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耳边刚听到脚步声,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浑身酸痛趴在一楼地板,脸上胳膊上都挂了彩,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
她大脑无比清醒,边朝楼梯口的薛碧池喊话边掏出手机,“薛碧池你给我站住!”
薛碧池早就逃得没了影儿。
一股钻心的疼从安然右脚开始。
她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下。
一个服务生看到在地上躺着的安然,忙去搀扶。
“我脚脖子出奇的疼,动不了。请帮我打个电话——”安然把手机交给服务生。
服务生分别拨通念西和南宫晚的手机。
从二楼的念西飞快赶来,“姐,你怎么了?”
“念西,我估计是崴到脚了,没有力气,你马上替我报警。”
念西和几个服务生一起把安然扶到椅子上。
安然脸色苍白,紧紧抓住念西的手。
“姐,你忍一下,120马上就到。”
南宫晚比120来的都快。
他把安然抱上车,直奔中心医院。
念西轻轻帮她脱掉鞋子,右脚脖子已经肿的跟馒头一样了。
“再忍忍,媳妇儿。”南宫晚边开车边回头。
安然紧咬下唇,右脚的痛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念西用毛巾给她擦脸和胳膊腿上的擦伤。
到了医院,南宫晚抱着她径直去骨科。
还好,除了身上的擦伤,仅仅是歪了右脚。
医生检查,拍片,拿药,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安然总算被南宫晚带回了南宫老宅。
“媳妇儿,你好好养着,我给你讨个公道去。”南宫晚起身。
“延之,念西已经报警。这种事不要私下解决了,我们等公安局那边的消息吧。”安然拦住他。
南宫晚双眸闪着明灭不定的光,俯下身,“先等等消息,如果公安局不能给个合理的答复,咱们就自己解决。”
“好。”安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她现在虽然没打石膏,但她的右脚骨节错位厉害,三五天是不能下地走路的。
安然目前还不能确认自己究竟怀没怀孕,一些用药更是要格外注意。
薛碧池可把她给害苦了。
安然刚被南宫晚抱上二楼卧室,汪丹若就心急火燎地来了。
“我们分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汪丹若疼惜地摸着安然右脚。
“妈,我没事儿。刚摔的时候有些疼,现在就是右脚用不上力气,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安然开解她。
“还说没事儿,这脸上胳膊上都有伤!让我看看大腿,念西刚才在电话里说,上面有淤青!”汪丹若撸起安然肥大的睡裤。
安然两条如玉的大长腿满是淤青,大的小的,甚是狰狞。
汪丹若疼的说不出话来。
南宫晚脸上寒光已现,他故作一笑,“安安,你和妈先聊会儿,我去给你买些药酒。”
安然点头。
南宫晚笑着下楼。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推你?她跟你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汪丹若很是不解。
“她是盛逸的前妻。”安然一提盛逸就头痛。
自己和薛碧池的恩怨存粹就是盛逸造成的。
“当年我和盛逸恋爱,盛逸劈腿的主角就是她。我退出就遇到了延之,他俩就结了婚。”安然苦笑,“这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我在一家店铺遇到盛逸和她闲逛,盛逸跟我多说了几句话,她就不依不饶,还诅咒我,盛逸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就哭着跑出去,不幸遇到车祸,撞掉了一条腿。”
“她怎么又跟盛逸离婚了?”
“因为盛家人对她处处忍让,她一直嚣张跋扈。掉了一条腿就觉得满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离婚的时候除了给盛家留下一套住房,要了盛家所有的家产。”
“现在她和盛逸离了婚,更觉得你是她痛苦人生的罪魁祸首。”汪丹若算是明白了,一切都是“情”字所害。
“妈,她恨我入了骨,推我滚下楼梯,我却一点儿也不恨。”
“妈妈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对她出车祸有愧疚之心。”
安然点头,“虽然说她是咎由自取,但那天她是因我挨打才发怒离开,我心中也有愧。”
“我们无心害人,世间事无法做到真正的圆满。”汪丹若话中有话。
“妈,韦叔这次对您彻底死心了,您就不觉得很失望很难受?”
“他早该如此。”汪丹若淡淡道。
安然手机响起,竟然是盛逸。
安然思索片刻,还是接了。
“安然,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去看你。”
安然很是厌恶他这种关切的语气。
丫的她现在跟他还有一毛关系吗?
