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歆语这么说，慕白深只觉得整颗心被刺得都是血洞，痛得他意识都要变得不清楚。
“歆语，我的爱对你来说，难道已经变成了一种困扰吗？”慕白深声音低沉，用心碎的眼神看着赵歆语。
其实在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跟慕白深说这些话，但是赵歆语真的不想再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也许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她不想在等那么久。
“是，困扰，所以请你收回你的爱。”赵歆语没有看慕白深，微微低着头，眼神涣散，但是语气却坚决。
慕白深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刚要说什么，小鱼突然在这个时候坐起来，皱着眉头，难受地说：“歆语，我好想吐啊……”
赵歆语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喝醉了的小鱼，过了这么久，正是起后劲的时候。
赶紧扶上小鱼去洗手间，让她吐了一会，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问：“怎么样，还很难受吗？”
小鱼抱着马桶吐了个干净，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还全部都吐了出来，有些无力地往地上一坐，迷离地抬头看赵歆语，似乎有些不认识她一样，看了好一会，才大着舌头开口。
“歆语，我好难受，头晕……”
看着小鱼皱眉委屈的样子，赵歆语又是好笑又是有气，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之前被灌酒的时候就不要喝，要么就叫她，自己竟然乖乖喝了下去。
说是只有一杯香槟，看这个样子，三杯都不止吧！
这么一想，对于之前那个自称阿木的记者更加怨愤。
“起来吧，我让人送你回去。”赵歆语拉起小鱼，有些吃力地扶着她出去。
小鱼脚上还穿了这么高的高跟鞋，现在又喝多了，每走一步都崴一下脚，简直可以说是一步一摔倒了。
一推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慕白深，赵歆语垂下眼，没有看他。
“歆语，我想过了，我们，我们还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吗？”慕白深认真地看着赵歆语，就算不能再爱她，他也还是想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一个朋友的角色。
赵歆语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真的不值得他这样对待……
“当然可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赵歆语眨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也许这就是慕白深和她之间最好的结局，用朋友的身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慕白深的帮助下，赵歆语把小鱼扶到沙发上坐下，让她靠着沙发边半躺着，然后给吴霖琛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赵歆语脑海中都还回响着吴霖琛焦急地高了不知道多少分贝的声音，转头看小鱼因为难受而皱起的脸，心里有些安慰。
她希望小鱼能跟百合一样，被一个爱她的男人好好宠爱。
吴霖琛很快就赶了过来，找到赵歆语和小鱼的时候，小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正小声抽泣着，不管赵歆语怎么劝都劝不住。
“这是怎么了？”吴霖琛一看小鱼哭得一脸都是眼泪鼻涕，下一子就手足无措了，他从来就没有安慰过女孩子，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小鱼不哭。
赵歆语也很无奈，只是用纸巾不停地给小鱼擦眼泪，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往往越是内向的人，心里藏着的事情就越多，每个人都有自己发泄情绪的方式，也许小鱼的方式就是大哭一场，刚好借着酒精的麻痹，所以也忘了场合。
“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吴霖琛心疼小鱼，所以语气也就有些不好。
赵歆语眼神一动，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一时没注意。”
赵歆语本来就没打算跟吴霖琛说之前的事情，虽然吴霖琛的性格看起来比较温和，但是能跟钟桐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又怎么会没有相似点。
如果她说了小鱼是被人灌醉的，那么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吴霖琛也不可能说赵歆语什么，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蹲在小鱼身前，温柔地问她：“好好的哭什么呢，小鱼？”
听到吴霖琛的声音，小鱼微微睁开有些红肿的眼，迷离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竟然伸出手臂抱住吴霖琛的脖子，傻乎乎笑着：“霖琛，你怎么来了？”
吴霖琛浑身一震，呆滞地看着小鱼，有些反应不过来。
果然是酒壮人胆啊，平常小鱼跟吴霖琛站在一起都要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今天竟然这么主动，而且平常她都很礼貌地叫他“吴医生”，现在竟然叫得这么亲昵……
赵歆语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强憋住笑，悄悄往旁边站了站，去给小鱼拿醒酒汤的慕白深走过来，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
