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几乎是睁着眼过了一夜,天一亮,我们检查了行李,就随着扭曲的山路继续出发,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是没有见到一户人家的,但是在这里却发现了这张纸。
说明不远处,一定有人家居住,可能,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居住。
夏天的清晨,总是来的比较早,我们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终于遇到了第一个人,或者说,是第一群人。
前面是一群小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的,大部分人都光着脚,大约有六七个人,都背着一个书包,不过,书包明显是改装的。
甚至是破旧的衣服缝起来的,他们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从我们对面走了过来,只有一个小女孩,默默的跟着他们。
“秋菊,你快点嘛,晚咯”,终于有个小孩子远远地喊了一声,“还要走好远才到学校哟”。
看来那个小女孩就是那篇文章的作者了,那个写《饭做好了,妈妈死了》的作者。
不用我吩咐,孙得成已经停下了车,那群孩子过来之后,用很好奇的眼光盯着我们,而且,似乎都有些胆怯。
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站了出来,很警惕地问我们,道:“你们是谁?”
他的普通话很不标准,但是终究是能听得懂的。
孙得成是一个粗鲁的人,所以也是一个感情泛滥的人,他理也不理那个孩子,直接跑到那个女孩身边,颤抖着双手,摸了摸那个孩子的脸,道:“你是秋菊?”
我看见那个女孩胡乱绑着头发,身上的衣服全是补丁,面色憔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似乎是被孙得成吓到了,一边后退,一边小声回答道:“我是,你是?”
“孩子们,你们愿意相信叔叔们一次吗?”封师训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车门,把我们一路上带的食物,一点点的搬了出来,“叔叔送你们去学校,好不好?”
那些孩子看见了我们的食物,明显都在咽着口水,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都在那个大孩子的带领下,绕开了我们的车,继续前行。
“孙子,回来吧”,我看见孙得成像个石雕一样,愣在刚才的位置,知道他也在难受,就叫了他一句,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
目送那群孩子离开,孙得成无奈的回来问我们,道:“现在怎么办?好像那群孩子很警惕我们。”
其实他们警惕我们也正常,毕竟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们,而且,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对陌生人保持警惕,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封师训提议我们顺着山路继续前进,或许可以找到他们的居住点,小孩子会警惕我们,但是大人应该不会,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的村庄,大概可以想办法帮助到他们。
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就只好暂时这样做了。
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我们才远远的看见一间房子,建在山腰,根本不可能把车开上去。
孙得成把车停在路边,抽出斩马刀就要上去,吩咐我和封师训在这里等他。
但是封师训却示意我上去,因为看孙得成的模样,估计能吓死人,我想也是这样,所以就安抚下了孙得成,自己寻着那间破屋,一路攀爬而上。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我看见一个老太婆,满脸皱纹,全身上下竟然只有一块破布,堪堪系在腰间,算是勉强遮羞,那老太婆用一块破瓦片当碗,盛着些野菜,混了些像米汤一样的东西,正在喝。
她见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但是毕竟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道:“有什么事吗?”
经过询问,原来这是所谓的“洞葬”。
所谓洞葬,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村里面太穷了,家家户户也都没有多余的粮食,所以,人一旦过了70,就由村里一起,凑上三天的粮食,把老人送到这个房间。
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位老人上来已经四天了,估计吃完今天这一顿,后面的,也得活活饿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21世纪的今天,竟然还有这样的风俗,还有这样贫穷的地方,我想去谴责她的子孙,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好安慰了老人,然后几乎是狂奔下了山,让孙得成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幅简易担架;然后让封师训在下面生火,把馒头串起来烤热了,准备给那个老人吃。
当我和孙得成把老人抬下来的时候,老人已经热泪盈眶,道:“年轻人,你们就不要再管我了,这都是命,并封一日不除,我们村子就一天不得安宁……”
并封?
看来我们真的来对地方了,想想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来寻并封吗?
