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游走上前，冷冷地说：“那你就别吃了！一边站着去！”
白山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不住地笑道：“你特么是不是皮又痒了？要老子给你治治？”
“谁需要治还不一定呢。”洪少游笑道。
白山把上衣脱下丢在一边，“咔咔”地捏着指关节，猖狂道：“行！还真特么嘴不怂！一会儿等你趴在地上时，我看你嘴还硬不硬。”
他凶狠地挥着拳头冲上去。
洪少游还没等他走近，就狠狠一脚，正中他的腹部。
一声闷响，白山痛得弓起了腰，揉着肚子退了两步。
洪少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扫了扫周围的家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白山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再度疯狂地朝着洪少游扑了过去。
洪少游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脚，脚尖正中白山的下颚。
这一下力道霸道之极，白山壮硕的身躯整个飞了起来，向后倒撞出三米多远，撞在软包的墙上反弹回来，狗吃屎地摔在了地面上。
洪少游静静地看着他，鼻子里冷哼一声。
白山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他的嘴角边流着血，整个下颚都肿了起来，嘴巴里呜呜地含混叫着，显得很不服气。
旁边的一个家伙冲了过来，一拳从洪少游的背后偷袭过来。
洪少游一晃身子，躲过这一拳，双手抓着他的头发，用力一拽，狠狠把他丢到了监室的铁栏杆上。
铁栏杆上被撞得一声巨响，拘留室外的秃顶民警立刻听见到了，一边喊着让里面的人住手，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上啊！”监室里的胖子喊了一声，里面的几个家伙立刻跟着冲了过去。
洪少游在监室内灵活变幻着步法，一双腿左右开弓。
就听见一阵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被他踹得倒飞出去，撞在了墙上、柜子上和铁栏杆上。
拘留室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那个秃顶民警带着另一个民警快步跑了进来。
看到监室内这激烈的一幕，立刻用手里的警棍不住地敲击着铁栏杆。
“快住手！住手！”他大喊道。
但是监室内早已是打成了一团，里面的人个个红着眼，根本就没人肯听话主动停手。
眼见里面打得异常激烈，秃顶民警也不敢贸然开门进去，只得跑到一旁，打开墙上消火栓的玻璃门，接上消防栓，拖着消防水带来到了监室外，对着里面的人打开了消防龙头。
一道白色的水箭猛地喷了出来，立刻就将监室内的人群冲得东倒西歪，纷纷摔倒在地。
“我让你们打架！让你们打！”那秃顶民警嘴里恶狠狠地嘟囔着，握着消防龙头对准里面的人不断冲扫着。
眼见里面的人不断放弃抵抗趴在地上，他调整了一下手里的龙头方向，将水柱对准了还站在里面的洪少游。
洪少游背对着水柱，承受着背后强大的水流冲击力。
“小子，就数你不老实！一来就给我惹事！来啊，你怎么不打了？继续啊！”那秃顶民警怒吼道。
洪少游终于立足不稳，被水箭冲得一头撞到了墙边，整个身子贴在了墙面上，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背上被水柱冲得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旁的年轻民警小声劝道：“老祁，差不多就行了！再搞下去，恐怕会出事的。”
“没事儿！你看看这小子，壮得就和头牛一样！也好，我顺便给他冲冲凉，降降他的火气。”那秃顶民警毫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转头对洪少游调笑道：“怎么样？洗得舒服么？”
洪少游蜷缩在墙角，艰难地转过了身。
那秃顶民警立刻举着水龙头，照着他的脸就冲了过来。
洪少游猝不及防地被冲了个正着，鼻子里、眼睛里和嘴里都进了水，大声咳嗽着。
他被水箭冲得喘不过气来，终于抵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举起双手地挡在脸前。
“怎么了？不打了么？”那秃顶民警高声喊着，故意对着他的脸继续冲着。
洪少游连声咳嗽着，口里吐着水，无力地靠在墙上，意识渐渐迷糊。
一旁的年轻民警实在看不过，一把关上了消防水龙头。
“别搞了，再搞下去，真会出事的！”他一脸严肃地说。
那秃顶民警丢了水龙头，笑呵呵地说：“瞧你吓得，这些家伙不给点厉害尝尝，是不会长记性的。怎么？你不喜欢？呵呵，我在老家，就是这样给猪洗澡的！放心，没事儿。”
那年轻民警摇了摇头，掏出钥匙打开了监室的门，对着里面的人喊道：“都老实一点，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别动！”
里面的人老老实实地照着他的话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秃顶民警大步走了进去，对着趴在地上的人一脚脚踢了过去。
“一个个都吃饱了撑得是不是？好好的晚上不好好反省反省，还打架？”他怒骂道。
地上的家伙被他踢得龇牙咧嘴地痛叫着，却不敢回嘴。
年轻民警走到了墙角，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下，回头道：“老祁，他好像昏过了去了，要不要送医院？”
那秃顶民警走过去，一只手拿警棍挑着洪少游腕子上的手铐举了起来，另一只手在他鼻子上探了探，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还有气儿呢！”
