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星缓步走至厅堂,看着两方气压沉沉,轻咳了两声。
“出什么事了这大清早?”
红裙,带头的护卫双眼一凌,质问扶星:“侧妃昨晚去过哪儿?”
扶星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昨晚去过哪儿,这群护卫不是刚刚才说,王爷是今晨遇刺,要找凶手也该问今天早晨在哪儿,在做什么吧,真是一群不专业的护卫。
撇撇嘴角,扶星阴阳怪气的道:“还能去哪儿,在房里睡觉啊,你们不让本妃子去看王爷,本妃子只能在梦里与王爷相见。”
扶星一如既往,说话还是那么……咳,不注意‘身份’。护卫们多少听了扶星的话,脸上现出一层怪怪的霞云,这不能怪他们想入非非,谁叫面前这位主子总是如此的张扬。
带头的护卫保持着一脸的冷肃,扬声道:“侧妃可有人证?”
人证?睡觉能有什么人证?
扶星来气了,手上裙袖往上一捞,十足泼妇要干架的气势。
“人证,人证你个龟毛头,老子睡觉有什么人证,你来守着老子睡啊,你就成老子人证了,大晚上,你睡觉有人证啊?”扶星边吼边急步走向护卫,扶唐见扶星炸毛的样子,忙抱住扶星的腰,拦住扶星。
扶唐在强悍,使终是女子,力气上,怎么是男人的对手。扶星气极,本来早上醒来,穿上身最爱的红裙破了,心痛憋着气无处撒,现在这一群护卫自已趟枪口了,扶星自是把所有气全往他们身上撒,以至于,说话形象完全没有贵族公子的样子,当真一个市井泼妇。
扶唐拦不住扶星,只得放了扶星,扶星一得自由,朝着带头说话的护卫,就是一掌扇去,那护卫结结实实的挨了扶星一巴掌,扶星接着又是第二巴掌,那护卫吃了一次亏,那能再吃第二次,就是眼前的人也是他们的半个主子,可,他也是个嫌疑犯。
扶星见护卫躲开,心头怒气未消,拿过桌上的茶具便直直往护卫们身上扔,一时间,厅里噼噼啪啪,响声不断。
护卫们被撵出大厅,站在院中,厅内还有不断的‘武器’往外飞出,护卫们只得退守院门。另一边,安逸身着红裙,半手寸在贵妃榻上,当真一幅睡美人之姿。
若是功力高深者,会听出他睡得并不安稳,浅淡的呼吸时重时轻,隐隐的还有内息不稳。几个护卫在两个丫鬟的带领下,来到门外。
“侧妃,有护卫求见?”丫鬟轻声禀告,房内却没有回声。
见状,别一个丫鬟也缓声禀告:“侧妃,王爷的护卫前来求见?”
好半响之后,房门缓缓打开,一身红裙的男子,长发披在肩上,肃静的立在门内。
“有什么事?”温声雅语,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公子。
带头的护卫上前一步,微一抱拳:“侧妃今晨可见过可疑人物,还有,能不能让属下等查看侧妃的衣裙?”
护卫有礼有节,安逸无话拒绝:“可疑人没看到,要看衣裙,自已去看吧。”
话罢也不管护卫,自顾自的坐回美人榻,寸着头轻闭双眼,睡了过去。
“得罪!”护卫又一抱拳,这才带着两个护卫进到室内,在丫鬟的带领下,查看着安逸的衣裙。
其余四位王子那里,嘉月冷脸让护卫搜查,未楮和炎商却是将所有红裙抱了出来,扔在了护卫身前,在护卫看守手,吩咐手下人将红裙全撕毁,想他们也是堂堂王子,居然让他们穿红裙,身上的红裙不管,地上的红裙是被剪成了布碎。最后贺连王子,他亲自带着护卫将庭院查看了一翻,红裙也一件一件的翻给护卫们看,虽然没有说话,却是让护卫们查看了个遍。
直到天黑,扶星才渐渐的消了气,看到院外还未走的护卫,扶星一手拧着一坛酒,走到护卫们眼前时,护门明显怕了扶星的泼妇劲,个个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你们怕什么,本妃子又不会吃了你们?”扶星嗤笑,还真是人善被人欺,他不大闹吧,这些个护卫个个不把他放在眼里,当他是软市子,想捏一下就捏一下,现在他发威了吧,他们知道了他的厉害,对他又敬又怕。
怕是当然的,只是敬嘛,还真没有。
扶星才不管这些护卫怎么想的,将手里的一坛酒扔给被他打得最惨的护卫头:“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本妃子让你们去搜查凶手,你们呢,让本妃子去看看王爷!”
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扶星对紫倾一往情深,护卫头就是其中之一,心叹侧妃对王爷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白天想见见不着,晚上做梦都能梦到,现在还不惜跟他们讲条件,只是,这讲条件的对象,弄错了。
护卫将酒坛呈上,还给扶星:“属下们公务在身,不能喝酒。搜查凶手也是为了保侧妃平安,侧妃要见王爷,属下无能为力,请侧妃移步,让属下等看看侧妃的红裙,属下好回去交差。”
扶星抽抽嘴角,保他平安?不能让他见紫倾,还想看他的红裙,一群找打的狗奴才。一拳击出,护卫手上的酒坛应声而破,香醇的美酒瞬间倾榭,哗啦一声,全数撒在了地上。
护卫双手捧着酒坛未动,扶星也保持着一拳击打出的样子,只是,酒水洒在拳头上,缓缓刺痛。
护卫头身后,不知是那个护卫弱弱的冒一句:“侧妃,你手流血了,要不要先包扎一下啊?”
