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如果你能听到我祈祷,请实现我的梦想,我愿意把灵魂献祭,换一次重生为男人的机会。”
祈求声通过海浪,传达到海底,敖晦听到了,睁开眼睛。也许,她应该给自己找一个伴了,即使这个伴或许不能够长久相随。
“恭喜,是个男孩!”
秦茗在模糊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中的紧张劲一松。等她清醒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变成了男孩。
“谢谢!”秦茗在心中默默说。她记得上辈子在浴室中,用刀割手腕时许的那个愿望。热水的雾气弥漫在浴室里,她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伸出手,覆盖住她的头,说:“契约成立。”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神,而祂听到了她的祈祷。
秦茗依旧是秦茗,一切跟上辈子一样,同个时间、同个地点出生,父母依旧是那个父母,只不过是性别变成了男人罢了。
真好,当了三十年的女人,终于,成为了男人。
即使心中有很多想要以男人的身份做的事情,秦茗现在也只是一个婴儿。每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会发出嗯哼嗯哼的声音,通知父母。太过于好带的孩子,给父母省下了大量的功夫。
秦茗家庭环境不错,父亲开服装厂,母亲是个教师,上辈子秦茗学的就是管理专业,毕业之后就到自家工厂学习,之后顺利接手家里的厂子。这辈子,秦茗并不打算改变什么,家庭算得上美满,父母相互扶持,他只需要顺着上辈子的轨道,在高中遇到那个人,在大学与那人确定关系即可。
秦茗再次享受了成长的“快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一个男孩,父亲对他的要求非常严苛,完全没有上辈子的宠溺,相反,母亲对他的关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像是活在冰火两重天中。父亲担心母亲把他宠坏,等他十岁后,只要是有时间,就把他带在身边,无论是开会还是谈生意还是应酬,秦茗比上辈子更早接触到服装厂的管理。
“怎么?不开心?”
秦茗坐在卡座里,望着窗外的绿竹发呆。敖晦把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随口问道。
秦茗揉了揉太阳穴,昨天跟父亲签了一个大单。虽然家里的工厂在他的干预下,提前走上自创品牌的道路,但只是初起步,工厂必须接些外单,才能维持正常运营。
“没有,我只是现在才知道,做女人和做男人的差别如此巨大。”上辈子,身为女儿身,他就像泡在蜜糖里,打扮、逛街、学芭蕾、钢琴……虽然是独生女,但父亲不会强迫他接手公司。这辈子,公司、拳馆,架子鼓、公司、公司……
敖晦捧着糕点师做的糕点,坐在秦茗对面。一边吃,一边问:“那你觉得做女生好,还是男生好?”
秦茗看着敖晦出神,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幸而,敖晦也没有期望他的回答。两人坐了一会儿,秦茗就背书包走了。
秦茗已经高二了。这家咖啡厅上辈子就有了,不过因为咖啡和甜点味道不好,上辈子在他上了高中之后,就倒闭了,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存在,而且咖啡和糕点的味道真的非常棒。店里的生意极好,单敖晦这般美貌的店主就已经吸引了大量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户。他也是无意间进入这家店,才发现这家店铺竟然能让他放松,后来就和敖晦相识了。
在秦茗自我提升和等待的时候,终于到了他期盼的节点。
“同学们,这是贾孜。”
在高二快结束的时候,秦茗班上转来了一个男孩。高大、英俊,完全符合每一个女孩对男生的幻想。
“你就坐到秦茗旁边吧。”班主任如上辈子一般,把贾孜安排在秦茗的旁边。
“同学,请多多指教。”一如前世,贾孜微笑着伸出手。秦茗回握。贾孜的手,温热而有力。
由于秦茗的主动,他很快就和贾孜熟习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越发好。两人都是走读,住得很近,平时上下学都约的一起。走读生不上晚自习,但他俩互相约好了晚上到贾孜家里一起学习。刚开始一段时间,秦茗在复习完后还是会按时回家,后来复习时间越拖越长,他就顺理成章地在贾孜家里留宿了。
贾孜是自己一个人住,雇了钟点工做饭、打扫卫生。所以秦茗的留宿,倒是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反而让他觉得夜晚不是那么寂静了。
“你想考哪一所大学?”秦茗躺在床上,离贾孜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这是重生前的他难以想象的,也是无数次在梦中想要得到的。
