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倾见此,微拧眉心。
韩翎此做为何意?让他学她,对月饮酒,畅聊心中所想?
“翎儿生来十六载,除了爹爹和娘亲,翎儿从未把心事与第三个人讲,但现在不同了,王爷是翎儿的夫,是以后要陪伴翎儿终身的人,所以,翎儿的心事,以后可以跟王爷说了。”韩翎双眼有些迷离,仿似喝醉一般。
“哦,翎儿有心事,那就与为夫讲讲。”紫倾看韩翎这般,来了兴致。
“王爷,这些话,你只能当是陌生人在听,不然,翎儿不说。”韩翎借着酒力,开始乱来了。
紫倾挑挑眉,点点头:“好,本王答应了,你说吧。”
“王爷可还记得陪翎儿归宁之日,在我房间见到的那幅画?”韩翎双手在桌上撑着头,一双琉璃眸子直盯盯的看着紫倾。
“嗯,记得,当时让你送与我,你不愿。”紫倾想起此事,心中还微微有些失畅,将杯中酒饮尽,执起酒壶,又给杯中添满。
酒的清香袭了韩翎的鼻,韩翎忍不住夺了紫倾手里的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添满美酒。
见此,紫倾微皱眉头,韩翎说过什么?她是官家小姐,不饮酒……
韩翎摇摇脑袋,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那个豪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
韩翎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双眼直转圈,舌头都要打节了:“老实,老实告诉,你吧?那,那幅画,是我准备送给,给我未来相公的……”
韩翎此话一落,紫倾眼里寒光一闪。转瞬将其掩埋,脸上换上笑意。
“原来翎儿一直是这样想的,难怪本王讨要,翎儿也不肯让。”他刚刚是怎么啦?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冠名了生气了吗?
“呵呵,这是翎儿的秘密,秘密交换秘密,该王爷说你的秘密了。”韩翎一手撑着脑袋,歪着脖子傻笑着盯着紫倾,等着紫倾说他的秘密。
“哈哈哈,翎儿说什么呢?本王何来秘密?”紫倾嘴封得严,就算对上此时已醉的韩翎,他亦不开口往外说心事。
韩翎一厥嘴,不满道:“王爷把翎儿当外人了,翎儿可是王爷的妻哦!”
紫倾轻笑:“本王真的没有你口中所说的秘密。”
韩翎不信,哼道:“怎么可能呢?不能往外说的事就是秘密,一直藏在心里的事就是秘密。王爷身为颂紫的第一王爷,怎么可能没有秘密,说到底,王爷就是把翎儿当外人……”
韩翎调开头,不再看紫倾,表示她生气了。
此时外面的月色越发闪亮,韩翎被那种光线吸引,站起身,走到窗边,伸出手去抓。
收回手,摊开手掌,里面什么也没有:“月色再美,也只能看,摸不到也抓不着。”
紫倾走到韩翎身旁,听到韩翎嘴里的话,有些触景生情。
“是吗?”
韩翎看着紫倾,月光打在紫倾脸上,看上去更是俊郎胜神。
“因为有距离……”
韩翎轻轻吐出几个字,转头望着天边的明月。
“距离吗?”紫倾也望向天边的明月,这是距离,那么……
紫倾收回视线看向韩翎,只见韩翎双眼微眯,就要睡过去。紫倾伸出手,将韩翎揽进怀里。
韩翎眼前视线模糊,身子有了依靠,便再也不顾其它,放心的入睡了。
紫倾一声轻叹,将韩翎的身子打横抱入怀里,这是他第一次抱女人,此时才知晓,原来,女人在他的怀里,如此的……没有重量。
小音在房里徘徊着,小吕急急走进房,将房门关紧。小音忙迎上前,抓住小吕,一脸着急的问着。
“小吕,小姐怎么样了?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小音的胡思乱想还没说出口,便听小吕一声呵斥。
“你闭嘴,小姐……只是被王爷带去他的房间了。”小吕一直在离偏厅不远的柱子后观察着韩翎和紫倾的动静,直到看到韩翎被紫倾抱着往紫倾的房间而去才回来。
“啊……”小音惊叫出声。
“你干什么?”小吕微皱眉头,小音怎么还是这样,总是大惊小怪的。
“小姐她,今晚要和王爷同房吗?”小音睁大双眼,不敢相信。
“小姐喝了两杯酒,应该是醉了。”小吕心里也没有注意,韩翎喝醉了,不能自主意识,现在落在紫倾手上,看来……
小音和小吕双双皱眉不知所措。
这边,紫倾将韩翎抱进房间,放在榻上。紫倾打量着韩翎,环顾房间内,没有人可供他差遣,那就只有他亲自动手了。
大掌伸向韩翎的腰间,拉开锦裙的腰带,锦裙没有腰带的束缚,散落开来。
第二件第三件,韩翎睡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感应到有两只手正在退她的衣裙。
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紫倾停下手,微微吐出口气,他这是在做什么?不就是给他的王妃脱-衣吗?自己还紧张上了。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紫倾就韩翎身旁躺下,刚躺下的身子碰到了韩翎的肩,那里,温度异常。
