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树木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潮湿的空气凝聚成的露水湿哒哒的留在石头之上，使得本来光秃秃的石头变得更加光滑，一般人在上面走路都很困难，更何况是跑？
可楚凌霄宛如反重力一般，双脚宛如踏风一般前行，侧面山地突进2600米，而且还是山林中乱世嶙峋、路面光滑的山地，一般人能在半小时内完成已经是极限，特种部队在不使用辅助的情况下十五分钟已经是绝对优秀的成绩，而楚凌霄这家伙，硬是将时间压缩到了8分钟……
一米多长的大长腿如同飞跃一般在乱世嶙峋的山路上迈动着，最大的角度已经无限接近了一字马的程度，每一次跃动都将楚凌霄推送出去3、4米。
如此程度的越野，沈凌都不敢承认自己能够完成。
在楚凌霄突进的过程中，沈凌开始留意其那只鬼的动向，一般来说，任何一个狙击手受到移动威胁之后，都会选择拉开距离或者想方设法先射杀正在靠近的移动目标，至于另一个狙击手，只需要避开射击弹道即可。
但是那只鬼，显然不属于这种人。
面对鬼的反应，握着枪的沈凌不由得一惊，能够无视飞速靠近的危险的狙击手在这世界上沈凌只知道两种，一种是绝对有把握逃跑，枪法出神入化的妖孽，另一种，便是脑残中的智障，213中的大哥大……
“赌一把吧……”
沈凌轻吁了一口气，单手拿住莫辛甘那的枪身，猛地将手掌甩到了岩石外面。
山上的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丝毫不为之所动，依然静静地趴在石头上面，透过八倍的光学瞄准镜看着悬在半空的手。
正午的太阳在天空中用力的发射着光，沈凌的手指悄无声息的一根根的缩回，直到最后猛然握成拳！
就在握拳的那一瞬间，一颗10.56mm口径的子弹猛然爆炸开来，金黄色的穿甲弹头携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奔向沈凌的所在！
没有丝毫的精度校准，没有任何试射，没有任何肉眼校准，就随手的一枪，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敢这么贸然开枪的人，要么是妖孽，要么是傻b……
但是随即，沈凌否决了第二种可能，巨大的穿甲弹头直接撕开了他脚边三十厘米处的岩石，崩碎起来的碎屑溅到了他的脚边！
1100米的直线距离，除非是电脑校准，否则，只有妖孽级别的狙击手才能完成如此程度的狙击！
一般来说，没有校准的第一枪，能打中目标点附近1米就已经是很好的成绩，可如今看来，这只鬼，绝对是超一流的狙击手，甚至是，和沈凌平级的存在！
眨眼之间，沈凌端着莫辛甘那暴露在了空气中，二战时期的狙击枪无论再怎么改装也是二战时候的老古董，和现代的狙击枪有着代数上的差距，当山崖上的鬼看到沈凌手中的枪的时候，心里默默的说了句：SB
但是当沈凌开枪的时候，SB更是直接变成了大SB。
可是当螺纹的穿甲弹头在空中爆旋着撕开空气，并且以12cm左右距离的偏差直接撕开鬼脸颊旁岩石的表层之后，鬼脑中的三字瞬间变成了：妖孽！
相互问好的一枪已经打完，鬼也不会再待在原地，黑色的迷彩装直接站了起来，手中的L115A3随时开火，喷射而出的子弹一次次落到沈凌的脚边。
沈凌手中动作不停，单发单载的设计丝毫没有拖慢他的射击速度，往复替换的子弹丝毫不慢于鬼手中L115A3自动载弹的速度……
伴随着最后一颗螺纹穿甲弹爆开在鬼脚下不足3cm处空地的时候，两人手中和弹夹中的子弹均已射空……
机械化格式的两人恍若机器一般站在原地，开锁、更换弹夹，上膛！
鬼的动作远比沈凌更快一步，远在沈凌将子弹上膛之前，爆旋着的穿甲弹已经将沈凌的脚边地面撕碎开来，宛如野兽的利齿一般撕开了一道足有五寸长的伤口，飞溅而出的碎屑割开了军靴的皮层……
‘砰’‘砰’‘砰’
电视中的一幕出现了，两人边跑边射，每一颗子弹的落点都比上一次更加精准，更加逼命，到了最后，两个人的校准已近开始以毫米为单位。
此时此刻，谁能完成最后零点几毫米的校准，谁就能先一枪打爆对方的脑壳！
长度距离超过1000米，两个人的子弹都要飞上那么1点几秒才能打到地方，不过鬼要好一点，现代的枪械让子弹飞的更快，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校准。
而沈凌手中的莫辛甘那明显拖了后腿，老式的枪械让子弹的初速度较慢，大概要飞上将近2秒才能飞到目的地，沈凌真心吐槽一句；让子弹再飞一会吧……
同时，两人都跑了起来，交错的移动让对方更难打中自己。
奔袭作战不适合任何一个狙击手，他们都是躲在角落，进行技术校准，然后一枪毙命的家伙，短短两分钟，两个人已经对射了超过十五颗子弹，沈凌脚下原本平滑的地面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而鬼脚下的岩架也宛如被巨兽撕咬过一般可怕。
两人都是狙击领域的天才加妖孽的双重变态，手中枪械的后坐力宛如不存在一般，射击速度均达到了0.8s每发左右，近乎0时间校准，如此程度的对手，沈凌除了他师傅之外，在实战中根本没有遇到过。
从来没有，而这，也让沈凌开始怀疑起了对方的身份。
到了最后，两个人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彻底停下，站在原地，端着手中的枪械对射。