“盛京大学。”贾孜谈起这个倒是没有犹豫,这是他想了很久的目标,要不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果然,在意料之中。贾孜的目标没有改变,不过也没有什么,反正他们最终是会如前世一样,进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
“你进了大学想要做什么?”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卧谈了,每次卧谈,秦茗总觉得同一张床上,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这个男人,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人生计划,从他的口中。
“我想快点工作,快点挣钱。”黑暗中,贾孜的声音有种诡异的坚定。
秦茗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前世,他们的交集也仅是在社交网络上隔着屏幕,知道他的一些近况罢了。
“为什么?”秦茗轻声问。
贾孜没有回答,他翻了一个身,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秦茗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原来,他和父母的关系这时候就已经不好了吗?他还以为是他大二出柜之后才闹僵的。
秦茗很久没有去敖晦的咖啡屋里坐坐了,等他再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准大学生了。
“敖晦,好久没见了!”秦茗愉悦地在他喜欢的卡座里坐下,用含糖度极高的声音和敖晦打招呼。
“恭喜你考上大学。”秦茗的母亲不时会带着朋友来店里,敖晦自然听到过他的现状。要不是因为有秦母不时的出现,她都快要忘记,她是为谁而来的了。
“这是我的好朋友贾孜,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秦茗指着他对面跟他进了店后,就一直在观察周围情况的贾孜说。
“恭喜。”从他们刚进来,敖晦就已经注意到这个男生了。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有种非常和谐的氛围,一个一米八八,一个一米七六,一个俊俏,一个可爱,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活泼俏皮。
“你的店很棒。”秦茗以前跟他提过,他家附近有这么一家非常有情调、糕点非常美味的地方,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糕点虽然现在没吃到口中,不过咖啡厅里的环境真的很棒,吧台上陈列的糕点,看起来也很具特色。
这个夸奖,敖晦看得出,贾孜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是真的这么觉得。这个男孩是个优秀的,难怪秦茗会喜欢上,甚至愿意以灵魂为代价,换一个可能。可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刻?值得他用灵魂交换?对于敖晦来说,这真的很难理解。难道变了一个性别,就能改变一切?
“什么时候去盛京?”敖晦问。
“三天后吧。”对即将来临的大学生活,秦茗有些担忧。他和贾孜的感情还没有捅破,他担心,担心那个人的出现,会搅坏他这一年的努力。
敖晦点点头,就离开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秦茗带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期待。
贾孜神色一动:“挺不错的。”敖晦这女人真的很令人惊艳,就连他这个有轻度厌女症的人,看到她都觉得经惊艳。
“那你喜欢她吗?”秦茗有些急切。
“怎么可能!”贾孜反射性地否认。说完后才察觉自己有些激动,掩饰地补充:“不是你喜欢她吗?”
“没,我不喜欢女人。”秦茗低下头,盯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咖啡,杯子里用奶泡画的爱心,有些刺眼。
贾孜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秦茗等了很久,才等到贾孜的话。他用小勺子在杯子里搅拌,爱心被搅乱。“去盛京前,你不用回家一趟吗?”他转移话题。
贾孜不想轻易放过他,可是看他躲闪的样子,心下一软,没再追问。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我直接去学校,就不回家了。”在一次卧谈,贾孜主动跟秦茗谈到了他父母。他父亲是军人,母亲独守空闺,耐不住寂寞,出轨了。后来两人离婚,各自又组成了家庭,他就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