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听到冷夜那淡漠凉薄的话,嘴角扯了扯。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寒凉,置身在眼前的空旷处,让他觉得更加的萧瑟。
“呵,夜。你在逼我。”
“逼你?那又如何。”冷夜转过身看着他,眼神中的凌厉不减反增。“几年前,我们在这里谈天说笑。我竟不知道你对倾国存有那样的心思,燕景,你竟然能够瞒过所有人的眼。”
“她的眼里心里始终被你占着,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让她另眼相看。”燕景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他们曾经是朋友,是兄弟。
为了一个女人,虽不至于反目成仇,但却是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敞开心怀坦诚相待了。
“夜,你很幸运。在她一无所知的年纪里,第一眼就认定了你。倾国很专情,她在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是看不到其他男人的存在的。”
燕景的声音渐渐变得艰涩。“我和她夫妻几年,虽然做着爱人间最亲密的事情。但是她的心却始终封闭着一半,看着她在你和我之间挣扎,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
冷夜凌厉的眼变得阴沉狠戾,很明显燕景的话刺激到他了。猜到可能的事实是一回事,听到当事人讲诉又是另一种感受。
他的女孩,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做亲蜜的事。还有比这更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么?
“你强迫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几个字。
“怎么可能,我爱她不比你少。也许你不信,倾国嫁给我是真心的,她在试图的接受我。”燕景嘴角的笑在冷夜看起来那样的张狂得意。
“如果你晚回来个一年半年,我们的孩子估计都要出世了。”
“你说什么?你他玛究竟想说什么?”冷夜突然咆哮着,他揪起燕景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神里淬着冰。
“一个女人不可能只是为感恩而和男人上床,你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承认。”燕景拍了拍冷夜的手,示意他放开。“倾国的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位置。”
“哼,你真会自我安慰。”冷夜松开他,然后低低的笑着。“说这么多,无非是让我心存介蒂。现在目的达到了,说说吧,要怎么样才肯离婚。”
冷夜从衣袋里将烟取出,又点燃了一根在嘴边。他懊恼自己刚刚的失控,燕景的话不足以信。他告诉自己,倾国不会爱上别人,永远不会。
“知道她为什么会出国游学么?”燕景看着他将烟雾吐出,眼里的晦暗更加明显。
“我给她选择的机会,如果她要和你在一起。那么你娶倾城的那天,她就会出现。你可能不知道,她曾经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告诉你不要娶倾城。”
“可是她没有,说明什么?冷夜,她把你让给她妹妹了。我们为什么会去林家,因为她提出要我带她去游玩,避开你们的婚礼。”
燕景不理会他那骇人的眼神,继续说道。“你追过去了,又怎么样?她的态度那样明显,你就算现在用倾城威胁她留在你身边也没有用。”
“只要有机会,倾国还是会离开你的。”
“只要有机会,倾国还是会离开你的。”
“只要有机会,倾国还是会离开你的。”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绕在冷夜的心头,他指间用力,将烟掐断。
“说完了,我给你发泄的机会,你说什么都好,这婚必须离。”
“你在乎倾国,我同样在乎。”燕景整子整被吹乱的头发,握拳咳了一声。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我这里,为了她,差点被捅穿。”
“区区几批货,你想从我这里把她带走。冷夜,别再说什么倾国会和你一条心的话。五年前我相信,为了你她没有什么不敢做的。可现在,我相信,她没那么容易的舍弃我。”
冷夜看着燕景在他视线中慢慢走远,他甚至能看到燕景内心对他的嘲讽。
燕景的话像刺一样横在他和倾国中间。
燕景坐在车上,再次扫了一眼站在那独自抽烟的冷夜,他暗暗嘲笑自己的无耻。
他原本以为倾国即便不会这么快和冷夜和好,但两个人至少会解开一些误会。
没想到倾国连他们离婚的事情都没有和他坦白。
既然倾国不愿意说,那肯定是不愿意和冷夜再有什么发展。
那他就有机会有理由不放手,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他有多不忍多不舍。在内心的万般挣扎后,燕景决定自己要再争取一次。
冷夜在吹了半夜的冷风后,成功的生病了。
他回到别塑的时候,倾国还没有入睡。
站在门口看了眼那坐在灯下读书的女人,恬静,美好。
