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照在箱子上,她看清了,那两大车捆着的就是那一千万两黄金。
那么这些金子交付主人就是她的姻缘吗?
她很想看清楚那男人的长相,不由自主地前倾身子,慢慢站起来。
他猛地拉住她:“找死啊。”
殷小虎重新蹲下来,指着那个黑影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是吗?”他顿了顿,“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殷小虎心里有点发毛。
这时候脚边传来一声咕咕咕的怪声响,她低头一看。
“啊!”
“谁在那里?”她的破锣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伙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了过来。
“快走。”他拉她,她却站着不动,还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她就能看清楚他的模样了。
“你干什么?”
“再等……”然而她的手一用力,她的身体便被带了过去。
前面是一片树林,两人快速遁入其中。
“原来你也会怕啊。”她扶着树干,拍着胸口直喘气。
“哼,我暂时还不能让他们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冷,说着顺着小路一直走下去。
他快速的脚步,让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他沉默。
“你来过这里不只一两次吧。”
他仍然不说话,只是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差一点撞上去问:“怎么了?”
“到了。”他说。
“哪儿了?”
“密道!”他让开身,她的视野里便出现一个爬满藤蔓的洞口,他连密道都知道,相必已是蓄谋已久。
“你为什么来这里?”如果她到现在都还认为他是为自己而来,就不是自不量力而是人头猪脑了。
“和你一样--赴约。”
“什么?”殷小虎不解,“我可没约什么人。”
“可有人在等你,你口中的宿命中人。”他的声音空洞而茫然。
“是吗?”殷小虎不确定,那个人是否还在,会不会因为她来晚了,就先一步离开。
“那么你要见的又是什么人?”殷小虎忍不住问道,但是他只留给她一个孤絶的背影,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与其说是赴约,不如说去赴死。
殷小虎看了一眼身后的追过来的火光,立即跟在他身后跑了进去。
幽深的隧道里,散发着山石湿润之气,此时此刻,周围安静地可以听到露水滴落的声音。
殷小虎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手臂。
“你胆子不能大点吗?”他挣了挣,却无济于事。
“你大给我看哪,连个火折子都不带。”殷小虎嗫嚅地抱怨着。
他顿珠脚步,语气带笑:“你说,我需要吗?”
“啊?”他缩着脑袋,慢慢抬起头,却偏偏对上了两道红光,吓得禁声不语。
“哈哈……”他笑得狠戾肆虐,眼中散发着恶毒的光。
“你……”殷小虎吓得嘴唇发白。
“你以为我野狼的名号是白来的吗?”他勾唇露出诡异的深笑,与此同时,把如同爪子的手伸向他。
“不……”殷小虎惊恐地后退,却被自己绊倒,狼狈地摔在地上,见他伸手过来,包住头大喊:“不要。”然而他手上传递的力量却容不得她反抗和拒绝。下一刻,殷小虎整个人就被抗在他的肩上,他的手臂勒的她的腰生疼。
干……干什么?
“既然看不到路,我扛着你走。”他说得理所当然。
殷小虎有些哭笑不得:“你对你喜欢的女子也这样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他继续往前走,一声不吭,好像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正如他在洞外面说的,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只有不敢面对未来的人,才会执着地追寻过去。
“喂,我们以后谁都不提过去,好不好?”殷小虎挂在她背上,小声提醒。
“哼,”他轻轻一笑,“我们之间没有以后。”
“我们不是朋友吗?”
“如果注定敌对,为什么要交朋友”他绕过一个拐角,继续往前走,脚步声在安静之中越来越清晰。
“我们为什么会敌对?”
“……”
“怎么不说话了?”
“你是宫里来的,不是吗?”
“是啊。”
他笑了笑:“所以别再问我以后了,我不知道,多半是你死我活。”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杀了我?”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当真了:“好主意。”
“喂,你……”她踢着腿,挣扎起来。
“别动,开玩笑的。”他笑了笑。
殷小虎刚要笑,就被他放到了地上。
他们面前是一堵石墙,他用力一推,石墙打开,露出了一个狭小的房间。
这是个密室,可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又有什么用处呢?
