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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松子奶奶(4)

德朗低头不语,是他要坚持回国,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何先生一席话更叫他心中如巨石堵门,他便起身拉着月光要走,“不会的,何先生,你别那么悲观。”

月光跟他一起回到房间,“那一桌饭菜还没上呢,你干嘛要走?”

德朗伸了伸腰,微微笑道,“我不想对着何先生那张苦瓜脸吃饭。三天没吃东西,我要看着你吃心情才好。”说着按铃让服务生把饭菜送到房间来。

月光定定地看着德朗,将手一伸,“把你的手给我!”

德朗不解,“干嘛?”一边说着,将手递过去。谁知月光一把接过,埋头就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啊,疼!”德朗眼泪都要出来了,“为什么呀?”

“让你欺负我!”月光说完也不看他便径直跑了。

“明明是你咬我一口好不好!”德朗双目含悲,看着桌上堆成山的空盘,一边吃一边努力回想,什么时候自己欺负月光竟不知道。

这时白夫人进来看望,“怎么样,乖儿子?”之前白夫人一直口称德朗“乖女婿”,见到雨薇夫人之后,改称“公子”,如今眉头都没皱一下张口就是一声“乖儿子”,进入角色速度之快,让德朗也感到非常祥和。

此刻德朗心中却是无比郁闷,见白夫人进来,便问道,“娘,月光为什么生我气?”

白夫人也不解,道“她生气了吗?不用管,过一会就好了。我问你,这三天可有过梦魇?”

“没有。”德朗说道,“自从古浪回来,还从未睡得这么踏实。”

白夫人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德朗明白白夫人所指,他点点头,“德朗愿接受娘亲教诲,只是你这儿子愚笨,需要一些时间。”

白夫人知他并非忸怩之人,丹增活佛能消业解惑,却不能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德朗要保全自身,自己不强大起来不行。“你可不是愚笨,那夜你能将活佛座下一大护法踢飞一丈,就由不得为娘不对你刮目相看。”

“原来娘亲一直在屋顶观望。”德朗心想自己和月光被桑布打下甲板,白夫人却纹丝不动,还能不被发现,到底她的修为有多高?“当时我也以为死定了,干脆奋力一搏,他是大意了,我根本不是他对手,只是后来为何看到我的衣服,就立刻匍匐在地诵唱不已呢?”

“丹增活佛来自西康,那德格印经院的金汁贝叶经是多么神圣,他们看到你全塑金身,衣服上面还有藏文经文,怎会不立刻朝拜呢?”白夫人缓缓道来。

“原来娘亲早已成竹在胸。”德朗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经文已经没有了,“咿,我这……”

“不是我!”白夫人站起身来,“我们也不知道你究竟会昏睡几日,我便命月光帮你搽洗。”

“娘!”德朗立刻悲从中来。

“昨夜你抱着月光不肯松手,让我们担心好久,怕你又在噩梦中醒不来。”

“啊,娘亲!”

一整天月光都在甲板跟着小满疯玩,船在荆江段行驶,弯多缓行。德朗将那本《行气玉珮铭》置于窗前,慢慢翻看。44字行气决他早已烂熟于胸,只是从未试过,趁无人打扰,便按书中所载,盘腿于身下,头顶如悬,舌抵上腭,双目微闭,排除杂念,吸气,由小腹延督脉达头顶,呼气,气从头顶延任脉到小腹,如此循环几次。

当他睁开眼时,见白夫人正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这书中所载小周天之法,能通任督二脉,几千年来,好多人都自称能通二脉,真正成就者却寥寥无几,所以不必着急,随缘而作,早晚一次便可。”

“书中讲的小有成就之人最短也用了7年之久。”

“是啊!所以为娘让你不必介怀嘛。”

傍晚时分,德朗走上甲板,跟月光招呼,她仍旧甩头不理,德朗自觉无趣得很,臂膀又开始隐隐作痛,便准备回到房间。甬道口见白露正往外走,看见他,招呼道,“星辰哥哥,他们都不在,正好你进来帮我一个忙好吗?”