“哦，那个是吴霖琛，小鱼的朋友。”赵歆语敛了笑，跟慕白深解释了一下，然后拿过他手里的醒酒汤，“我拿过去吧。”
赵歆语端着醒酒汤过去的时候，刚好听见小鱼问了一句：“霖琛，你怎么来了？”
“喂她喝点，然后把她送回去吧。”
吴霖琛点了点头，接过赵歆语递过来的醒酒汤，凑到小鱼嘴边，轻柔地说：“来，喝点醒酒汤。”
小鱼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淡黄色的液体，问出里面淡淡的蜂蜜的味道，皱了皱眉，轻轻摇头：“我不喝……”
“为什么？”吴霖琛有些无奈，喝醉了的小鱼比她清醒的时候难对付多了。
“醒了，就不能见到你了……”小鱼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鼻子一皱，眼泪就哗啦流了下来，然后身体往前一趴，半个身子都扑在了吴霖琛肩上。
吴霖琛手里还端着醒酒汤呢，小鱼突然这么扑过来，半碗汤就这么直接洒在了吴霖琛身上。
不过吴霖琛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管这些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鱼刚才说的那句话。
那句话的意思，是说她其实是渴望看到他的？也就是，她心里有自己……
“霖琛？”
小鱼突然叫了吴霖琛一声，吴霖琛轻轻应了，她又没有了下文，只是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无奈地叹口气，吴霖琛只好把手里的碗放下，这里毕竟是还在聚会，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是想先把她送回去，省得待会她还闹出什么事情来。
想着，吴霖琛扶着小鱼起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小鱼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很放心地把整个身体都挂在吴霖琛身上。
站在不远处看着的赵歆语一看两人要走的样子，赶紧过来帮忙扶着小鱼，往外走，慕白深则走在前面，帮忙开门，又帮忙把电梯按下。
电梯里站下四个人按道理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吴霖琛毕竟是钟桐的朋友，看着慕白深陪着赵歆语，怎么都有些别扭，而赵歆语又一心放在小鱼身上，弄得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四个人一句话没说，等到了一楼，赵歆语才对吴霖琛说：“你知道小鱼住在哪里吗？”
吴霖琛立马就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虽然最近跟小鱼的关系越来越好，但是也没熟到送小鱼回家或者小鱼邀请他到家里的地步……
“那你……”赵歆语顿了顿，视线在小鱼和吴霖琛身上来回看了一圈，就噤声不说了。
她好像有点担心过头了，有吴霖琛在，小鱼在什么吃亏，也不会怎么样。
从心里来说，她还是希望小鱼能跟吴霖琛在一起的，只是上次经过钟桐提醒，她才意识到吴霖琛家里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就怕小鱼到时候会受委屈。
但是身为局外人，她也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情她就算是身为朋友，也不好过度插手。
就像是当初百合对她，也只是稍稍提醒几句而已。
吴霖琛感到有些尴尬，如果他说要把小鱼带回自己家里，会不会显得有些居心叵测的感觉……
“霖琛，好难受啊，头好晕……”小鱼适时在这时候开口，举着一只手，在半空中晃了晃。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她转悠着，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转得她胃里一阵阵翻腾，想吐，却没有什么好吐的了。
“你先带小鱼去休息吧，她这个样子一直站着也不行。”赵歆语赶紧提醒了一句，心里暗叹，平常感觉吴霖琛挺机灵的，怎么面对感情的事情，就会变得这么迟钝了？
吴霖琛才恍然大悟一般，扶着小鱼往自己停车的地反走了两步，又怕小鱼不小心崴脚，干脆直接把小鱼抱了起来。
视线突然一转，小鱼惊呼一声，接着嘿嘿傻笑起来，手勾住吴霖琛的脖子，突然抬头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霖琛，你长得真好看！”
吴霖琛被小鱼一会肉体轻薄，一会语言轻薄，闹得心慌意乱的，都没敢回头看赵歆语现在是什么表情，只是加快了步子，小跑着跑到车边，把小鱼塞进了后座，让她躺好。
“你要怎么回去？”吴霖琛安顿好了小鱼，才转身问赵歆语。
赵歆语脸上还带着揶揄的笑容，听吴霖琛这么问，赶紧憋住笑，努力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会给桐打电话。”
瞥见赵歆语的笑，吴霖琛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当即也不再说什么，拉开车门钻进去，直接开车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赵歆语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小鱼这么大胆，也是第一次看到吴霖琛脸红，要是告诉了百合，不知道她会乐成什么样子呢！
看赵歆语笑得开心，慕白深在一边默默看着，过了一会才开口：“你很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
她的笑虽然带着一丝揶揄，但是更多的却是真的高兴，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和羡慕。
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才被自己伤过的男人，赵歆语敛了笑，但是眼睛却因为高兴而亮晶晶的。
“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