所以封师训好生安慰了老人,劝老人吃点东西,那位老人似乎是好久没有吃过馒头了,几乎是狼吞虎咽,吃了大半个馒头,又喝了些我们带来的矿泉水,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精力。
在我们的要求下,老人同意带我们去她以前的村庄,只是我们的车就进不去了,因为进村的路太窄,还有一段路要划木排。
孙得成把我们带的食物和饮水打包好了,包了很大一堆,然后抗着食物,背上斩马刀,和我一起抬着老人,在老人的指引下回村。
封师训跟在我们身边,几次三番的说要和我换,让我休息着,他来抬老人。可是,他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不上我,再说了,现在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像他说的一样装逼。
好不容易到了老人的村庄,我几乎觉得我来错地方了!
就算看电视,也没有见过比这里更穷的村庄!
找到村长之后,我们仔细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那只叫并封的怪物惹的祸。
据村长所说,这里原本也算是个富裕的村庄,也不知道哪一年开始,来了一头怪兽,长了两个头,那怪兽身高一丈,体长两丈,力大无穷,专司搞破坏。
先是把村里种的庄稼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开始进村肆虐,村里养的鸡鸭牛羊,也都那怪兽吃个干净,村里人能逃的都走了,但是,离开的人,却很快就死了,一旦回村,又能继续活着。
那怪兽不吃人,却会传播一种疾病,让人莫名其妙的开始虚弱,治都治不好,最终一命呜呼,我们说的秋菊的妈妈,也就是在地里种玉米,莫名的就晕过去了。
送到医院,也根本就查不出来是什么病,然后死了。
可怜秋菊那孩子,四年前父亲也是那样死的,现在妈妈也死了,秋菊才只有9岁,实在是可怜!
几天前,村里来过一群人,看看已经抓住了并封,却还是让并封逃走了,并且惹怒了并封,现在并封已经开始吃人了……
我们听到这里,早已要气炸了肺。
我让孙得成把食物分给了村民,那些村民一个个感恩戴德,就只差跪下来了。
“村长,麻烦你一件事”,我阻止了村民下跪的动作,对村长道:“安排一个腿脚麻利点的人,带我们去找并封,这一次,我要把那畜生,碎尸万段!”
村长连连阻止我们,道:“万万使不得,三位还是赶紧走吧,那并封力大无穷,又生性残暴,千万不要无端害了你们的性命啊……”
孙得成一拳打在一块巨石上面,然后双手较劲,把那块巨石举了起来,“嘿”的一声丢的老远,道:“你们就一辈子这样做缩头乌龟吗?”
孙得成的血性激发了这些人仅剩的血性,终于有人出来了,愿意带我们去找并封。
我们还没有出发,就听到有人颤抖着声音,指着村庄外面,道:“来了,并封……”
顺着那人的手指看了过去,眼前哪是什么猪头啊,分明就是一头大象!
那玩意身高绝对有一层楼那么高,长得确实是一个猪头,身子看起来却更像是大象,虽然大象和猪的身子很像,但是谁也没见到过一层楼那么高的猪不是?
这他妈不是二师兄吧!
我在心底暗暗说了句,道:“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嘛,这玩意分明就是只猪精啊!”
我正在震惊,那怪物已经全部出来了,果然是前后各一个猪头,嘴里的獠牙足足有两尺多长,锋利无比。
本来我还在震惊,却忽然想起了那篇作文,一时间就义愤填膺,再也顾不上震惊,“唰”的一声拔出了宝剑,舞着剑花就冲了上去。
孙得成大喝一声,冲上一面围墙,高高跃起,一式“力劈华山”,兜脸就朝那怪物劈了下去,以他的力量,加上斩马刀的锋利,如果劈实了,就算是一块花岗岩也差不多得被劈成两半。
但是那只怪物竟然有思想一般,微微后退了半步,堪堪避过了孙得成的一刀,只是毕竟它的獠牙过长,和孙得成的刀锋硬碰硬了一下,溅出一阵火星。
孙得成一刀无功,又接着“唰”的一刀砍向那怪物的腿,那怪物再次后退。
封师训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树,在树上对我大喊,道:“把它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