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往后退,身子抵在冰冷的墙壁。
眼前就是那碗冒着热气的堕胎药!
北冥结衣望定她,“你来,还是我来?”
安然一把接过那碗药,浑身开始颤抖。
就算要她的命,她也不能亲手结束孩子的性命。
如果她连肚里的孩子都不能保护,她还有脸活着吗?
她的手故意一抖,那碗汤药掉到地上,瓷碗应声而碎。
“你——”北冥结衣双手成拳。
她缓缓捡起一块破碎的瓷片,“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故技重施。”北冥结衣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眸中满是担忧。
“我就是要故技重施!”安然一脸无畏,“你不是要我堕掉我的孩子吗,我选择和它一起死。这次我会用点力,争取一下毙命。”
北冥结衣大手一伸,试图抢过来那个瓷片,可是安然已经把它放到自己手腕。
无助的感觉再度袭来,此刻的安然不敢再想她的延之和小莫,她怕一迟疑,自己就没有那个拼死的狠劲儿了。
为了肚里这个小生命,她要豁出自己的命博一下,大不了就一尸两命。
北冥结衣凝望安然,她瘦削却又不失丰满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她脸色清冷得好像失了人间烟火气息。
他知道她一直够狠!
她的话并非戏言!
是要继续逼她,还是——
安然全身已经被深深的绝望席卷,看来他能放自己一马简直是妄想!
她抓紧那个瓷器碎片。
北冥结衣一直面无表情深望着她,看来她又失算了。
“我死后,拜托您老人家把我的死讯告诉延之,让他再找一个好女人白头偕老。”她语气哽咽,不甘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北冥结衣微抿双唇,“我答应你。”
安然不敢放松,“你说话算话?”
“当然。”他妥协。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安心养胎生下孩子,然后嫁给我。”
她松了口气——
孩子总算暂时保住了!
“在孩子生下之前我不碰你,但你必须做的以下几点。一,彻底打消逃跑的念想。二,心平气和与我相处,你要开始学做北冥家的女主人,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儿。三,试着忘记南宫晚和以前的生活。”
尽管她心里一万个抵制,可还是爽快答应,不为其他,只为肚子里的小生命。
为了那个小小的它,她可以咽下一切屈辱。
“我要洗澡,你帮我拿睡袍。”他径直去盥洗室。
安然从衣柜里胡乱捡了件衣服递给他。
“你在敷衍我。”他抓住她的手腕,甚是自嘲。
安然扫了眼地上他刚扔掉的衣物,原来是件西装外套。
是她太粗心,连做戏都没有一丝的投入。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不敢再忤逆他。
“不要再有下次。”他不忍再为难她,奔了盥洗室。
安然又去找了件睡袍候在盥洗室门口。
十分钟后他裹着浴巾出来,接过她手中的睡袍穿到身上。
她接过女佣手中的茶水放到他面前。
她如此温顺,他却觉得哪里变了味儿。
对他而言,她就是一支带刺的玫瑰,时不时地扎他一下,他痛并快乐着,可此刻她在他面前就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女仆,他却高兴不起来。
如果她身上没有了那股子独特的韵味儿,与其他莺莺燕燕又有什么区别!
他要这么个没有灵魂的木头美人有什么意思!
他犀利的目光盯得安然心里发毛,难道她又惹到这位爷了?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她问的很小心。
北冥结衣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没有了那股子犟劲儿,和其他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唇贴过来。
安然用力甩开他,“你个说话不算话的老混蛋!”
他大笑,“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儿。”
“你变态。”安然再呛他。
他笑得更加开心。
“我可以让你生下肚里的孩子,但是过几天我们必须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他现在总算想通了,只要她生下孩子,他就把孩子作为挟制她的砝码,更好地控制她。
她沉默。
“我怕夜长梦多。在你不能给我身体保障之前,我要那一纸婚约。不许说不!”他态度很强硬。
“好。”良久,她嘴里才蹦出这么一个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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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不明不暗的酒吧,奢靡热闹。
北冥蜜雪自斟自饮。
一双长了轻佻双眸的中年男人在角落里紧盯她,看着她一杯杯白酒下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向前。
“蜜雪,好久不见,这阵子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啊。”
北冥蜜雪只扫他一眼就冷笑,“计少桀你又来我面前恶心我?你给我滚——”
计少桀一双风流四溢的眸子紧盯着她,“蜜雪,北冥夜不要你,我要。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你个风流坯子下流鬼也配?”蜜雪歪歪斜斜起身,试图推他一把,不料一个站立不稳跌在他怀中。
计少桀趁势搂住她,一张风情万种的桃花脸笑得更是灿烂。
北冥蜜雪反应很快,刷地甩过去一巴掌,但是计少桀却早她一步握住她的手腕。
“对我,你可真下得了手!”