瞧这里的布局,该不会是金屋藏娇的地方吧,可是若用金屋形容,这里未免太简陋了。
“这该不会是你从前的爱巢吧。”她半开玩笑。
他却好像根本没听到,而是走到一幅画像前,仔细凝望。
画像上是一个簪花而笑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轻盈的罗扇。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子啊,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长得很一般啊,不过眼睛很漂亮。”殷小虎用狭隘的目光品凭着。想她这种只懂得看外表的人,哪里懂得什么美丑。
他伸出手触摸画中女子的脸庞。
殷小虎目睹着他的情真意切,刚有些感动,却见他双指一戳,把画中女子的眼睛生生戳出了个两个洞。”
“咝……”殷小虎倒抽一口凉气。
这就是所谓的爱愈深,恨愈切吗?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照着女子的唇贴了上去。
“咦……”殷小虎急忙捂住眼睛。
这么美好的画面,实在太害臊了。
可是过了半天也没什么,殷小虎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有亮束光从画中的两个窟窿里透了出来。
原来如此!
“我也要看。”她把他挤到一边。
他让出一只眼睛,往左边挪了挪。
两人一人眯着一只眼睛观看外面的情景。
外面是另一个个房间,四壁岩石,墙上挂着许多刀剑和珠宝,像是战利品,而作为战利品的不止这些,还有床上那个坐着擦眼泪的女人。
回头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她总算知道他为何而来了。
可是这段关系有点复杂啊。
“那个……别人花园里的话,你别吓采,免得惹祸上身。”殷小虎好心好意地提醒,可他全然不听,推着暗门就出去了,把那个女人吓了一跳。
女人还没叫出声,就被他捂住了嘴巴。
“我们是来救你的。”
听语气,这段感情尚处于剃头挑子一头热单相思的阶段。
殷小虎拉开他的手:“人家是个姑娘,你好歹注意点分寸。”
女人反扑过来:“只要你能带我离开,我什么都答应你。”
殷小虎多嘴一问:“包括以身相许?”
女人一听,张嘴又要哭,这次被殷小虎死死按住。
野狼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了,我们可以放过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地图在哪里?”
怎么又蹦出个地图?
疑惑的不只殷小虎一个,还有那个女人,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压低声音问:“什么地图?”
野狼换了一种方式:“豹子头的宝贝一般都藏在哪里?”
女人的目光落到墙边的柜子上。
他三两步走过去,利索地打开柜门,在这里找了一番,最后捧起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笑了一笑。在他露出笑容的瞬间,铁盒子上的锁,已被他生生拧断。
如果那是一个人的脖子……殷小虎咽咽口水。
作为条件,他指向他们出来的地方:“顺着这条通道一直走下去,进了树林一直往右走,你会看到有条船,上船逃吧。”
女子感激万分地走了。
殷小虎问:“你把船给了她,那我们怎么办?”
他看向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铁盒,笑了一笑:“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夜我们就此别过。”
可是这太突然了。
“我以为你会帮我,一直陪我走下去。”殷小虎呢喃。
“没有谁应该帮谁,我不是那个会陪你一直走下去的人。”他眺望了一眼她的身后,“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等的人就在外面。”
“啊?”殷小虎这才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有碰杯划拳的声音。
“这是豹子头立的规矩,凡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都是他的贵宾,好酒好肉是少不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正在外面和他们喝酒。”见他点点头,殷小虎按捺不住好奇心,把眼睛贴在了门奉上,可是外面漆黑一片。
“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殷小虎心中一紧,却听到野狼在后面低喊一声:“有人来了。”
糟糕!
殷小虎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被他拽着扔到了床上。野郎顺手拿起床上的红盖头往他头上一罩。
殷小虎懵了,这家伙不会要趁机开溜吧。想着,准备抬手掀开盖头,手就被另一只手掌握住。
她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人,这是我为您精心挑选的美女,您一定会满意。”这是豹子头的声音。进来的不只一个人,还有豹子头。
“很好,你先出去吧。”握住她手的那个男子说道。
这个声音很耳熟,在哪儿听过。
关门声想起,她头上的盖头一下子就被掀开了。
殷小虎瞪大眼睛,怎么会是他?
眼前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