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南宫晚并肩坐在后车座,车子平缓地行驶。
车外是瓢泼的大雨,,雷声阵阵。
安然缩在南宫晚怀中。
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很快,车子停下。
一个黑衣人撑伞打开车门。
南宫晚把安然裹进自己风衣,相拥下车。
哲圣和庄真已经候着了。
“先生,北冥结衣已经进去两分钟了。”
“嗯。”南宫晚沉声道,“他带来多少人?”
“几十个,不过他的后续力量和午大至的人就安置在附近。一旦交火,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赶来。”
南宫晚沉声道,“按照原计划行事。”
哲圣道,“先生,阿火那边早已准备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先生,刚收到死棋的密函。”庄真递过来一个密封的球状东西。
南宫晚脸色凝重,飞速打开。
安然歪下身子瞅了一眼,上面是遒劲有力的四个小字——
万事俱备。
安然看到南宫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就知道这几个字对他来说很重要。
“马上封锁这栋房子前后左右的七条道路,隔断北冥结衣与外援力量的所有联系。”
此刻南宫晚手机响起,是韦绝。
“韦叔,你的人负责外围。我亲自带人进去。”南宫晚收好手机,“安安。你别进去了,我把你安排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经过深思熟虑,这一刻,他还是不舍让她跟进去。
“我们说好的一起。”安然紧紧握住她的手,并从身上取出那个小巧的手枪,“延之,我可以自保。”
“保重,安安。对不起了。”他低唤了声,一个手刀砸在安然后脑,安然昏了过去。
“哲圣,亲自把夫人送回无良街别墅的密室,找个可靠的人看好她。”
哲圣扶着安然上车,车子疾驶而去。
但凡他还有一丝理智,都不能让他的安安涉险。
目送载着安然的车子消失在大雨中,南宫晚神色一凛亲手推开那扇大门。
“守住大门,不留任何活口。”他眼中厉光一现,大步迈进。
南宫晚荷枪实弹的下属飞速占据了房子各有利地形。
一场隐秘的杀戮就此开始。
北冥结衣的人早就血洗了这栋房子,他的人此刻在明处把守,却俨然成了最好的攻击目标。
血水顺着雨水哗哗直流。
整个房子外围已经变成了无间地狱。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
仅仅十分钟就扫清了大门里面房子外面的障碍,南宫晚看了下腕表,很满意。
与北冥结衣的较量才刚开始。
庄真亲自推开别墅的门。
此刻的北冥结衣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亲自搜寻安然的下落。
他满满失望。
他得到确切消息,此刻的南宫晚已经被他困在罗伊河码头,他才敢亲自走这一趟,他必须尽快找到安然,把她带走。
他刚开始还抱怨自己那群饭桶下属办事不利,现在亲自找来,也是没有。
他就不信安然能离开这里!
她肯定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因为他的人早就控制了这里的进出口,根本没有她出去的消息。
他带着路惜从一楼找到二楼,最后把目光定在二楼卧室里。
卧室的床上有些凌乱,依稀是人躺过的痕迹,他的手从床上抚过,几根长长的黑色卷发。
是安然的。
他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使个眼色。
黑衣人忙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对着床下面的地板喷了几下——
一个个清晰的脚已经显现出来。
脚印通向里面的更衣室,就没了踪影。
北冥兴奋起来,他知道,这些瘦瘦长长的脚印是安然的。
他细细打量着这间不大的更衣室,摸摸这边,摸摸那边。
他的手猛然触到墙上那个固定挂钩,拧了两下没动静。
他思索着,转身看向那个穿衣镜,对身后的路惜道,“毁了。”
路惜取出手枪,对着镜子就是一枪,镜子应声而碎。
下面出现一个洞口。
北冥结大笑起来。
原来这里才是关键所在。
一挥手,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
“安安早就出去了,别再浪费人力物力了。”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
不知何时,南宫晚已经立在卧室门口。
北冥结一怔,忙拿枪。
岂料,一管黑洞洞的枪早就抵在了他的脑门。
竟然是他最信任的路惜。
“哈哈哈,我早就觉得我身边有内奸,没想到竟然是你。”北冥结衣还是不相信路惜会背叛自己。
这个连句话都懒得说的男人,竟然会背叛他!