“你听谁说我受伤了?”安然问。
她被薛碧池推下楼的事儿连蒋依依都不知道。
“哦,薛碧池电话里说的。”盛逸很是难为情。
“她怎么说的?”安然很想知道薛碧池把这件事告诉盛逸的目的。
“她——她说她亲手把你从茶楼的楼梯推了下去。”
“还有吗?”
“没有了。她只说这一句就挂了电话。”
“嗯,我没事儿。盛逸,以后工作上的事儿就给蒋依依说,或者直接在公司找延之处理。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也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安然语气决然。
那头的盛逸沉默,半天才挤出一个“好”来。
安然扔下手机。
汪丹若松了口气,“你做的对,既然你和盛逸早就结束了,再来往只能平添烦恼。”
“如果延之知道他给我打电话,肯定会生气。”安然再度拿起手机,把与盛逸的通话记录删除。然后拉了黑名单。
“经营好一份感情和婚姻必须拿出真心,真心换真心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汪丹若颇有感触,“你和延之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以后遇到棘手的事儿多通通气,免得误会。”
“妈,我也是这样想的。”安然轻轻揉着自己右脚腕,“我要赶紧好起来,延之说下个月要举行婚礼,我不能做个瘸腿新娘子!”
“每天按时敷药,做做按摩或许能好得快一些。”汪丹若打量着安然的脚腕,甚是心疼,“这么大的包,没有十天半月是下不去的。”
苏韵松上楼,与汪丹若聊了阵子,嘱咐安然需要注意哪些事项。
目送自个儿妈妈离开南宫家,安然才发现都十点多了,延之竟然还未回来。
丫的买个药酒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她一遍遍拨他手机,就是没人接。
安然既担心又好奇。
打给哲圣和庄真,也是没人接。
看来他们三个应该在一起。
安然右脚不敢动,索性趟在床上等。
门锁一响,延之来了。
“延之。”她唤了声。
“安安,刚才手机调成静音了,刚看到你的电话。”南宫晚笑意微泄。
“这么晚去哪儿了?”
“喏,经典苗家药酒。”他把一个三寸左右的瓷瓶放到桌上。
安然还是不太相信他出去那么长时间是买药酒。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南宫晚圈住她,“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
“自己招啊,还是要我刑讯逼供?”安然捏了把他的脸。
南宫晚脸上的笑意渐浓,他的手紧紧卡住安然的腰肢,“啧啧,儿子都要上小学了,这小腰还跟八年前一样细。”
“别试图转移话题。”安然敲了下他脑门,提醒道。
南宫晚笑而不语,双手犹如一把火种,从安然身上拂过,安然浑身发烫,有些不能自持。
“别,我可是重伤员。”安然不敢再有更亲密的动作。
“你的伤在脚,又不是——”南宫晚滟潋的双目与她对视,“媳妇儿你别动,让我来服侍你。”
安然早就忘了要问的问题,沉浸在他清润的怀抱。
两个人一番忘我的缠绵。
安然像蒸了场桑拿,浑身大汗淋漓,透着爽快。
“糟了,赶紧抱我去盥洗室。”安然抓起睡袍披到身上。
“这么急!”南宫晚抱她来到盥洗室。
“延之,又没怀上!”安然很是失望。
因为延迟了一周的大姨妈忽然来访了!
“没怀上就没怀上呗,下个月继续努力。”南宫晚安慰她。
“真是失望透顶。”安然愤愤不平地从小橱柜抽出卫生棉。
“媳妇儿,怀孕这档子事儿急不来的,你把心情先放平和些,说不定就怀上了。”南宫晚其实也很急,但又不能给安然泼凉水。
安然处理完自己,伸手抱住他,他把她抱回床上。
“差点被你哄弄过去,延之,从实招来,到底去哪儿了?”安然故意板起脸。
“你明知故问。”他乌黑的眸子对上她。
“是不是去收拾薛碧池了?”安然心里早就有底儿了。
“公安局那边传出消息说,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说薛碧池推你下楼,没有可信度。”南宫晚脸上隐着怒火。
“茶楼不是有监控吗?”
“媳妇儿,巧了,那个楼梯口是个监控盲区。”
安然心里的火气忽然冒了出来,丫的她就被人白欺负了不成?
“我媳妇儿被人欺负,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事儿!刚才我对薛家略施小惩而已。”
“怎么个略施小惩?”
“暂且保密。”他在安然额头吻了一下。“明天一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