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以平凡百姓般缓缓行至绝河宫,好几次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好在长发遮了容颜,没人看得出她长什么样子,当然,暗人都会对深夜独自行走的人多个心眼,由其是女人。
好在没有人跟着她,韩翎直闯月河老人的房间,却在房间里没有见到月河老人,找来服侍月河老人的弟子一问,韩翎不由疆在原地。
“宫主离开已有大半月未归。”弟子的原话,韩翎推算了日子,不正是在王府救了她之后吗?
韩翎追问:“是不是有两个丫头来带走的。”
弟子沉眉思索一瞬,坚定的点点头。
韩翎软坐在椅子上,月河老人不可能不归绝河宫,除非,她被人……
不敢再想,韩翎冲出房门,集结绝河宫所有弟子,让她们加强守护绝河宫,并让白盈去寻找月河老人。从万绝酒楼回来的暗人,韩翎调了出来,让他们挑选一些弟子,跟随白盈前去寻找月河老人。
彼时,皇后宫中,慎怜儿腹部凸显,睡得并不安稳,紫浩站在榻边,一张俊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何表情。
“倾哥哥,你为什么讨厌怜儿;倾哥哥,你不许娶王妃,倾哥哥……”声音虽似虫鸣,可站在榻边的紫浩却听得真真切切。
多少次了,睡梦中呼叫着的,永远是倾哥哥。紫浩一甩广袖,转身离去。
皇宫在一个月前添了一位后妃,居住后宫曼陀殿。
紫浩一人气愤游走后宫,停在了曼陀殿门外,头脑一发热,便走进了曼陀宫。夜已过半,曼陀宫的人都已入睡,烛火寂静的燃烧着,时不时的啪啪一声翠响,在这寂静的宫殿中,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晰鸣耳。越走越深,突然发现庭院一处亭子里明亮耀眼,缓缓走近,紫倾这才看清,亭子四周围满了白色的宫灯,再细细一看,宫灯还围着一个白衣长发女子,女子趴在几案上,一手枕在脑下,一手还握着小笔。
虽然四周围着宫灯,可入秋的夜晚,少不了几分凉意。女子衣着单薄,纵史沉睡,小嘴也时时轻吟。
紫浩上前,曼陀宫的后妃他没有见过面,可眼前的女子,除了是他那位没见过面的后妃,还有谁人敢在这曼陀宫如此闲散静睡。
取下女子手中紧握着的笔,解下外袍,披在女子身上。在俯身时刻,忽听得女子呢喃。
“皇上……皇上……”
紫浩唇边勾起笑意,将女子抱入怀中,缓缓往寝宫而去。
――
湖心小筑莲池边,小音坐在桌边,一手寸着头,双眼无力的睁开,倾刻,又闭上。旁边的韩翎闭闭双眼,复又将双眼瞪大。
月亮已经隐入云层许久未出了。
莲池内忽然水波荡起,一个人冒出头来。
听到动静的韩翎忙站起身,小音也瞬间清醒,看向莲池。
柔柔松醒的双眼,小音看清莲池内的人时一惊:“小……唔……”
旁边的韩翎忙捂住小音的嘴,莲池内的人跃身而起,站在小音韩翎背后,脱下身上湿透的粗布衣衫。韩翎放开小音的嘴,这才双手麻利的脱下红裙,一揭脸上的面皮,露出小吕的容颜。
小吕上前,为只着中衣的韩翎穿上红裙。小音也忙上前,为韩翎打理湿透的长发。
半刻后,韩翎以小吕装扮的形态站在了亭中。小吕抱着韩翎换下的粗布麻衣,等待着韩翎示下。
“收起来吧,以后也许还用得着。”
小吕应是,抱着衣衫先一步回房。小音扶着韩翎,两人如来时款款回房。
天朦朦亮,整个王府又如昨日般开始运转。
扶唐为紫倾着好朝服,恋恋不舍的看着紫倾大步离去。扶星趁空溜进房来,一个大拥抱将扶唐搂进怀里。
“三姐!!不嘛不嘛,人家也要伺候王爷早起入朝。”
扶星的撒娇卖萌耍无赖,扶桑是人人深有感触。可扶唐偏偏不吃他这一套,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扶唐谨慎的看看四周,确定无侍婢家丁,这才拉开扶星圈住她脖子的手臂道:“不要胡闹了,父王放任你,三姐可不能由着你。要知道这里是颂紫,不是扶桑,在扶桑可以随你如何闹,没人能奈何得了你,可在颂紫,你我也不过是质子罢了。”
对于扶唐的声严厉色,扶星早已经习惯为常。撇撇嘴,无趣的放开扶唐。
叹口气,扶唐拉过扶星的手,柔了音色:“星弟,三姐永远跟你是最亲的,所以这次,三姐不能让你任性胡来。王爷的事,以后就由三姐一人来左右,一个月,最多给三姐一个月的时间,等完成了父王的密令,我们就回扶桑。”
扶星居高临下的憋了扶唐一眼,哼道:“三姐,弟弟不是个只会任性胡来的人!你告诉我,父王给你下了什么密令,说不定,我更有把握。”扶星神秘的对着扶唐眨着双眼,就想套出扶唐为何而来,又为何留在王府,痴缠十三王爷。
扶唐甩开扶星的大掌,坐在桌边,倒出一杯热茶,静等着热茶转凉。
扶星皱皱眉头,撒气似的重重坐在扶唐身旁,然后拿过茶壶茶杯,给自己满上一杯热茶。
王府的马车直直使进皇宫停在朝殿殿门前,紫倾伸手拉开车帘,走出马车。
迎面而来便是文状元青案,青案见着紫倾忙垂头弓身行礼:“见过十三王爷!”
