待月灵清醒后尽快给他答复。

秦风明显感觉到月灵的身子轻微的抖了抖,但旋即又恢复正常。秦风与她虽然签订了主仆契约,但他从来不是个愿意强迫他人做什么事的人,但这一次不同,可是事关人间安危。

“主人,您要我说,我自然不能违背,但即便将破空传送点毁了,妖界曾在人间界留下的印记又何止那一个,何况,据月灵所知,来人间界的不单单是妖界之人,比如,那血色的流星。”月灵空灵而无情的声音在秦风脑海中回荡,

“人间界生灵为天道所钟爱,诸天万界强者降临此处必然要受到种种限制,但不代表他们就做不出什么,他们最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所过之处,哪会有安宁,只是承受代价的程度不同,所以,”

“所以,未来必然会有一场大乱。”秦风抢话道,他不得不承认,月灵的话令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就是为了那所谓的传承吗?”

“不知道,也许吧,这种秘辛月灵是没资格知晓的”

“我不明白,”秦风不解道,“你不也是那些人的一员吗,为什么口口声声称为他们?”

她自嘲一声,夹带着一种落寞,“月灵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小卒子而已,反正早晚得死,落入主人手中,总比落在他们手中强,月灵也没什么怨言,至少不用魂飞魄散,能有个进入轮回的机会。”

秦风默然,他能体会到月灵精神中传来的阵阵负面的情绪,《五星幻魂术》虽可以签订主仆契约,从精神上约束对方,但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其心,也无法探测其过去的记忆。除非是更高阶的幻术。

他摸了摸小黑猫的头,心中暗叹:“月灵,早晚我会还你自由,在那之前,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当然,除了有关人间安危的事。”

小黑猫似乎犯了困,随意的在俊儿怀中躺下,它蜷缩着身体,不再与秦风交流,只是那微眯的眸子深处,不经意间荡起一丝涟漪,旋即消失不见。

将近晚上七点,大巴车才到了南华街,此时车内的乘客唯剩下秦风与俊儿,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和依然放晴的夜幕,秦风揉了揉脑袋,满心疲惫,再看俊儿,睡的一塌糊涂。秦风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抱起俊儿向车外走去。

至于长脸男马彪,则脸上堆起笑容,非常殷勤的跑过来帮忙为秦风拿行李,而光头男则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的抽着烟,似乎在发呆,直到秦风下了车也没敢看秦风一眼。

而关于车钱,马彪是说啥也不肯收秦风的钱,两人推推让让了半天,最后秦风败下阵来,说道:“好吧,那这样吧,下次坐你车时,再给你吧。”话刚说完,马彪的脸便僵硬了,他哭丧着脸,心中暗道哪还敢有下次,嘴上却只能说道:“哈哈,欢迎,随时欢迎。”

秦风心中好笑,便转身扬长而去,身后的大巴车反应更快,一溜烟功夫便没了踪影。

当秦风回到家中的时候,秦刚和宋若兰正在吃晚饭,对于他的回来,二人均是吃了一惊,当然这都在秦风的预料之中,但相比宋若兰的满面惊喜,老爸秦刚的一脸愠怒却让他看不懂了。

“臭小子,我不是说让你在那多呆点时间吗,这么早就回来了!”秦刚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爸我……”秦风无语道。

这时候老妈宋若兰拦在秦刚身前,白了他一眼,道:“秦刚,你说什么呢,这是家,别把你在学校当教授的那一套使到这里,真是,儿子回家还不让回了,”说罢又转身道:“儿子,你也是,回家前不知道打个电话,饿了吧,妈这就给你做……咦,这是谁家的小闺女?”宋若兰指着秦风怀中的俊儿惊诧的问道。

两人这时才发现躲在秦风身后的某个小孩,秦风愣了一下,笑了笑,将俊儿拉到身前,向父母介绍道:“爸,妈,认识一下,这是俊儿,是我一个书友的妹妹,因为他临时有事,便把俊儿托付给我照顾一段时间,来,俊儿,快叫叔叔阿姨。”

俊儿羊角辫一晃一晃,她微微抬起头,害羞的叫道:“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俊儿。”

宋若兰见了,脸上顿时洋溢起一阵温柔的笑,她微微俯下身子,惊叹道:“哎呀,好可爱的孩子,我当初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女儿,你叫俊儿是吧,俊儿,来,让阿姨抱抱。”