德朗应声,来到到门口,见四下无人,便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怎么,你不愿进来么?”白露从来看人都是低垂着眼帘,这会儿却双眸闪光,直视着德朗。

德朗抱着右臂,自觉不便,“我去帮你叫人来。”刚说完,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半夜被痛醒,发现在自己房内,身旁好像有一个半透明的小人正在使劲地拍打着他的前胸。

那阵拍打让他几欲吐血,顾不得疼痛,一把想抓住那个小人,伸手过去,却捞了个空。

那小人见他醒来,立刻停手,睁着大眼睛看着德朗憨笑。

德朗定睛一看,那小人大概十岁的样子,还穿着学生服,模样乖巧,“德邦,德邦,是你么?”德朗大吃一惊,呼出声来。

德朗觉得自己又来到梦中,身边这小人不正是德邦吗!德邦死的时候正是这般年纪,这幅打扮。他伸出手去,德邦那半透明的身子就坐在德朗的手心上,开心的笑着,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揉揉他的肩。德朗分明可以感觉他的触摸,身体里潮涌般的疼痛袭来,让德朗意识到他没有做梦。

“德邦!你怎么在这里?我是大哥!”

德邦点点头,他的嘴唇明明在动着,却听不到声音。

德朗着急,心神大乱,一股撕扯之力几欲将他扳成两截,不由得痛得蜷身倒床。

德邦见状,急的眉头紧蹙,眼中噙着泪水,将德朗扶正,手指头顶百会穴,顺着脊柱一路下来直抵会阴。德朗会意他是要自己行小周天气法,于是盘腿席地,耳观鼻鼻观心,缓缓运行一周,待神行气定,才又逐一将外力引导至手臂之中。

做完这些,天已开始发白。德朗长息一吐,见德邦用毛毛的脑袋拱了拱他的胸口,依依不舍地化作一股青烟,钻到德朗身下。德朗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颗翡翠珠,那正是他从竹林小舍的墙中带出的那颗。

白夫人进得房门,见他呆呆地坐在床沿,掌心托着一颗翠绿欲滴的珠子。

“娘可认得这颗翡翠珠?”德朗问道。

婉裴接过珠子,只见它翠色浓碧,象雨后的芭蕉叶,鲜艳明亮,涓涓晶莹,俏而不老。顶上一孔,非常精致地刻成一朵祥云。

“认得,这颗珠子跟月光手上那根手镯同出一胎,乃上古伏羲随身八卦盘的剩料。”婉裴一边端详,一边叹道,“玄武夫人的奇珍异宝,让人大开眼界。”

德朗瞪大眼睛,听她问道,“是谁做的结界,里面封存的什么?”

“我,不知道。”德朗看了看白夫人,指着翡翠珠道,“刚才……”

正在这时,月光进来,“今天我们得收拾一下,进入川江,要换船了,吃过饭,我们下船去玩一玩好不好?”

德朗见月光主动修好,连连点头,“好好好!”

白夫人一笑,将翡翠珠还给德朗,“你好生存着。”说着起身回房。

德朗见月光歪着头站在门口,“你,不进来坐坐?”

“昨晚是我见你倒在房门口,将你拖回房间的知不知道?”月光责怪着说道,“天色变了就别瞎溜达了嘛!”

“这样啊……”德朗忽然想起,昨日傍晚白露看着自己的眼神,怔了一怔,问,“那,白露呢?就是小满的姐姐。”

“白露怎么呢?”月光不解。

德朗也说不上来,“你没有见到她吗?”

