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一辆马车使进皇宫,马车是整个颂紫独一无二的,马车上的人,有着一张令女人嫉妒男人泪流的俊脸,此时正闭目休息,烛光打在脸上,神情平淡,似不食人间烟火。
马车一路向前,无人阻挡。在皇宫,除了皇帝太后的撵车,就只有一人可以坐马车在内行走,那人除了他,无第二个。
啪啪啪,百乐宫内掌声不断,紫浩停下拍掌:“哈哈哈,韩小姐不愧是被评为我颂紫的第一音,才华果真如传言,无人能比啊!”
韩翎不谦虚:“皇上,民女是有小小才能,只是被人夸大罢了,乃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韩翎未能出得皇城,若有机会,定当寻那人外人去。”韩翎之所以不谦虚,是因为她的才能的确还不是无人能匹,就拿音律来说,在她之上的就有一个古歌乐。
“好了,你就不要谦虚了,说说今晚的胜出者吧?”太后看着韩翎是越来越喜欢,一张还算保养得年轻的花容,此时笑意满面。
“太后,韩翎想,今晚的才艺胜出者!还是由四王子来定论吧?各小姐各有千秋,就看四王子喜欢什么样的?皇上也曾说过,四王子说谁好,皇上就重重有赏。”韩翎轻笑着看向安逸,她能做的,就这样了。
“哈哈哈,对,对,朕说过,只要四王子说好的,朕就重重有赏,四王子,那就由你来定论胜出者吧。”紫浩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安逸,安逸像是很为难,无法做出定论一样。
韩翎看着殿上做戏的人,心里一股冷寂流过全身,侧头看着丞相,丞相此时看韩翎没有危险,也放心了许多,脸上有一丝的轻松。韩翎想着丞相天天周、旋在这些做戏的人面前,就为丞相寒心,看来,今夜回去以后,她得劝丞相早早脱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海中,不然,总有一天,她和她娘亲,会成为丞相的绊脚石,会成为牵制丞相的人质。
韩翎不知道谁是最终才艺的胜出者,她只知道,紫浩说要将那人许配给四王子,当做和亲,可是四王子拒绝了,表明来意是与紫倾王爷和亲的,紫浩和太后微怒,晚宴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安逸被紫浩遣出皇宫,命都统领保卫安逸的人生安全,安逸暂时住进了皇城的驿馆。
回到丞相府,天已经深夜了。韩翎回到自己的院子,小音小吕正坐在厅里小憩,韩翎的脚步放轻,不想吵到她们,可当韩翎进屋时,两人还是醒来了。
小音小吕围上来,小音焦急道:“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让小音担心死了。”
韩翎额头两根黑线,不知道的,还以为小音是在向她相公撒娇呢?可是对于小音的焦急,韩翎却心中暖暖的,无奈轻笑:“你家小姐出个门,就这么让你不能放心吗?”
小音小嘴一嘟:“小姐你在江湖的名声,自是没得说的,可皇宫是什么地方,小姐一直都不轻易去的,难免这一去不……唔唔……”
小吕忙抚住小音的嘴:“在胡说什么?小姐才不会呢?小姐,你刚回来,小吕和小音这就去给小姐打热水来沐浴。走啦!”
小吕一边抚着小音有嘴,一边将小音拉出屋子。韩翎轻笑一声,看着两人离去。
皇宫里,紫浩的御书房。
“王弟,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并未前去出事的镇子,你是?”紫浩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人的侧脸有两分相似,许是紫浩坐上了皇位,所以,脸上更显沉稳。而紫倾远征回国已有一段时间,沙场上的铁血气势已退下,倒多了丝丝神密。
“皇兄,臣弟只是没有露面而以,镇子上发生的事,臣弟已经弄清楚了,皇兄大可放心。”紫倾不急不缓的道出实情,让紫浩松下一口气。
“即是如此,有你处理,那为兄也就放心了。”紫浩转身坐在书案后:“王弟,四王子目的明确,誓要与你和亲,这事,我和母后都不同意,若是公布于众,我相信朝堂不会安宁,皇城怕是也不会安宁,甚至于整个颂紫怕是也会引起不安啊?”紫浩语重心长,终是怕啊!
紫倾底下头叹气一声:“皇兄,如今我们也无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紫浩看着紫倾:“是啊,只是看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自紫浩为四王子接风后,就再没招四王子入宫,四王子住的驿馆又被侍卫重重把守,不得出门。紫倾躲在紫浩的皇宫不回王府,皇城的百姓都认为紫倾还没皇城,所以,四王子才这么乖乖的在驿馆等着。
万绝酒楼,韩翎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她的位置,就是便于她收集情报的。大厅里讲的话,无一不落入她的耳里。
轻酌一口茶水,勾起唇角邪笑:紫倾,没想到你是个切头切尾的胆小鬼,在镇上不敢露面也就罢了,此刻回了皇城,居然还躲着不肯露面,真怀疑,安南在战场上是怎么被你打败下阵的。难不成,一切都是白棋兵的功劳?他只是坐在营帐中喝茶看书。不可能啊?上次去王府,交手的人就是紫倾本人,他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那他这是在躲什么?是不想与安逸和亲?