他弯下腰，用手在洪少游的脸上拍了几下。
“喂！别装死，快把眼睛睁开！”
此刻，洪少游的意识完全模糊起来。
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次让他终生难忘的任务。
当时的他身陷敌手，被五花大绑地丢在那个寒冷肮脏的水牢里。
那个如同梦魇一般的水牢，里面满是青苔和腐败潮湿的气味。
汹涌的潮水一次次被灌进水牢，不断上升的水面一次次将他的头淹没。
他大口大口地呛着水，死亡的窒息感一次次向他的心头涌来。
“醒醒，醒醒！”耳旁的声音不断响着，他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双手依旧铐在一起，被警棍高高地挑着举在墙上。
他一声咳嗽，喉咙里灌进去的水一口喷了出来，正喷在面前的秃顶民警脸上。
猝不及防地被他喷了一脸，那个秃顶民警立刻没好气地狠狠一拳捣在了他的肚子上。
“混蛋！”那秃顶民警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继续一拳打在洪少游的肚子上。
洪少游的眼前模糊一片，依稀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锁着高高举起，眼前正有人不断打在他的肚子上。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起自己被吊在那个审讯室里，被敌军一遍遍毒打的画面。
此刻，洪少游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猛地向前，一头撞在那个秃顶警官的脸上。
就听见一声惨叫，那家伙的鼻子立刻被撞破了，血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秃顶民警叫骂着，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另一只握着警棍的手放了下来，胡乱地在洪少游的身上挥了几下。
洪少游身上吃痛，本能地抽回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那秃顶民警的脖子。
“干什么？快放手！”旁边的年轻民警立刻上来拉他，却被他肩膀一撞，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洪少游拽着那秃顶民警的脖子站了起来，猛地一把将他的身体转了个身，从背后将双手伸到他的身前，用力往回一勒。
手铐的链子一下子卡住了秃顶民警的脖子，他挣扎着举起双手抓着洪少游的腕子，手里的警棍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乱来！快住手！”一旁的年轻民警明显是吓坏了，面色惨白地呵斥着。
洪少游喘着粗气没有回答，监室内的其他人则依然趴在地上，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
“你，你敢袭警？快放手！”那秃顶民警奋力挣扎着，一张脸因为被手铐死死勒着而涨得通红。
洪少游的眼前渐渐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慢慢开始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自卫。”他摇着头，不住地辩解道。
“快放开！不然你就死定了！”那秃顶民警声嘶力竭地吼着。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人快步走到了监室外。
“少游？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猛地传了进来。
洪少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却见汪斌、刘越、张东来以及其他几个民警就站在监室外。
刘越看到监室里的秃顶民警被勒得双眼圆睁，伸长了舌头，不住地吐着白沫子。
他立刻从腰间掏出枪来，先是对着天花板放了一枪，接着将枪口对准了洪少游。
“洪少游！赶紧把人放开！听到没有！”刘越大喊道。
“刘局，别开枪！”一旁的张东来赶忙劝道。
忽然刘越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黑漆漆的锋利三棱军刺不知什么时候顶在了脖子上。
木制的把柄上刻着四个字——“保家卫国”。
“你先把枪放下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握着军刺的汪斌怒吼道。
刘越虽然心中惶恐，但是嘴上还是：“你，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后果？”汪斌轻蔑地笑了笑：“再坏的后果，也不会比眼睁睁看着你打死我的兄弟更坏了！”
刘越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刚才只是警告他一下，并不是真的要……”
“别自欺欺人了！”汪斌毫不客气地斥道：“别以为我不懂你们的武器使用条例。你刚才鸣枪示警，如果他还不松手，你就可以随时开枪，我没说错吧？”
刘越一时语塞，只得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
汪斌转头对着监室里的洪少游喊道：“少游，没事了。放开他，跟我一起走！”
洪少游慢慢松开那个秃顶民警，先是从他的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
接着又找出一把钥匙，打开腕子上的手铐，一步步从监室里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