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命地跑,又累又渴晕倒在山间。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医馆里。
“我怎么在这儿?”
“你自己在这儿,你不知道啊。”
她晕乎乎的脑袋忽然被骂醒了。
“重良,不许对病人无理。”一个慈蔼年迈的老者走了过来,“姑娘您被生气,这个是我的徒弟,叫傅重良,性子急了一点,心眼儿不坏。”
“别跟她废话,让她赶紧交银子走人吧。”傅重良正在捣药,似乎有火没处撒,那一下一下地要把石石杵捣碎。
“我没银子。”
“什么?”傅重良立即跳脚卷袖子,“没钱生什么病啊,我就说他们是骗吃骗喝骗药的嘛。”说着走向后院。
殷小虎还陷在“他们”两个字当中没反应过来,帘子后面走出了两男一女。
“浅碧,你别跟他们亲近,他们是骗子。”傅重良紧紧地抓住那姑娘的胳膊,一边低声耳语,一边警惕地看向走出来的男人。
名叫浅碧的姑娘却一点都不理他,端着洗脸盆走过来:“公子,刚才手脏了,擦擦吧。”
“多谢。”芜姜一本正经地把苍白的手探进水里,暖暖的水温融化了他冷硬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辛苦了。”
一句普通的感激,却让浅碧满脸通红。
“别说没用的,诊费。”傅重良卷起袖子,伸手讨要。
她总算知道,这个小伙子为什么总是气哄哄的了。
“小良,你怎么能对客人这么没礼貌呢?”
傅重良像鱼刺哽了喉咙,立即没声了。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她不无感慨地下床,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啊。”芜姜微微一笑。
“你的老婆我当不来,我不干了。”这个当妃子的越来越无法无天,猖狂地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但是下一刻,锋利的刀刃贴向食指的皮肤,殷小虎的刀一如既往的快,收得也一如既往地准。
完了,有这个是侍卫在,她可以欺负芜姜的日子也到头了。
“放肆,你怎么这么对我家主子说话。”他抗刀在肩,气势汹汹地问。
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假猩猩地抱拳,“您身体如此尊贵,赶快找大夫看看,看有没有受伤,您要是伤了,我们可都吃罪不起。”
“我没什么大事,你呢?看你摔倒在山间,疼不疼?”说着上前握住她的手。
“不疼,不疼。”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下次要如厕,记得带上丫鬟。”
殷小虎唇角抽搐,这货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浅碧垂头叹气。而此时的傅重良眼珠子却转个不停,藏着莫名的笑意。
“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吃顿饭。”
“我也一起去。
殷小虎刚要拒绝。
浅碧突然开口:“我已经煮了饭,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
“好提议。”,殷小虎窃窃暗笑,”浅碧姑娘人美手巧,我们的芜姜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浅碧的脸嗖得红了。
芜姜终于不耐烦答开口:”殷小虎。”
“是。”殷小虎会意,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早就应该这样了,叫你胡说八道。”傅重良小声嘀咕,正得以不已,熟知腰上挨了一脚,整个人便飞冲到门外,摔了五体投地。
声后是是殷小虎孜孜得意的声音:”这么大的人了,走路小心点。”。
殷小虎掸掸衣袖要走,没想到芜姜突然挡住去路。
“我有话跟你说。”
“吃晚饭再说。”她哼的一声坐到餐桌前,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傅重良是最后入座的,硬生生挤到芜姜和浅碧中间。
殷小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傅重良却向她使了个脸色。
她好奇地跟着他走了出去,来到门口拐角处问:“什么事?”
“我知道你也喜欢那个芜姜的,别瞎折腾了,快点把他拿下吧。”
殷小虎翻翻白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看好他,别叫他出来祸害别人。”
她向里瞟了一眼:“你指的别人不就是浅碧吗?”
“对,绝不能让他们两个独处一室。”
殷小虎看向外面的日头,头疼不已,一将功成万骨枯,姻缘也是如此,哪些牺牲的男男女女啊,你们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殷小虎抱着手臂随口一说:“我倒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
这样一来,却把他惹急了:“你别胡说了。”说着四处张望,“你虽然比不上浅碧,但是你也不能泄气,我有办法可以帮你搞定这个男人。”
一个男人居然有办法拿下另一个男人,她得好好讨教讨教。
“什么办法?”