“我打你个臭流氓!”蜜雪张牙舞爪,与他撕扯一起。
计少桀打横抱起她娇小的身子离开酒吧。
“放开我——放开我——”酒精的麻醉已经使她失去了一大半的意识,她垂在他肩头喃喃自语,“我的夜哥哥不会放过你——”
计少桀把她带到自己家中,扔到卧室那张超大的水床上。
今天,他铁了心要得偿所愿。
四年前,他在这个小丫头十八岁生日宴上与她初识,她的心无城府,美丽娇憨吸引了他的目光,她年少贪玩,跟着他厮混两年,就这样她渐渐入了他那颗飘摇不定的心。可是两年前北冥夜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她的心又疯狂地用到了北冥夜身上。
他原本对她只是玩一玩的心态,并不在意她会爱上谁。
可是在真正失去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深陷。
他不甘心!
可惜当时他的势力,与身为北冥结衣义子的北冥夜无法抗衡,他只有选择放弃。最近北冥夜脱离北冥集团,他的机会来了。
望着床上睡相可爱的小女人,他压抑多年的欲望又油然而生。
在他眼中她一直是他的小女人,当年她的第一次就在这张床上给了他,从她十八岁到二十岁,两个人滚了无数次床单,说了数不清的情话,现在,他要把她留在身边。
他拉上窗帘,关上壁灯。
漆黑的房间里,只余他急促的喘息和她均匀的呼吸。
很多事已经无需语言。
他熟门熟路。
她滚热的身子格外热情,他能感觉到她这两年的空虚。
“夜哥哥——”她一声声喊着。
他被刺激的发了狂,一遍又一遍折腾。
天色大亮,北冥蜜雪嘴角挂着笑容缓缓睁眼。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春梦,梦里有她和她的夜哥哥。
她环视四周,忽然发现这个房间似曾相识!
她飞快拉起毯子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
“醒了。”
“计——少——桀——”她立即就明白昨晚发生过什么,发疯的抓起枕头砸向对面的男人。
计少桀一个一个接到手,“雪儿,昨晚你很快乐。”
蜜雪也不顾及自己赤身裸体了,从床上滚下来,抓起桌上的一个台灯烟灰缸扔向计少桀。
一阵乒乒乓乓,地上顿时狼藉一片。
计少桀冷眼望着这个几乎发疯的女人,笑起来,“做都做了,你还不敢面对!”
“不许说!你个臭流氓!我爱的是夜哥哥不是你!”她把衣服胡乱套到自己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北冥夜!”计少桀极度不屑,“他已经不是你们北冥家族的人。他如今在跟你父亲抢同一个女人!”
“我不要听!”她生气地捂住耳朵。
“我偏要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跟了我两年又移情别恋,你就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计少桀怒火中烧。
“四年前是你骗了我!我那个时候才十八岁,整天跟你在一起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你就哄我上了你的床,你才是个大骗子!”她嚎叫着捶打他,“你比我大了整整十七岁,我瞎了眼会爱上你!”
“有我爱你就够了。”他把她的双臂固定在墙上,贴近她,“昨晚对你的爱还不够吗?”
北冥蜜雪吐了他一口,“去死吧你!”
“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他的脸与她只有一点点间隙,“我要和你一起共上碧落下黄泉。”
她崩溃地大哭,顺着墙壁缩成一团。
“我要娶你。”计少桀的嗓音柔软了许多。
“我要嫁的人是夜哥哥,不是你!”
“北冥夜能娶你给你婚姻吗?雪儿,你这两年一直在做梦。今天我就跟你爸爸提亲。”
“不许!我死也不嫁你!”她猛然从地上起身,“我的手机?”
计少桀从床头翻出递给她。
她气冲冲拨通北冥结衣电话——
“爸,来计少桀家,马上把他给我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