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正气势汹汹踏进郭睿的办公室，郭睿正在回复邮件，手边还有几个手稿要审核。
见张正来了，心里倒是有几分爽快，面上装的若无寝室，“张校长，不，张正有什么事吗？”
张正鼓着眼睛，碘着大肚子一步一步走进郭睿，手指着郭睿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姓郭的，我不知道你使了甚么手段，但你自己就不是个干净的，今天弄死我，你也别想活！”
这还是郭睿第一次看到凶相毕露的张正。
郭睿冷着脸缓缓站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死肥猪，“张先生，你无缘无故跟踪我，我已经没有追究你了，后来……你还投拍照片。
可惜没有让你满意，那个女学生本来就是我的好学生，她是个缺少父爱的孩子，所以喜欢赵老师。
我的妻子也知道，你心里到底有个什么肮脏的幻想，我可不知道。
你提交上去的照片我看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自己犯下的事儿，多如牛毛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五年前你利用手里的职权赶走了原来那一批老老实实的小卖铺员工，找来了你老家的人，曾黎红是姐夫，你们两个包揽了学校所有可以赚钱的部门，学校该收的钱，你们收了，他们不服管理，你们出来废除了学校的管理，任凭他们缺斤少两，给学生销售假冒伪劣。
中间不知道你贪了多少万。
三年前学校修理大门和厕所，你从中捞到了五万的贿赂，现在学校的大门颜色都退了。
两年前学校修缮操场，你拿了四十万还跟没事人似的。
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正听完这些，脸上也挂不住了，声音也没有刚才大了，负气横眉冷眼看着郭睿说：“你别以为一张纸能把我怎么样，郭睿，我告诉你，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你现在说的这些******那个校长不是这样干的，不是这样搞的就是傻子！
你最大的本事不过是比我多认识几个人，多一点关系，不然就凭你一个小白脸也想跟我斗！……”
他骂着，骂来了赵帆和雷神。
赵帆嫌恶地看了张正一眼，大声呵斥道：“张正，你现在已经不是校长了，怎么还在这里，麻烦你尽快交接手续，我们也好和新任副校长交接。”
张正一听，火气更大，“哼，你这个老扫货，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哦勾搭男人，小心哪天被雷劈，不要脸的贱人……”他还在说着，赵帆上去就给了他一掌。
乖乖，这一掌打的张正一下子晕了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血。
郭睿第一次看到如此凶狠的赵帆。
赵帆唇齿之间又发狠道：“张正，你感觉给我滚出这个学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让你死无全尸！”
她这么说着，张正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的模样仓皇逃走。
看那人走了，赵帆双手擦了擦纸巾，“脏了我的手。”
一边的大嘴的雷神赞叹道：“赵书记真是好功夫，听说您会功夫，今天算是见识了。”
郭睿惊讶道：“哇，书记还会功夫？”
赵帆淡淡一笑，“只懂一点而已，谁让我家里世代都是学武的呢？”
郭睿不由得鼓起了掌，心里其实是更加害怕了，难怪这个女人有一股谁也驾驭不了的强悍气息。
弄了半天是武术世家出来的，可能是女人所以没有开武馆做保镖。
“郭睿，你不用担心那个张正，他的保护伞也就曾黎红一个，没有曾，他已经是半条命了。所以才狗急跳墙要害你。”
郭睿点点头，都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自己哪天要是不依她，会有什么后果，一个人如果会一点功夫自然而然会让人心生畏惧。
张正清除之后，郭睿和赵帆又组织投票，让王涛下课继续做老师，然后升杨翔做教务处主任，升雷神做了副校长。
雷神没有任何背景，为人正直，很听话好用，这是赵帆的意思，郭睿也没有什么不同意，杨翔则是他坚持的。
这个星期完成了郭睿一直想搞定的事。
而被下课的王涛，则心怀怨愤地继续做了老师，副校长也就是一封撤职邮件结束一切，上看起来虽然简单，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酝酿。
周五的晚上杨翔请郭睿吃饭，两人坐在桌前欢声笑语无话不谈。
杨翔举起小小的酒杯说：“来，我敬你一杯，这事儿要不是你，我也就一直当个语文老师了。”
郭睿笑笑，“唉，你就算做个语文老师也快活，你家里有的是钱，我这也不算是帮你。”
杨翔：“有钱又怎么样，没有权啊，别人还是不尊重我，起码心里不把我当回事，再说我有钱又有几个人知道？”
郭睿：“我真不理解你，我要是你，想干嘛就干嘛，还拼什么？”
杨翔：“呵呵，等你有钱了你就会觉得有钱也不过如此，想要的都满足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现在的人也很反感有钱人炫富，有钱又不想炫富，上班也还是小角色，没意思，现在才有意思。”
郭睿摇摇头，淡淡一笑，“不管怎么样，你也坐得住，你教书时间不比我短，虽然年纪小，但是你经验丰富，我相信未来的杨主任……”
杨翔听得耳朵都重了三斤，“算了吧……呵呵，我现在啊，也人到中年了，要不是你，我估计也没有干劲。”
郭睿：“上次，陈梦娇请我老婆跟你调停的是不是？你和陈梦娇？”
杨翔：“还没和好，但是她搬回来了，原先我让她自己找个地方住，我给钱，反正就是想分开一段时间。
其实呢这事儿，我想了很久，虽然现在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不过这两三个星期她也变得很多，以前挺强势的，现在软了下来，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敢说，只能听我决定。