秦风一听,心中苦笑一声,这么快就把他晾一边了。俊儿向后退了退,抬头看了眼秦风,见后者点了点头,便伸出小手,“真乖!”宋若兰轻轻将俊儿抱到怀中,神情中透着喜爱之情。

“既然回来,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一旁的秦刚见还有俊儿在场,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只是一双眼睛看了看俊儿,又狠狠瞪了眼秦风,便回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回到家中,秦风算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特意让母亲多做了一些饭菜,便开始大快朵颐,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上的饭菜扫荡一空,那般景象差点让宋若兰怀疑这回到家的是不是亲生儿子了。

而俊儿则是很乖巧的将自己的米饭端到秦风面前,说道:“哥哥,你吃,我不饿。”秦风看着家人异样的眼光,终是没好意思拿俊儿的那份,摸着肚子说道:“老妈做的饭菜就是色香味俱全,嘿嘿。”

宋若兰轻抚着俊儿的头,温柔说道:“俊儿,别理你哥哥,好好吃饭,才能长好身体。”

俊儿乖乖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秦风,小口小口的扒拉着米饭。秦风扬了扬眉,心道,这小丫头还挺会装。

饭后,秦刚将秦风叫到书房质问了一番,作为大学教授,可不是随意就能糊弄过去的,硬是将俊儿的来历问了一遍,最后秦风面不改色的把李仁青给推了出去,毕竟他可是欠了自己一条命,这点小忙应该得帮帮自己把。

好不容易将老爸心中的怀疑压了下去,秦风快速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给李巧儿发了一条平安短信,滑了滑手机屏幕,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随后还是拨通了李仁青的电话。

“喂,李哥,破空传送点,就在飞龙涧。”

天宁市东区,是一处风景胜地,名为安山,群山环伺,连绵起伏,因为天宁市的缘故,此山在很多朝代被视为风水宝地,许多封建贵族,王侯将相都会选择此地作为墓穴。

安山深处,有一个不到1000人的小村落,村民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外界有传说他们都是山中一名王候墓陵的守陵人的后代。

是夜,星光黯淡,残月独悬,雨后的山谷温度骤降,冷的连一向常有的虫鸣也悄寂了下来。而村落里的人家睡的似乎早了一些,漆黑一片,灯火全无。

村头处,有一处低矮破旧的房屋,残墙断瓦,门前野草疯长,房屋似乎随时都会摇摇欲倒,似是被弃之不用已经很长时间。

院中忽起寒风,将野草吹的弯了腰,露出一口破损不堪的枯井,嘎吱嘎吱,一个沉重的脚步逐渐在院中响起,毫不留情地将院中生出的野草踩在脚下,力度一步比一步重,似乎想抹去留在此处的沧桑。

这是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者,面容被夜色很好的掩藏着,一双眼神却出奇的明亮。他背着双手,在房屋面前驻足了一会,深深凝望,终是没有进去,而后又走到枯井前,慢慢蹲了下来,轻抚着枯井,眼神中多了丝怅惘之色,他悠悠说道:“阿荣,三十年了,我回来了,你在那边,过得可好?”

他的声音带着经年的沧桑,沉重却很清晰。似乎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他的目光中有了一丝难忍之色,但旋即又化为一潭深水。

他缓缓起身,向后方看去,那里是安静的村落,有着人们粗重的气息和恬然的梦,在这世外深山处,一切显得那般安宁。

“当初,也是这样的夜,宁静,安谧,那般美好,就是因为你们,我的阿容啊”他喃喃道,神色间却平静如水,在他身后的夜色里,忽然亮起无数赤红色的光点,密密麻麻遍布,如同千百双血眼,安静的待在老者身后。

“三十年过去了,真像是一个轮回。我的孩子们,去吧,将鲜血点燃,让他们在梦中死去,迎接尸界大人的到来,让整个人间都颤抖吧!”

他神情忽地癫狂起来,指着远处,厉声道,眼神中恨意无限。

而身后的那些血眼得到他的指令,纷纷向村里涌去,悄无声息,所过之处,血色的火焰狂舞,燃烧,宛如地狱之炎,要毁灭所有一切。

而村中的人却丝毫不知,死神正在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没有痛苦的死去,是我对你们最大的仁慈。”老者目中幽光闪烁,冷漠的看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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