紫倾微皱眉头,以为是错觉,只是转瞬,韩翎脖颈间的静脉开始血红,身子的温度便如烧开的沸水一般。
韩翎此时也不好受,牙咬得紧紧的,眉头也拧在了一起,整个身子像在火炉里翻烤似的,热得白皙的肌肤都艳红一片;可偏生秀眉上却起了寒霜,唇瓣也是青紫色,微张小口,嘴里却往外直冒寒气。
“这,翎儿……”紫倾见此情景,不无震惊。
韩翎双手握紧拳,身子明明热得不行,体内温度却冰寒如同掉入万年冰窟。
“唔……”韩翎的身子终是承受不住这冰与火的同在,鲜红的血,从嘴里吐出。
韩翎吐出的血,差点喷到紫倾脸上,还好紫倾动作快,让开了,只见血落在被子上,是黑色,还没来得及细看,被子上的血迹竟是冒起青烟,将被子蚕食了去。
紫倾双眼微眯,忙抓起韩翎的手臂,摸向韩翎的脉搏。韩翎的脉搏却消失无踪,艳红还在递增,可秀眉却结成了冰,唇瓣呈了黑红色。
初步认定这是中毒,可是得多毒的毒药才会至使人成如此模样。
眼看韩翎下一刻将消失生命迹象,紫倾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唯一的一颗护心丹,喂进了韩翎的嘴里。
护心丹入口即化,韩翎痛苦的神情得以散去。看韩翎身上艳红未退,秀眉寒冰未化,再次摸向韩翎的脉搏,还是没有脉搏的存在。紫倾只得扶起韩翎的身子,聚起真气,给韩翎输送内力。
紫倾一夜未眠,怀里的人儿,此时总算安稳睡去,自紫倾给韩翎输送内力后,韩翎的身子就时冷时热,折腾得紫倾一会取冰来给韩翎泡冰浴,才泡上冰浴,韩翎又秀眉结冰,冷得直哆嗦,紫倾只得又将榻边升起炉火,给韩翎裹上几层被子,不到一刻,韩翎就又热上了,如此反复,紫倾就耐心的照顾了韩翎一夜。
韩翎被紫倾一夜呵护,只觉身子冰火两重天,天微亮,才算平静下来,渐渐睡过去。
紫倾将韩翎的身子轻放在榻上,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袍穿上,是时候上早朝了,等他早朝回来,他得要她的解释。他的护心丹,可不能用得不明不白。
太阳东升,昨夜就像一阵烟雾,随着太阳的升起,它的足迹也随之消失。
韩翎醒来已是晌午了,头还有些沉,回想起昨夜喝了两杯酒,就觉怪异,她虽不是千杯不醉,但是美酒一两杯,还不至于放倒她韩翎吧。难道是紫倾的酒是特制的?
韩翎按着头想坐起身,可全身无力,再看房内,这不是她的房间。
“小音,小吕……”
韩翎感觉自己的身子异常软弱,就像不是她的一般,她好似不能支配身子的行动。声音也柔软没有力度,还沙哑得不行。
她不就喝了两杯酒吗?至于如此吗?
半响房外终是有了动静,进来的两人却不是小音和小吕。
韩翎看着向她走近的两人,微皱秀眉。
“王妃,你醒了,王爷吩咐,让你先喝一碗醒酒汤。”高媛端着一杯醒酒汤走到榻前,爽朗依旧,脸上挂着笑意。
青蔓木着脸上前扶起韩翎,韩翎艰难的坐起身子,看着高媛手里的醒酒汤,伸出手去拿。
高媛将汤碗放在韩翎的手里,韩翎却手一软,汤碗打翻在地。
韩翎看着无力的手,身体内好似抽干了一样,她的内力――消失了。
高媛忙慌手慌脚的去捡地上的碎碗,可她那会做这些,手才碰到碎碗边缘,就被刮伤手指,鲜红的血冒出皮肤。
“你们出去……”韩翎虽然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可身旁两人的动作神情却没逃出她的眼。
挥退了两人,韩翎靠坐在榻边。看着地上打翻的醒酒汤,双眼巨寒。
紫倾封了她的内力?
还是酒里有问题?
不管是那里出的问题,都与紫倾脱不了关系。
太阳西斜,紫倾回到王府,同时,紫浩也来了。
紫浩直奔水谢轩,他的皇后和皇子都在那里,现在的水谢轩,就是他的一半生命的存在。
紫倾望着紫浩快速离去的背影,心里复杂难当。一代帝王,一个女子和孩子,竟是让他如此牵挂,喜色益于表。这是什么样的情感,他不知道,他想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悠悠走回望月庭,看到门口边的两个丫头,紫倾微勾唇角。
青蔓和高媛看到紫倾往她们的方向而来,忙给紫倾行礼:“王爷!”
紫倾用着惯有的温度,温声道:“嗯,王妃醒了吗?”
“回王爷,王妃醒了!”高媛不适应的回着紫倾的话,管家教的礼节,她是一个也没记住,刚刚也是看着青蔓对着紫倾行礼,她便浑水摸鱼。
“行,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退下吧。”紫倾亦是不适应有女子在他的眼前,公式性的问了想知道的事,便打发了她们离去。
“是!”两人又给紫倾一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紫倾推开门,大步走进房间。韩翎坐在榻边,体力不支,脑袋晕晕沉沉的,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听到门外的声音,可头却沉重无比,连眼都无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