一滴腥红的鲜血顺着拳手流下,滴落在破开的酒坛之中,晕染了坛底存流的一口美酒。
扶星装着豪不在意的样子收回拳头,然后静静的转身,当走近大厅时,爆吼声也随之传出。
“三姐,我手流血了,三姐,三姐……”
管家听了护卫们的禀报,对未能搜查扶星,还是存有疑虑,就算扶星一拳打破酒坛,手流血能证明他没有功力,可扶星照样可以假装没有内力,施个苦肉计。
让暗人找时机搜查扶星,此时也暂时为止。
还算平静的过了半月,皇城大街小巷内,一群孩童天真的唱着儿歌,可这儿歌的歌词,就耐人寻味了。
儿歌言:皇城一酒楼,名万绝之处,楼主花美貌,夜半化罗刹,拿命不当人,当人便拿命,太傅死一回,王爷伤一回……
早朝上,原户部尚书现在的太傅向紫浩递上了折子,折子上说的便是这首儿歌,紫浩看后当下便震怒。
“岂有此理,这等歌瑶从何处传出?”
“回皇上,微臣让人调查了,是从万绝酒楼里传出的,想来是万绝酒楼的楼主在向王爷和皇上挑衅!”
紫浩将手上的折子啪的一声扔下地,区区一个楼主,居然向颂紫朝廷挑衅,还真当颂紫没人了。
“来人,命禁卫统领带兵查封万绝酒楼,如见反抗,格杀勿论。”
“皇上,请听微臣一言。”丞相上前一步出列,紫浩要查封万绝酒楼他没有异议,只是,那个楼主……
“丞相有何言要说?”紫浩坐在高台龙椅上,俯视着朝殿中所有臣子。
“皇上,传言是真是假还待调查,若现在就查封了万绝酒楼,惹怒了楼主,怕是介时江湖会与朝廷对抗。”丞相想着那个见过一面的女子,那双眸子,是有多像他的女儿。
“江湖,她一个小小的楼主,能调动江湖与皇廷抗横,丞相高看她了吧?”紫浩双眼一凌,一个女子,在民间传得在神,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双手难敌四拳,朝中兵马何其之多,还杀不了一个女子,再说,那首儿歌也所说非虚,太傅之死查出来,确实是死于白莎之手。
“皇上……”丞相还待说些什么,才出口,话头却被太傅夺过。
“皇上,微臣想是丞相多虑了,就算万绝酒楼勾结武林,颂紫皇廷也不必怕,正好,灭了整个江湖,也免了他们私下结党。”
太傅的话引得一众文臣和武将符合,个个都对武林中一些人的臭脾气隐忍多时,若是紫浩要举兵歼灭武林,他们自是举双手赞成。
“不可,皇上……”
“好了,就按朕的旨意去办。”紫浩没在给丞相说话的机会,太傅领命,双眼似无意的看向丞相,然后勾唇一笑,笑意虚假,丞相只得转过头去,不再看太傅。
午间用餐时分,青案领着一批皇城禁卫威风禀禀的行在皇城大街上,目标地点,万绝酒楼。
那夜,皇城火光冲天,万绝酒楼在所有百姓眼前,化成一道废墟。青案举兵进万绝酒楼,正在用膳的百姓被这一场景吓到,当下放下筷子,就要往门外奔,可青案嘴角一勾,一声令下,皇上有令,如有反抗,格杀勿论,然后便是禁卫举刀屠杀,将酒楼一众用膳百姓灭口,最后还放了一把火,将万绝酒楼烧为灰烬。
刹时间,死了亲人的百姓怨声载道,可皇贴一出,百姓们又不敢再说话,原因无它,敢去万绝酒楼吃饭的,都是与楼主有联系也就是与万绝酒楼有关的人,皇上的旨意就要查封他们,他们想逃便是反抗,然后便被灭口,若是还有百姓提起这些人,便也是与万绝酒楼有关的人,若是不怕死,大可去府衙告状。
失去亲人们的百姓只得忍气吞声,由着他们死不瞑目。
是夜,竹制房间里一片黑暗,老人杵着拐杖,缓步走近竹屋。
细看下,老人双眼空洞无神彩,竟是瞎的一般。
竹屋微微颤动,竟是缓缓移动开去,竹屋移开后,原竹屋的地基出现一个地下密室,老人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入地下密室。
密室黑暗一片,可对老人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区别,亮也好,黑也罢,在他的世界里,早已一片黑暗。
老人静静的站在黑暗里,青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万绝酒楼被一把火烧了,你那好徒弟已经被通缉,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似对着黑暗自言自语,又似故意说与在黑暗中的人听。
一个呼吸轻轻响起,老人平静的五官渐渐歇起波澜:“我已经找到他了,他很优秀,跟你一样,喜欢制毒研究草药,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相信我和他相见的日子,也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