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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血喂人”这种事在人类的历史中是出现过的,一些书中曾记录过穷人为使家人活下去,卖身做“菜人”的事,也有动荡年代“易子而食,拆骨而饮”的描述。在韩峰很小的时候,曾听过他的父亲说,自己就经历过这样的事,同时,这个事情在当时是一个秘密,甚至是掉脑袋的秘密。后来改革开放之后,这件事也渐渐地被人遗忘了。韩峰是在很小的时候,一次无意间听到他的父亲讲过,而这个故事,是一个足能够让身为军人的韩峰父亲感到恐惧的故事,与此同时,也让韩峰一直都记得这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对于当时军阀混战给百姓带来的苦难我们就不再去描述了。韩峰从小住在农村,他父亲告诉他,过去整个村子就没有一户人家能够吃饱肚子的,要活下去真的不容易。当年有个饥荒年,村里饿死了几个人,大人们都浮肿着脸有气无力的坐着,眼睛看不到一丝生机。而当时,韩峰的父亲只有十岁,是个孩子,又黑又瘦,贼溜溜的,特别调皮!有天村里有一户大人家煮了粥,对外派送,还是管饱的,于是全村人都去了,当时韩峰的父亲和他的几个小兄弟也跟了去了,到了那户大户人家家里把肚子吃的圆滚滚的才回来。而当时,据韩峰父亲的回忆,那粥是红色的,可是格外的香甜。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村里的那些大人们在喝了一口粥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了,只是带着那种没有生机的眼神呆呆的望着那些红粥,整个气氛特别的压抑与神秘,甚至说了再直接点,简直就是一种诡异。而那户大户人家家里却传来了一阵阵的哭泣声,非常的凄凉;虽然没有见到人,但从哭声可以听出是个女人,后来韩峰的父亲从大人那里偷听到,原来是个妇人,孩子在满月那天不幸夭折了,所以才哭的那么凄厉。但后来他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满足好奇心,韩峰的父亲半夜偷偷的和几个兄弟一起钻进了那户大户人家一探究竟。发现在那户大户人家的后院里有一口大锅,同时正煮着什么东西,正当韩峰的父亲想要偷偷的溜过去打开锅盖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大汉走了进来,尾随起来的还有一个被人用绳子扎的结结实实的妇人,同时,看得出这个妇人一直在挣扎,只可惜嘴上被布塞得严严实实的。而那几个大汉韩峰的父亲在早上是见过的,就是那几个派粥的下人。但此时,他们的脸上没有了早上的那种平静和温和,有的只有另一种气,杀气。只见这几个大汉将在那位妇人的脚踝上绑上了绳子,然后倒挂在房子的悬梁上,正好就在那口大锅的正上方,一开始,韩峰父亲以为是这户人家在执行什么家法才会这样做,因为韩峰的父亲以前也听过和见过那些大户人家们为了守护家族利益而执行的什么家法,所以一开始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韩峰的父亲记住了一辈子,甚至是一辈子磨灭不了的噩梦!只见那几个大汉很麻利的就脱去了那妇人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打开了那口大锅,虽然当时韩峰的父亲是在房顶上偷看,但也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他看见,锅子里煮的是一些沸腾的白粥,然后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其中一个大汉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在那妇人的喉咙上迅速地划了一道,瞬间鲜红的鲜血像瀑布一般喷射了出来,流进了大口大锅里;就像平时我们杀鸡那样,干净利落。与此同时,那妇人一脸痛苦的挣扎着,但她越是挣扎,血,就流的越快,大约过了十几秒,那妇人就再也不动了,直通通的想块雕塑一样随着绳子的摇晃来来回回,甚是诡异。而那锅粥,瞬间被染成了红色;至于那几个大汉,脸上流露出的则是一种诡异的笑容。

韩峰的父亲顿时明白了早上的粥为什么是红色的,同时,就在口大锅的锅盖被盖上的瞬间,他跟他的那几个小兄弟立即从房顶上跳了下去,像是丢了魂一样的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接着韩峰的父亲就生了好几天的大病,甚至都快奄奄一息了,要不是听见韩峰的爷爷说娃要是死了可以卖个好价钱,估计韩峰的父亲就死在那时候了,也就没有韩峰了。但后来韩峰的父亲才知道,那个妇人就是之前在哭泣的那个妇人,之所以哭的那么凄凉就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不是死于夭折,而是被人拿去活活的煮成了一锅粥。而她之所以也会被拿去煮粥,是因为在当时,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甚至连一口牲畜都不如,所以就落得个这么一个下场。之后韩峰的父亲就去参了军,当了军人,而韩峰会当警察也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据韩峰父亲的回忆,那件事简直就是改变了他一生的事,所以自从当了兵以后,他就特别讨厌那些大户人家,因为惨绝人寰,毫无人性。而这个故事在当时被称为“以血喂人!”