丞相府,翎院。
“小姐,丞相又进宫了!”小音急急忙忙的冲进韩翎的房间。
“又进宫了,不是刚回来吗?”韩翎已经连续十几天没看到丞相的人影了。每天都是这样,前一刻才踏进丞相府,后一刻韩翎去就见不着丞相的人影了。
“小姐,看来,是四王子等不急了。”小吕的话提醒了韩翎。
是啊!听说,前几日和亲使陈大人进宫了,不知道与紫浩说了什么?韩翎是感觉到整个皇城都有一层阴霾,看来,和亲一事,不有再托了。
丞相频频进宫,想是被紫浩紫倾给施加的压力整的,丞相乃首相,朝堂的大小事,都须要他参与,这样的事,更是少不了丞相的出面。
又是两天过去了,皇城公告栏上出现了皇榜。
“什么?”韩翎听了小音的汇报,差点掉出眼珠子。
小音小心亦亦的看着韩翎,看得出韩翎此刻很生气,所以,她要小心说话,不要说错话引来韩翎的怒火。
“真是太过份了!”韩翎的淑女形像也破功了,双手叉腰,活像个要骂街的……
“小姐,你不要生气了,小心气坏身子。”还是小吕不怕死的劝解韩翎。
韩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爹爹回府了吗?”韩翎问着小吕,见小吕点头,一手提起裙角,就冲出了翎院。
来到前院,韩翎放下裙角,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看没有什么不妥后,才走到丞相的书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丞相一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敲响房门,丞相没应,韩翎将门推开,径直走到书案前停下。
“爹爹!”韩翎见丞相埋头没有反应,上前推了推丞相的手臂。丞相缓缓抬起头来,双目空洞,没有目标,这一认知吓坏了韩翎。只见丞相慢慢的将头移动,双眸对上韩翎,眼中有了焦距。
“翎儿啊!”丞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看着韩翎,脸上没有往日的容光焕发,多了的是死寂。
“爹爹,和亲一事就这么难吗?让你和皇上如此费神?”韩翎知道,现在丞相费神的又多了一项,那就是皇榜的内容。
“翎儿,你不懂啊?和亲本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和亲的对像是十三王爷,王爷的名声在百姓那里是很高的,如果就这样让安南与王爷和亲,百姓会有躁动,皇上不敢轻易同意此事啊!”丞相无奈至极。
“爹爹,会不会是你们多想了,百姓的躁动也许并不是因为和亲。”傻子也看得出来,现在的百姓都是为了和亲一事,一天没个安静的。茶余饭后都在商量怎么阻止紫倾娶安逸,只是还没有很明显的动作罢了,那也只是因为和亲一事还没有公布于众。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十三王爷不见了,而安南又咄咄相逼,和亲一事,已不可能再托下去了。”丞相身为首相,官场的明争暗斗,他老早已洞悉。
韩翎轻笑:“爹爹,你还真是近墨者黑呢?”
丞相不解:“翎儿这话怎么说?”
韩翎转过身,背对丞相,眼中精光一现:“依翎儿看,只怕这一切都是皇上和王爷自导自演的剧目,目的是给安南施障眼法,王爷不在,而他们的目的又是与王爷和亲,这样一来,没有主角,和亲一事不就只能等了吗?只是皇上也太过份了……”
丞相一听韩翎说紫浩的坏话,忙站起身阻止:“翎儿……”
韩翎转过身看着丞相:“爹爹,皇榜之事翎儿听说了,这分明是为难你嘛!”
丞相叹息一声,坐下:“翎儿,他是君,爹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韩翎仰起螓首:“翎儿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爹爹可愿大胆一试?”
丞相看着韩翎,片刻后:“什么办法?”
韩翎附在丞相耳边,将心中所想,一一明说与丞相,只见丞相听着韩翎的话,脸色瞬变。
“爹爹,你放心,这事,翎儿有法子办得滴水不漏。”
“不行,翎儿,那是欺君的大罪,不说皇上,就是十三王爷的眼线就便布整个颂紫,说不定安南都有,你是个女儿家,做这样的事,更危险,为父不同意。”
韩翎看丞相决绝的样子,是铁了心不让她这么做。可是韩翎看到丞相苦恼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所有的事都压在丞相身上,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丞相会不堪重负,倒下的,到那时,她的娘亲又该怎么办呢?
“爹爹,这件事,你就不要多想了,交给翎儿办好不好,你也累了这么些日子了,娘亲又天天为你担心,茶不思饭不想的,今天你就陪陪娘亲,然后早点休息,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你相信翎儿。”
丞相皱紧眉头苦思,韩翎实在劝不了丞相,无法,只得借袖中银针,刺了丞相的睡穴,将丞相安排在内室的小榻上休息,出门时将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