紫倾轻勾唇角,冷声道:“青状元不必多礼,入朝还有一刻时辰,青状元何顾早来。”
“为皇上效力,臣下只觉为晚,一刻时辰并不足齿。”
“哦,颂紫有尔等忠臣,皇兄也是福气,本王还有事,青状元随意吧。”紫倾一甩广袖,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青案‘送’走紫倾,双眼神色一暗,转瞬温文尔雅,缓缓往宣晨殿侧殿而去。
紫倾在御书房没有见到紫浩,为此,紫倾转而来到宣晨殿,刚好到了早朝时间。众大臣按位就班,紫倾也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
沙漏一次又一次的完结,紫浩却还未出现在宣晨殿。早朝时间已经过一半,众大臣未等来紫浩,却等来了紫浩的内侍总管。
斯慌慌张张的跑进宣晨殿,站在高台上清清嗓子喊道:“皇上有旨,今日休朝,有本明日再奏。”
待斯话完,众大臣纷纷相对议论,紫倾却双眼凌厉的一扫斯,斯只得背心流着汗,陪着小心的靠近紫倾。
“王爷,皇上还在寝宫未起身呢?”
紫倾凝眉,冷声道:“还有谁?”
一听紫倾的话,斯的双腿都开始颤抖起来,着点就站不稳向紫倾下跪。
吞吞唾沫,斯大呼口气道:“是新进宫的曼妃……”
斯的声音不大,整个宣晨殿却在斯的话后寂静下来。片刻,众大臣又开始议论纷纷,站在队列中间的青案在听到斯的话后,唇角勾起了阴鸷的笑意。
紫倾甩袖转身便往紫浩寝宫走去,斯忙紧紧跟上。
韩翎一觉睡到日上三杆,起床伸伸懒腰,小吕便打来了热水,伺候韩翎梳洗换装。
昨晚回到房后,韩翎就一直在想,王府那里可以藏得住月河老人,想了很久,直到困意来袭,韩翎依旧没能想出有那么一个地方。虽然没能想到那里可以藏月河老人,醒来后韩翎却想到了一个能最快找到月河老人的……东西!
走在木栏阶梯上,韩翎望着水面上被囚禁的花猫。花猫嗅觉灵敏,知道韩翎在看它,忙从困意中醒来,伸出爪子掏掏湖面,爪子一下水里就捞起来,然后转过鸟头,楚楚可怜的乞求着韩翎,希望韩翎解求它于水火之中。
韩翎挑挑眉头,直觉花猫本事见涨,不为别的,为了月河老人,她也得马上救花猫于水火。脚尖一点,裙摆扬风飞舞裂裂做响。不侍任何人反应,韩翎已是拧着花猫的鸟笼站在护栏上,衣裙滴水未碰,只有花猫的鸟笼聚焦起水珠,一滴一滴的打落木板上。
这是韩翎第一次当着湖心小筑的所有侍卫展露手脚,也是在王府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使用轻功。
将笼子打开,里面的花猫便自觉的飞身出来,围着韩翎转了几圈,韩翎轻轻动了动唇,花猫便越飞越高,一个侍卫刚正的走至韩翎身前。
一看这侍卫便是训练有素的,虽然一身盔甲将他装扮得平平无奇,可韩翎却心里有数,眼前的侍卫多半是紫倾安插在侍卫中间的暗卫。
侍卫给韩翎行一礼,嗡声道:“王妃,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解救……那只鸟。”他本想复制紫倾原话,称花猫为畜生,可面对着的是韩翎,而紫倾口中的畜生又是韩翎的宠物。
韩翎对着侍卫轻轻一笑,绝色容颜直撩人心。
“王爷的命令吗?可本王妃不知道啊?如今那只鸟放也放了,哎呀,它飞走啦!!”韩翎边说边看向花猫,花猫会意的一伸翅膀,三扇两扇便飞出了湖面,翻过了假山。
韩翎惋惜的一叹,看向侍卫,笑着威胁道:“我要活的,若是伤了一根寒毛,呵呵,我就捏死他!”
意思不言而明,谁要是伤了花猫,便是与她这个王妃做对。如此一来,暗处的冷箭不得不收起来,花猫安全的飞出了王府。
韩翎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希望花猫能找到月河老人,给她带来线索。
虽然放出了花猫,韩翎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王府的角角落落。正好以花猫为借口,韩翎换了一身男装带着小音小吕,身后还跟着六个军装侍卫,开始正大光明的在王府找人。
花猫飞出的方向正好是连绵阁,韩翎便不客气的搜查安逸的阁楼。一走进院子,韩翎便笑嘻嘻的给小音使个眼色,小音转身对着侍卫声严厉色。
“还站着做什么,就算把王府翻过来,也要找到王爷关的那只鸟。”
六个侍卫四散开去,小音和小吕跟在侍卫身后,专往一些隐密的地方钻。韩翎冷眼看着分散走开的侍卫,等着两个小婢子随安逸行完礼,这才收整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