螺纹的子弹一次次爆开在脚边，崩碎的石屑分分钟割开了沈凌伪装毯的外表，留下了一道道撕裂的口子，而鬼那边也不好受，沈凌有的几发子弹已经擦过了他的脸颊而过，高速旋转的子弹甚至已经将他的面罩撕开了道道伤口……
同时，鬼心中那‘妖孽’二字，愈发变大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个狙击手能够如此迅速的射击，而且面不改色，他虽然能够勉强跟上沈凌的射击节奏，但是肌肉已经开始酸痛的颤抖，宣泄着不满，射击精度大大下降，可是沈凌，射击精度居然丝毫没有下降……
并且，他使用的还是一把二战时期的老古董，那无异于一个人开着夏利，飙车硬是和布加迪飚了个平手……
突然，两个人忽然都停手了！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两人一般，两人眼中的十字线紧紧的锁定了对方的喉口，全部的校准已经完成，此时此刻，直线距离1080米，哪怕是神，两只妖孽也杀给你看！
‘砰’
几近是同时开火，爆旋的穿甲弹在空中飞行了1.7秒之中轰然在空中撞在了一起！
几近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无数条弹道之中，两个人的子弹居然奇迹般的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弹道偏差完全脱离了两人的计算，鬼的子弹打到了沈凌脚边超过8米的地方，沈凌的子弹直接被打成了球形，甚至都没有飞到地方，直接被牛顿爷爷的地心引力拉到了地上。
两人同时一惊，两颗子弹在空中撞到一起的概率甚至比在X讯出的活动中抽到永久火麒麟更加低……
但是下一刻，沈凌再次端起了莫辛甘那，弹仓中已经塞进了一颗螺纹的穿甲弹，但是鬼，貌似没了和他打下去的欲望，飞速的转过了身……
“楚凌霄！趴下！”
沈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喊道，声音之大哪怕不用耳机，远在千米之外的楚凌霄都近乎能听到，忽然的指令让正在飞掠的她晃了下神……
爆炸响彻天际的声音震撼了沈凌的耳膜，鬼手中的枪已经不是追求精准的L115A3了，而是丧心病狂的重炮……巴雷特M82A1！
装载着12.7mm穿甲弹的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巴雷特M82A1瞬间爆发的力量足以在600米处撕开六个木箱！
更何况是距离枪口不到100米的楚凌霄？
在这个距离，就算是1cm的钢板，面对着螺纹的穿甲弹也宛如纸片一样无力……
爆射而出的螺纹穿甲弹直接打穿了楚凌霄本能跑抛向空中的疯狗短刀，即便是通过了丧心病狂考验的短刀也仅仅是将弹道偏移了0.1mm左右，爆旋的子弹依然直接撕开了楚凌霄的肩膀皮肤，旋转着爆开的血花足足喷射了半米有余！
同时巨大的力道将她宛如风筝一般托旋出去五六米，垂直摔下了岩架，垂直高度230米左右的岩架下面就是尖锐的石堆，摔在上面，就算是英雄不朽都甭想拉你起来。
幸好，一颗顽强的老松树将楚凌霄的身体挂在了上面，刚刚摔下了不到5米左右，可怜的楚凌霄肩膀的鲜血直接将树干染成了红色。
“靠！”楚凌霄的痛岂是一个‘靠’字可以诠释？
“躲也是没有用的。”鬼机械般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缓缓拉开了巴雷特的枪栓，巨大的弹壳弹射而出，同时另一颗子弹自动装载。
又是一声巨响，穿甲弹直接将楚凌霄身上三米处的石头撕碎开来，四溅的碎屑宛如刀子一般割开了她的单车服，甚至直接割开了皮肤，鲜血直流。
只需半秒，便是数十道伤口！
“撑住，等我！”奄奄一息的楚凌霄只在蓝牙中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沈凌的话，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拥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惨白的嘴唇无力的向上扬了扬。
沈凌见状飞奔而上，这个距离，他手中的莫辛甘那根本起不到作用，只要再有100米，就100米！
可是，鬼不会给沈凌那个机会，刚刚的一枪已经打穿了岩架，在手臂粗细的空洞中，露出了楚凌霄脆弱的半身，这个距离，子弹能直接撕开她的身体。
“还有什么遗言吗？”鬼冷冷的问道，特地手动塞入了子弹。12.7mm的螺纹穿甲弹。
“靠尼玛……”楚凌霄无力的竖起了中指。
“很好。”鬼笑了。
手中的巴雷特缓缓瞄准了楚凌霄的心口，巨大的枪口对准了唯一的孔洞，宛如死神的镰刀，架在了人的脖子上一样。
只需轻轻一压……
但，突然一颗飞速射来的子弹直接打穿了鬼的一只耳朵，鲜血爆出的同时，又是一颗子弹，直奔胸口而来！
“多管闲事！”
‘噗呲！’
天知道为什么子弹打入胸口会是这种声音，只见鬼丝毫没有受伤，一把撕开了胸口的衣服，丢下了一颗烟幕弹，转身消失。
动作之快宛如山林之中的猿猴一般……
“撑住！”
“别睡！”
楚凌霄昏迷之前，这是她听清的最后两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