“她不爱说话,我也没注意她。”月光说道,“你真想见她呢,一会我们会一起下船。”

“我哪有……”

客轮停靠的地方靠近秭归县城,逆江而上是川江段,由当地的帮派把守整个江段,所有上去的船只都会换乘本地船务公司的稍小一些的客船。秭归城依山而建,是古时“归国”的所在地,由于城墙很像一个开口向着山腰的大葫芦,故曰“葫芦城。

因一等舱只剩他们7人熟识,便一同下来,准备在城内逛一逛。德朗见到白露,她淡淡地态度让人觉得昨天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德朗忍着没问。这时他发觉有人跟踪,是之前上船时被挡在三等舱的那两个蓝衣人 。他不想连累何先生一家,便连哄带骗撇下他们,与月光和白夫人向东而去,惹得小满一阵哭闹。

三人来到石滩边上,只见一道道雄壮的石梁,像门一样锁住长江,旁边蜿蜒的叱溪,咆哮着从石梁群注入江内,好不威武壮观。石滩上歇着一群头包布条的汉子,有的嘴里嚼着大烟管,有的就着手里的辣椒大碗喝着白酒。看见迎面而来的三个面目姣好的游客,不约而同都“哟呵呵”地朝他们呼号。

德朗负手而立,其中一个结实镦小的汉子大步上前,端着一碗白酒大声说道,“后生崽儿!看得起我们桡夫子,就干咾仨!”

这些人都是口滩岸边的纤夫,船过险滩急流,都得靠这些知水性、懂技术的桡夫子拉过去。德朗二话不说,接过大碗,一口干下。他挥手抹去嘴角的残酒,将碗递给小个汉子。“好酒哦!”

“哦,呵呵!”身后的纤夫一阵起哄。“崽儿要得!老子认得你咾哈!”矮个汉子高兴得哈哈大笑。

“师傅,我们刚从船上下来,想寻个清净的地方走走,不知道哪里比较合适?”月光瞧着身后鬼魅一样的盯梢,心中打起了主意。

“那头石梁边,你们过去就能看到水溶洞,别看洞小,你们去说不定还能找着‘桃花水母’呐!这些天,鸭子潭的“桃花水母”早都没得罗!乖妹儿找着了,走走桃花运罗!”

三人谢过,便依矮个汉子所指方向,走了大约两刻钟,四下无人,果然眼前的石梁下面有个洞口露出来。

那洞口两人多高,三人闲庭散步,入得洞中。外面已经入夏,可这洞中气温还如三月天一样凉爽。洞内随处可见湿滑的钟乳石,光怪陆离,千姿百态。脚下有深浅不一的墩子,刚好够行走,四周都是水,那水清澈见底,不是江水倒灌进来,而象从地底浸润上来一样。

月光赤脚踩入水中,嘻嘻哈哈一路径直朝里走,德朗和白夫人则紧跟其后。

走没多远,就听月光惊呼,“快看!”

德朗和白夫人随着月光的呼声朝水里望去,只见清澈剔透的水中,荡漾着一些白色透明的鱼,模样像一把把透明的伞,伞状边缘有须状条带,细长的触手向四周伸展开来,跟着一起漂动,姿态美丽极了。“这就是那个纤夫讲的桃花水母吗?”

月光一边说着一边捧了一条在手心里,那鱼出水面,不一会儿竟然收缩不动,死去了。

“它们天生就该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要惊动它们吧!”白夫人说着,拉着月光继续前行。

溶洞不深,空间却极高,像一座山梁被掏空了似的。三人走没多远,洞内光线一黯,洞口来人了。

月光朝德朗使了个眼色,“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德朗眨眨眼睛,“你要搞得定,我就在旁边看着啰!”

正说着,那两个从南京一直跟来的蓝衣壮汉就走近溶洞,一人手中一只枪,直指着洞中三人。

“出来!”其中一人厉声喝道。

德朗走在前方,离来人还有三米的距离,停下来,“上峰手谕,留你不得!”说着只听“砰”地枪响,德朗俯身倒地。

电闪之间,月光已抢出三米外,身形一转,伸手夺了一人手中的枪,另外一脚踢在一人腕上。

那两个蓝衣人就在眨眼间被夺了家伙。

德朗站起身道,“还可以再好一些。比如枪响之前。”

月光白他一眼,“我觉得不错,百忙之中,我把他手腕都给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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