不得不说,他真的走了眼。
“北冥家主,对不起了,我是为自己而战。”路惜精瘦的身子一挺,无比自信。
他入北冥结衣门下十几年,豁着命做了许多刀刃上舔血的事情,却一直过着奴才般的生活。
凭他的本事,为什么不能做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权利对男人来说,才是真正的****。
一年前,还是北冥夜的南宫晚找到他,一番长谈,就有了今日的筹谋。
他做南宫晚的死棋,事成之后南宫晚把自己和北冥结衣在罗伊的一切交给他,除掉北冥结衣,他将是罗伊的黑道首领。
如今他死棋的身份已经暴露,他必须更狠一点才能永绝后患。
庄真迅速上前,搜遍北冥结衣全身,翻出两只手枪,四枚小巧的手雷,一把匕首。
北冥结衣冷眼看着南宫晚,“真没想到你有如此算计。不过我和午大至的人很快就会过来,计少桀也会来帮忙,你们赢不了!”
“你死心吧,午大至的人已经被我控制在这所房子五百米之外了。计少桀更没你想的忠心。二十分钟前就开溜了。”
北冥身一惊,神色黯淡。
这么快就树倒猕猴散了!
南宫晚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能力!
“就凭你一己之力也能把我扳倒?”北冥满满不屑。
“你能借助午大至的力量,我就不能借助t市韦字门的力量?何况,还有我好兄弟的‘铁鹰’战队相助,你我之战,你必输无疑。”
席元君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赶上韦绝和他的同门堵截午大至,铁鹰一出手,午大至的黑势力在正牌军那儿根本不堪一击,午大至很会见风使舵,立马缴械投降。
北冥结衣笑起来,笑声带着绝望和苍凉。
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了?
路惜手中的枪还在他头上顶着。
“南宫晚,有时候我挺羡慕你。”北冥结衣展颜一笑,“有安然这一如花美眷陪在你身旁,夫复何求!”
南宫晚双目紧盯对面的老男人,他满脸不甘。
“如果你认真对待感情,你肯定会收获一份弥足珍贵的感情,可惜你从未把心固定在一个女人身上!”南宫晚对他很是不屑,
年轻时候的北冥结衣就以风流闻名罗伊,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北冥蜜雪的母亲忧思成疾,年纪轻轻就得了不治之症撒手而去。
妻子去世十年来,北冥结衣的私生活依旧混乱不堪,南宫晚从骨子里鄙视他这种感情靡乱的人,对待女人和感情如此不认真,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所谓的如花美眷和幸福!
“我的心早就固定在了安然身上,可惜,她心里只有你。”他仰天长叹,眼前又出现了安然那副绝色的面容,清澈的双眸,嘴角那一抹浅浅的梨涡??????
他不敢想象将来的他们会生活的多么幸福美满,一股深入骨髓的恨油然而生。
“你以为她还是你当初的安然吗?哈哈哈,跟了我二十多天,她有多肮脏你知道吗?”
他要把怀疑的种子种到南宫晚心里,时不时地恶心他一下。
“北冥结衣,我的女人我了解,想离间我们的关系,你还差了点!”南宫晚笑意阑珊。
北冥结衣真是狗急跳墙了,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要犯!
不要说他的安安跟北冥结衣没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他也认了。
如果一个女人在那么无助的情况下被欺凌,他要怪的只能是自己的无能,她又有什么错!
“你就这么相信她?”北冥结衣不死心,笑得意味深长,“哈哈哈,这种事,无论哪个女人都不会承认的!”
南宫晚不怒反笑,“我的安安,我了解。”
北冥结衣的笑容瞬间冻结。
为自己的悲哀。
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与眼前这个男人的爱,是如此坚定不摧,他嫉妒得快要发了狂。
为什么终他一生,就没遇到过一个真心对他的女人!
他女人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她们如同哈巴狗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看上的无非是他的珠宝,金钱。
他好可怜!
如果蜜雪的妈妈还活着,他一定善待她。
可惜——
他双眸满满绝望和不甘。
路惜身子矮小,举枪的右手顶着高大的北冥结衣,甚是费劲,他侧了下身子。
“哈哈哈,路惜,你很想坐上我的位子吗?”北冥结衣目光移到身旁精瘦的路惜身上。“你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
路惜不语。
“这些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南宫晚手中的枪子弹上膛。
“哈哈哈——”北冥结衣大笑,身子微倾,右手飞快扬起,一道寒光划向路惜的脖子。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
北冥结衣眉心中弹,双目圆瞪,向后栽了过去。
路惜脸上溅满北冥结衣的鲜血。
南宫晚轻轻地吹掉枪口残留的火药味。
“谢谢南宫先生相救。”一向面无表情的路惜此刻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