“一样东西。”他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啊?”她越发好奇。
“去拿了就知道了,其他的你不用操心了,还有我呢。”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塞给她。
殷小虎吃完饭,无处可逛,拿着地图随便走走,出了浅碧医馆向左稍稍走几步,又拐入一个深深幽巷,就看到了一间药铺。
“就是这里了。”可为什么要让她来药铺,有什么药不能在浅碧那里抓,难道傅重良在这边拿了好处?
她心虚地向掌柜抓药,为了不别人看出破绽,只能佯装底气十足。
“我要抓药。”
“药方。”掌柜利索当然地伸手。
殷小虎一拍桌子:”这种药都要方子,还要你们医馆做什么?”
“这种药?”他喃喃重复,”可是男子吃的。”
“……大概是吧。”她搔搔头,不确定地说。
掌柜提来三个药包捆成一捆,接钱时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此药凶猛,小心使用。”
殷小虎有口无心地答应。
殷小虎来到医馆门口,看到浅碧在倒药渣,笑着打了两声招呼。浅碧的视线却停在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
“药啊。”
“能让我看看吗?”
“行。”他把药包递过去。
浅碧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抓这种药?”
见他脸色发青,殷小虎不明就里地问:”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药。”他说完,不由涨红脸。
“药。”她张大嘴巴,但是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
明日就是花灯节,也是有情人约会佳期,在情人定情的前夕,买来这种药究竟意欲何为?亏傅重良想得出来,有这么帮人的吗?她教训了傅重良一顿,立即把药给扔了。
傅重良没有反驳,但是看眼神不像知错就改,更像没时间跟他一般见识。
“你盯着我干什么?”
“药扔了就扔了吧。”他平静地说着,又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交给她。
“这是?”殷小虎惊奇地看着那颗红色的药丸。
“极品药。”殷骨低笑两声,白了她一眼,“瞧你那怂样,就知道你没见过世面,别小看这小小的药丸,这可是提炼出了这些草药的精华,药效足足有十倍。
“哦。你还死性不改?”
“明日就是花灯节,你就让他吃下个够,这样他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他附在她耳边邪恶低语。
“这个……”
见她犹豫,傅重良压下她的手指,用委以重任的语气说:“全靠你了。”
殷小虎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这药吃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放心,”傅重良睁着眼睛说瞎话,“顶多就做出一点坏事,流点鼻血而已。”
“你这小子,还有后招吧。”殷小虎狐疑地看着他。
傅重良挑挑眉:“明日就是花灯节,我已经在天香楼包场,等他服过药之后,你想办法把他引到我的房间。”
“哦……”殷小虎恍然大悟,原来猫腻在这儿呢。
好你个殷骨贼心不死,色心又起,连男人都不放过。
殷小虎狡诈地盯着她。
傅重良别扭地回视:“干嘛这么看我,不愿意算了,我找别人。”
殷小虎反而握紧手:“且慢,这件事交给我了。”
天香楼是他的地盘,他有的是机会下药,为了芜姜的清白之躯,殷小虎只能使出缓兵之计。
傅宠良半信半疑地拍拍她的肩膀:“好,我信你。”
殷小虎松了一口气,把药丸细细地收在腰带里。
回到房间,芜姜正提笔练字,颇有闲情雅致。
殷小虎粗着嗓门:“不知道芜姜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他提笔指着一处。
殷小虎听话地站过去。
“你要画我?”她踮起脚尖,看他笔下的花纸。
笔端拄着下巴,他沉思着开口:“不,我只是想画一个女人。”
殷小虎吐吐舌头:“我还是去叫浅碧过来,现成的美女不画,照着他一个丑男画什么?”
芜姜皱眉:“站住。”
“又怎么了?”她往后缩了缩,以便在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拔腿跳窗。
“我眼花。”芜姜疲倦地按按太阳穴,“明天还要对着他们,眼花。”
明天就是花灯节,大街上热闹非凡,芜姜生性冷淡,没想到也会去凑这个热闹。
殷小虎不由把手按住腰带:“大街上人多眼杂,而且大晚上的,您又生得比女人还俊俏,难保有人不会见色起意,你还是在屋里呆着,哪都别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