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躺了下来,让憬之轻轻脱下他的上衣。
白墨皱了皱眉,一滴凉凉的水珠滴在了他的背上。
他笑道:“憬之,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还哭,丢不丢人?”
憬之抹了抹眼泪道:“少爷,您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了,那柳姑娘有什么好的。”
白墨严肃,道:“我一贯都不和别人一样,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你,你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
憬之低头,默默的说:“平日里您也不太让我跟着您,我也只知道柳姑娘她是青……”憬之自觉失言,不再说话。
白墨闭上眼,微微一笑,道:“她是我的一个梦……”
“憬之,去拿我的纸、笔来。”白墨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您就不能好好躺会么?非要折腾?”憬之埋怨到,却依旧拿来了纸和笔。
白墨笑着调侃他:“到底你是我少爷还是我是你少爷?”
憬之又低头:“您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
白墨挥毫,写下几个字,待到干后,折了几下,递给了憬之,又道:“明日你将这个,和我书房那把琴一并给柳姑娘送去。”
“若她不收”,白墨顿了顿,“就拿回来,别强求她。”
“柳姑娘,又是柳姑娘,少爷,您先上药吧。”憬之将东西放一旁,道。
看着白墨背后数道一掌阔的肿起的痕迹,憬之又不中用的哭了起来:“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
第二日,柳诗涵看着台下,没有那熟悉的一抹蓝,不由得叹息了声。
“主子,您今天是叹息了多少声儿了,都叹完了一月的息了。”锦儿在旁边嘀咕着。
柳诗涵没有做声,依旧弹着她的琵琶。
“今天白公子怕是不会来了。”仿佛看穿了什么,锦儿道。
柳诗涵嗔怒道:“谁说我在找他!”
锦儿笑道:“我没说,您说的。”
柳诗涵听了,不理她。
“主子,您又错了音了。”锦儿笑了。
今天柳诗涵不在状态,好在也没人注意,大家看的也不过是脸罢了......
收拾一下,柳诗涵便准备回房,锦儿突然拉了拉她,道:“主子,你看那是不是昨日白公子身边的小厮?”向一个方向指去。
只见憬之抱着一个东西走了过来,向柳诗涵行了个礼:“少爷让我把这个给您。”说着把一把琴拿了出来。
柳诗涵见了,未经思索,便明白了白墨的意思,微微红了脸,道:“锦儿,收下。”
锦儿惊讶,道:“可是主子,你不是不......”
打断了锦儿的话,柳诗涵道:“还有让你带些什么?”
“还有一首诗。”憬之答,说着递给了柳诗涵。
柳诗涵收下,递给了锦儿。
见柳诗涵没再说话,憬之道:“柳姑娘,您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家少爷说的吗?”
柳诗涵皱了皱眉,问:“你家少爷......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少爷他昨日回去被老爷打了,现在还下不了床呢。”憬之答道,语气中颇有一些不善。
锦儿抢着问道:“怎么好端端地被打了?”
憬之看了锦儿一眼,道:“因为昨日少爷说......他说......说......”
“说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呀!”锦儿急了,问道。
憬之一咬牙,一闭眼,说道:“昨儿少爷说,要娶柳姑娘为妻......”
柳诗涵脸‘唰’地绯红一片。
锦儿揉了揉自己的脸:为妻?我听错了吧!
憬之看着锦儿,突然觉得这丫头还挺可爱。
好一会儿,柳诗涵对憬之道:“你在这里等我下,我片刻就来。”
说罢,便匆匆地带着锦儿回房了。
关好门,柳诗涵拿过那笺,打开一看,脸便红到了耳根。
只见那笺上写着: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天地为鉴
至死不渝
锦儿探过一个脑袋,问道:“写了什么?”
柳诗涵忙收起,道:“没什么......”
锦儿笑:“看您紧张的,我又不识字儿,定是有什么了。”
又接口:“我当初只盼着白公子能纳您为妾,便是我们的福气了,谁曾想,他竟对您用情深至此......”
“说完了没?研磨!”柳诗涵恼羞成怒,凶道。
锦儿可不怕她,边研磨,边道:“我就是觉得白公子是您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柳诗涵不再理她,在一把空的扇子上画着什么。
锦儿又道:“主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柳诗涵收笔,待墨水干后将扇子折好,装进扇套:“事情没那么简单,去,把这个给憬之,记得给些赏钱。”
锦儿边走边说:“我倒是觉得白公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柳诗涵看着锦儿的背影,陷入沉思:一半是对未来的憧憬,一半是对现实的担忧。
......
憬之走进白墨房里,就听见白墨问道:“东西收了么?”
“嗯。”憬之答。
“嗯是什么意思?收了还是没收?”白墨声音里带着一些焦急。
“收了,我的大少爷!”憬之回,他觉得白墨整个儿人都不对了。
“那太好了!”白墨笑了。
憬之走到白墨床前,将扇子给了他,“这是柳姑娘让我给你的。”
“是么!”白墨眼里闪着光,飞快地拆开,打开了扇子,只见画的是一棵柳树。
憬之一看,感慨道:“这柳树画的真俊。”
白墨笑容更甚。
憬之盯着那画,又道:“终于明白为什么少爷您喜欢柳姑娘了,人美,画美,对我们下人也好。”憬之想了想,问:“只是为什么画柳呢?是因为柳姑娘姓柳么?”
白墨笑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番高深莫测的样子。
半晌,回过神来,看见憬之还站在旁边,道:“你在这作甚么,去忙你的。”
“完了,我家少爷中邪了,居然一个人傻笑半天。”憬之低声嘀咕着。
白墨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将那扇子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些俗人怎么会明白,白墨想:
我送的,常人看来是琴,实际送的是情啊。而诗涵她不仅留下了,还画柳赠与我,实际为留之意。
柳琴,柳琴,意为留情。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天地为鉴
至死不渝
白墨默默念道,嘴角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