走出养老院的韩峰,望着天空,回忆着过去他父亲给他讲述的那个故事。此时阳光非常的温暖,虽然还是冬天,但温度却已经有一点类似春天的温暖了。可是,在韩峰的心里,却始终温暖不起来。反倒是更加的寒冷了。因为与父亲的故事相做对比,何杰这户大户人家如今干出的正是那些惨绝人寰,壕无人性的事情。但同时,韩峰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相交多年的兄弟既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突如其来的电话,最终粉碎了他这仅有的一点点期望。

“喂?韩队,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嫌疑人的指纹!”电话那头,小鹿正带着兴奋的口吻朝着韩峰说道。毕竟这几天来韩峰他们对案子的进展一点线索也没有。

“真的?好,我马上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在总部,我把指纹采样待会了总部,现在还在鉴定。”于是韩峰立马跑出了养老院驾着车朝着警察厅飞快的驶去。很快的,韩峰就回到了警察厅。因为此时的他心中有一点担忧,那就是小鹿会知道真相。

“小鹿,指纹在哪里发现的?”一回到总部,韩峰朝着小鹿急切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刚才您走了以后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去了现场调查,后来发现原来死者死亡的地方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被人挪到那里去的。真正的第一案发现场是在那个亭子里!”小鹿细细的说道。

“亭子里?然后呢?”

“后来我在亭子的横梁上发现了一条很细的凹痕,经过我的检查发现,既然跟死者脚踝上的勒痕一模一样。后来我就在横梁上发现了一个指纹,所以,我推断那就是嫌疑人留下的指纹。”小鹿仔细的推断着。

只见韩峰拖着下巴看着小鹿,眼神里有一丝赞赏,还有一丝顾虑。他赞赏小鹿的细心和认真,但同时他顾虑的正是小鹿的身份,如今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小鹿,要么让她再也不要处理这个案子。可是如果选择后者,一来会让小鹿有疑心,二来如果凶手真的是何杰,那么更加容易打草惊蛇,于是渐渐地他陷入了沉思,呆呆的站在办公室里。

“韩队,徐科让您去鉴定科一趟。”一名年轻的警员朝着韩峰淡淡的说道,打破了他的沉思。

“好的。我这就过来。”此时此刻,韩峰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期望已经不可能存在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跟自己最亲的兄弟的一次较量了。

韩峰带着一点复杂的心情,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鉴定科走了进去。然后看到此时正坐在办公椅上的徐忠,从他的眼神与表情上韩峰看到了绝望。只见徐忠朝着韩峰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示意韩峰请坐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了吧?”

“是的。”

“那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呵呵呵,事到如今,我只能大义灭亲了。”韩峰苦涩的笑了一笑。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那么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只见徐忠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在现场发现的那个指纹和何杰的指纹想当吻合,换句话来说,你可以下拘捕令了,拘捕何杰。”

“是吗?”此时,韩峰表现了异常的平静,他看着徐忠,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你,他,我们三个从小玩到大,难道你以为我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实?可是,如果你真的把他当兄弟的话,那么你这样做才是救他,明白吗?”徐忠语重心长的说道,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

“不是这个问题。”

“什么?还有其它问题?”

“小鹿,小鹿怎么办?他可是小鹿的父亲,你要我怎么跟她说?”韩峰朝着徐忠带着质问的口气说道。

只见徐忠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韩峰,无奈的笑了一笑说,“你只能实话实说了。”

正当韩峰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韩峰立即朝着门外冲了出去,因为就在刚才,他看见了小鹿的身影。

“小鹿,小鹿!”韩峰朝着小鹿的身影冲了出去,然后一脸急促的喊道。虽然小鹿跑得很快,但毕竟对于韩峰来说想要追上她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就在小鹿跑到了警察局门外的时候,韩峰已经从她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她,接着就在小鹿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只见此时的小鹿已经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了,同时眼泪已经从她的眼角处迅速的滑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苦衷!”看着小鹿哭泣的样子,韩峰一脸内疚的致歉说。

可是,无论韩峰怎么说,小鹿始终都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在哭泣,接着韩峰将小鹿正正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低着头对小鹿冷静的说了一句:

“跟我上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说完,韩峰便慢慢地转过身去朝着警察厅里走了进去,与此同时,小鹿就像个机器人一般,双眼无神的跟在韩峰的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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