对上她清澈的眼睛,冷夜收回痴缠的视线。淡淡的开口。“早点睡吧,有些文件要处理,我先去书房了。”
倾国慢半拍的哦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看着书。
那是一本外语书,她要出国第一件事是要把语言搞通。
半夜的时候,倾国好像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很急。可是沉沉的睡意让她无法清醒,下意识的伸手向旁边摸去。
没有感觉到意想中温热的身体,而是一片冰凉。
猛然间她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
只有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门厅的灯亮着,是她专门给冷夜留的。
他没有回来,她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零晨了。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又乱了起来,隐约还能听到罗修的说话声。
倾国起身打开衣柜,披了件大毛衣外衫。
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有医生在书房门口站着,心头一紧,走上前去。
“太太。”小缘看到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医生来做什么?”倾国一边问着一边往门内走去,小缘跟在她后面。
冷夜仍然是仰躺在椅背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医生正在给他听诊,罗修站在一旁。
“他怎么了?”倾国想要走到跟前去,却被罗修拦了下来。
“太太还是先回房吧,先生有些发烧。医生正在看,您不要担心。”
“发烧?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倾国更加疑惑了。
医生检查完后,对着罗修说道。“冷先生的状态像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他哪里受伤了么?”
罗修听到医生的话后第一时间看向倾国,倾国则是盯着冷夜。
他受伤了?
“说,他哪里受伤了?”倾国扭头看向罗修,语气有些焦急。
“是后背。”罗修知道不可能再瞒住倾国了,先生不回房睡就是怕太太发现他的伤。结果还是让她知道了。
“把他弄到床上来。”倾国说完就扭身向房间走去。
她刚刚把房间的灯都打亮,罗修就背着冷夜进来了。
平时多强势霸道的一个男人,生病照样是一副脆弱无比的样子。
医生将冷夜侧转身子,当那条又肿又破脓的伤痕出现在眼前时。
倾国轻轻的咬住了唇,是谁打的他?以他现在的身份,不会轻易和人动手打架的吧。
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着。“这伤没有及时上药,有些溃烂,所以发烧有一半是因为伤口被感染引起的。”
“您的意思是,先生这病还有其他原因。”罗修在一旁开口。
“有风寒感染,应该是秋凉寒气入侵有关。”
倾国越听越糊涂,他受凉了?一个大男人,受了伤不知道处理,又受寒。
医生给冷夜将伤口处理包扎,然后又给他挂上点滴。交待了很多的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倾国看着躺在床上睡的一无所知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站在一旁的罗修和小缘说道。“你们下去吧,我看着就行了。”
“这怎么好,我来照顾先生吧,太太您去客房睡会吧。”小缘赶紧开口,这一折腾都快两点。
“不用,我来照顾他就好,你去给我拿些棉棒来。”倾国将阳台上的一个小坐垫拿到床前,然后她就那样坐在了床边。
罗修看着她坚持的样子,给小缘使了个眼色,小缘赶紧去拿棉棒了。
“太太辛苦了。”
“罗修,你知道心疼你老板,他受伤为什么不说。”倾国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寒凉。
“太太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你……”倾国扭头瞪他,什么样的老板,什么样的属下。拿话嗑人的本事一样样的。
小缘把棉棒给了倾国之后,她也退下了。
倾国先是拿温热的毛巾给冷夜擦洗了一下,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上也是粘粘的,医生说出汗是好事,有利于散热。
然后她倒了一杯水,用棉棒沾上水给他温润着唇角。
快天亮的时候冷夜迷迷糊糊间一直在喊倾国的名字,她刚刚给了拔了针头闭上眼睛。
听到他低低的喊叫,以为他醒了。
睁开眼,却看到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嘴里低低的唤着她。样子似乎很痛苦,她直起身伸手轻轻的给他按揉着眉心。
“冷夜,你醒醒,我在这儿呢。”
感觉到温柔的碰触,耳边是轻吟的呢喃。冷夜抬手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他闭眼感受着那呼吸间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