而且她还下跪了，哭着跪了很久……唉……”，说着他掏出香烟，问郭睿抽不抽，郭睿摇头，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红黄的火焰燃了又灭了，只剩下一个红点。
阴沉的下午，外面是蒙蒙春雨，他们在一间安静的茶馆吃饭，这烟雾让人觉得暖。
杨翔又说：“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我有什么办法？本来是给钱让她走，她不走，后来我也消了气，只是不想和她说话。
她就像以前一样开始做饭洗衣服，也是很少说话，变得很小心谨慎。
唉……一开始我觉得她活该，什么都我决定，舒服了一阵子，现在……却觉得我和她都……很有点不自在。”
郭睿点点头，“也许是会这样。”
杨翔：“恩，有些东西撕破了脸，就不能挽回了，就算她肯委曲求全，我也不想作威作福。”
郭睿听着杨翔的一点点讲述，仿佛看到自己和妻子之间撕破脸，撞破一切之后的情形，应该会很不好吧，至少从杨翔的脸上可以看出来，他的笑都是装出来的，就算很想闭口不谈家事，他又怎么做的到？
郭睿：“我虽然还是想说，夫妻一场不容易，你也要念念旧情，陈梦娇每次旅游，我们英语组的，她都会特意给你带礼物，很多方面，她是个细心的女人。
原谅比仇恨好像难多了吧？”
杨翔摇摇头，“是啊，太难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郭睿：“喝吧。”
杨翔点点头，“你怎么也这么消沉？”
郭睿：“我？”他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的时候，嘴巴就自动说了一句：“我感觉我和沈欣也到了七年之痒的份上，我们没恋爱就结婚了，结了婚才恋爱的，现在……她也变了，我好像也变了。”
杨翔：“好歹，你们还有孩子，就算人变了也能回去，我不行，她也不行。”
郭睿：“这孩子问题，你有没有去检查过？没孩子还是不行，让老婆住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就是需要孩子。”
杨翔：“检查过，我和她都没有问题，我也不懂……为什么几年了她肚子都没有动静。”
郭睿：“不行的话，找神婆看看八字吧，如果正常没有问题，就是你们俩的命中有问题，以前我不相信这个，不过小虎有一次生病，让我信了。
小虎有一次重感冒，三十八度，去年吧，还是前年，就是一直吃药、打针，死都弄不好。
后来我媳妇做梦，梦见她奶奶，那是她小时候照顾她的，现在早就不在了，她梦见她奶奶告诉她，去问什么村里的谁，谁，说是个神仙大夫附在通灵者身上的，可以治好。
那时候孩子已经病了一个多月，怎么看都不见好转，快急死了，所以我们也就什么都愿意试一试。
抱着孩子去了她小时候外婆家的村子里，找了一个什么婆，晚上看的病。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姐，说话使用唱歌来的，就跟元曲似的。
把着孩子的脉，说他命中有这个劫，小儿煞，说让我们去庙里上香，然后一个月内天天吃斋念佛，还要放生两百五十一条鱼，要放生这么多数目的小鱼。
这个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悄悄去做了，回头孩子的病就自然好了。
我们当时还是将信将疑，沈欣去庙里上香，我呢就买鱼放生，隔两天呢放一点，隔两天放一点，还都悄悄的。
这样开始，孩子才好转啊！稳定降下来了，一个月内放完生之后，孩子的病也眼看着一天天好了。
你说奇怪不奇怪，也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一家人有点信佛了。”
杨翔听了也觉得惊异，“还有这样的事，真的事没听你说过。”
郭睿：“那时候急得要死了！哪敢跟人说？”
杨翔点点头，“我也去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姐去看？”
郭睿：“可以吧。我只是猜，或许不是呢，我老婆说这是我们儿子上辈子不积德，肯定害死了什么动物，什么生灵，这辈子他就出阴拐。”
杨翔：“唉，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一个事儿，我和陈梦娇结婚的时候，我妈不同意那个时间，说不是良辰吉日。
但是当时我和陈梦娇都没什么时间，我妈说的一个日子呢又是下大雨，说是好日子，陈梦娇不愿意下雨天结婚，怕穿不成婚纱。
所以我们就那天结婚了，难不成……”
郭睿：“谁知道呢，你可以自己先查查这些黄道吉日什么的，我觉得不能完全不信，但是呢也能全信，因为现在就连科学都是假的，你说什么又是真的？”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郭睿劝他还是正在忏悔的陈梦娇好好谈谈，又说了好多王先华的坏话，他说是王先华主动勾引云云，总之对别人是劝和不劝分。
这天回家，郭睿满嘴酒味，人也有一点点醉，他和杨翔是请了个的士坐回家的，两兄弟勾肩搭背夜里也没人看得清。
他一回来就扑倒在妻子怀里，嘴里絮絮叨叨说些沈欣也听不清楚的话。
“爸爸喝醉了？呵呵，爸爸脸好红……”小虎就好像看热闹似的。
沈欣：“神经病一样，杨翔升官儿你喝这么多，自己升官都没喝酒！”
郭睿絮絮叨叨说：“你不懂……他是我提拔……提拔上来的，我现在……我可是一个牛人……我……我……”
沈欣笑笑，抱丈夫躺在沙发上，拿来一条湿毛巾，擦了他的脸，又让小虎拿酸奶过来喝了解酒。
她坐在沙发旁边的地面上，和丈夫面对面，看着他醉酒的傻样子，忍不住笑。
郭睿：“笑……笑什么，来……”这男人酒后乱性，把老婆的手抓着就放在自己乾坤之上。
沈欣急急抽了手，娇羞中回头看孩子，幸亏小虎没见到这一幕，真是谢天谢地。
她哭笑不得，小声骂道，“臭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