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娇一怔:“表姐,你不安慰我,还要我给那个贱人道歉?”
恋喜娟一脸的不悦:“表妹,你一个闺阁千金,竟把那些市井泼妇粗言鄙语挂在嘴边,也不收敛!若是被国公府长辈听到了,看怎么惩治你!”
“表姐,你言外之意,我不尊礼数像个泼妇一般无二了?”祁天娇立刻不满。
恋喜娟才没有功夫跟她纠缠,笑言:“表妹误解了,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对了,一会绣工师傅来,我没空跟你啰嗦了,要回去学习了,表妹慢走不送哈!”
祁天娇当即哭着说:“表姐,连你也嫌弃我,欺负我不成?”语毕,唯恐恋喜娟走人,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恋喜娟一脸的恼火:“天娇表妹好歹是国公府千金,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拜托你表妹,能不能别这么耍无赖?”
“呜呜……表姐,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罢休!”
恋喜娟使劲地推搡着,她真的是后悔了,不该跑过来讥讽祁天娇。
祁天娇特委屈的哭:“表姐,我哪里得罪了你吗?我娘亲好歹是你的姑姑,你好歹顾念亲情啊!如今祖母和父亲不疼我了,表姐你没有同情心就罢了,还借机讽刺我嘲笑我!”
“放手,表妹,你弄疼我了!”恋喜娟挣脱不开,气得面色绯红。两人身后是尚书府人工开凿的湖泊,这般纠缠之下,噗通,两人都跌进了湖中!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祁天娇跌下湖水的时候,就死死地扯住恋喜娟不放。恋喜娟本就身子娇弱,又被祁天娇扯住,顿时喝了好几口湖水,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祁天娇借助恋喜娟做踏板,所以还有力气游到了岸边。闻讯赶来的婆子们就先救起了祁天娇,待再去营救恋喜娟的时候,发现她早已经溺水断气!
恋尚书闻言浑身一颤,差点儿跌倒,那是他嫡亲的孙女,知书达理容貌姣好,已经许配给门当户对的高门子弟为正室!两家这几天就定下婚期,择日将喜娟嫁过去!
管家扶住老尚书安慰道:“老太爷,您可千万保住身子啊!”
“我的乖孙女……我的喜娟啊!”老尚书悲从心来。
“老太爷,我的女儿啊!您可要为我做主,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眼看着就要出嫁了,竟……呜呜,您让媳妇我情何以堪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来人,将伺候喜娟小姐的丫鬟婆子拉下去,仗毙!”尚书缓过气来,立刻杀伐果断。
“老太爷饶命啊!是……是天娇小姐将大小姐推下湖的……”
“什么?”老太爷闻言暴怒,不由分说拿起鞭子对着祁天娇就是一顿毒打。
恋老爷回到家里,听闻唯一的嫡长女噩耗,差点儿昏厥。直接冲着祁天娇吼道:“滚——你这个扫把星,滚出去!日后,你们母女和我们恋家,再无瓜葛!”
祁天娇焦急,不过眼看着舅舅暴怒之下,她也不敢留下来。而她的舅母眼看着活生生的女儿没了,这祁天娇安然无恙离开,当即拦上去:“你给我站住!你害死我的女儿,就这么走了,天理难容!”
语毕,恋夫人冲上去,揪住了祁天娇的头发。恋子朗见状,只得将恋夫人拉开,祁天娇忍住疼痛,落荒而逃。
恋夫人哭着喊道:“恋子朗,我的女儿死了,你开心了?你这个宠妾灭妻的混蛋,惯会宠着贱人生的贱种,我跟你没完!”
恋子朗自然不允许妇道人家跟他横,冲过去给了恋夫人两耳光说:“不开眼的妇人,你跟我闹,你还嫌得府中不够乱吗?”
“你还有理了?这么多年你说你对我们母女有过关心吗?你惯会宠着姨娘小妾,对几个庶女疼爱有加!好不容易我有个儿子,却白眼狼不搭理我们娘俩,跟一帮子姨娘亲昵,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不如去死!”语毕,恋夫人冲下了楼梯,脚下拌了一下,直接栽了下去。
恋子朗冲过去的时候,恋夫人已经断了气!
恋府一时间死了两位主子,恋子朗如今还只是个六品小官,宠妾灭妻害死了正室夫人,立刻在京都传扬开来。御史抓住机会,狠狠地参了一本。恋尚书治家不严,惭愧自请致仕。贤德帝大怒,罢了恋子朗的官职。
一时间京都赫赫有名的尚书府,顿时门厅凄凉,往素来往的官家纷纷避退。
消息传进了祁国公府,祁老太君和祁仲卿都松了一口气。祁老太君愤愤地说:“恋氏以往凭借自己的娘家,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中,如今没了娘家给她撑腰,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横行霸道不!”
“卿儿,恋氏犯下重罪,不好一直待在祁家。七出之条她犯了好几条,你干脆休了她,免得她逮住机会就要将国公府弄得鸡犬不宁!”
“是!”祁仲卿自然乐于如此。
恋氏收到休书的时候,一脸的愕然:“我不要休书!来人,我要见老爷!”
“嘁,老爷也是你可以见到的?你还以为是原先的尚书府千金小姐?我告诉你吧,恋府完蛋了!恋子朗宠妾灭妻,圣上震怒,已经罢了他的官!至于你引以为傲的尚书父亲,已经辞官!”
恋氏闻言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胡说,我们脸颊不会倒!”
“不相信出去问一问,乞丐都知道这消息!”
“唉,你都一把年纪了,被休了,下半辈子没有着落哟!”
“活该!当初她掌家的时候,克扣我们的月俸银子,这是她应得的!”
“不……老爷不会休我!”恋氏嘶吼道。
婆子们懒得跟她废话,其中一个说:“赶紧地收拾你的东西,天黑之前离开我们国公府!”
恋氏直接跌坐在冰冷地地板上,一直到天黑的时候,依然没有动弹一下。婆子们吓了一跳,禀报了祁仲卿,请了府医来诊脉,恋氏竟然疯魔了!
天香诧异:“这就疯魔了?”
以竹蹙眉:“小姐,需要奴婢找机会试探一二吗?”
“不,我们不需要打草惊蛇。”天香抿唇说:“我们紧盯着翠屏苑的动静,自然就知道恋氏是不是装疯卖傻。”
流年拿着一张帖子进来说:“小姐,谭侯爷给您下了帖子,三日后在侯府为侯爷举行寿宴,邀大小姐和老爷以及侯府诸位小姐前往。”
“你将帖子递给老爷,不管她们去与不去,我是不打算过去凑热闹。”天香想起谭裴之那个混蛋,就浑身恶寒。
以竹诧异:“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去吗?”主子好不容易盼来一次与小姐见面的机会,小姐不去赴宴,估计主子又要睹物思人了。
天香也不隐瞒:“那个谭侯爷恶心死了,这一次他下了帖子,估计又要弄出什么阴谋诡计,我才懒得过去陪他玩无聊的游戏。”
以竹问了流萤,才知道事情始末。立刻给洛天麒发了飞鸽传书,不管小姐和谭裴之有什么过节,反正一切交给主子去处理。以竹相信,主子定然会有办法,让小姐那一天出席宴会就是了。
是夜,以菊守夜。忽然敏锐察觉到,有人进入了卧房,刚想要有所行动,就察觉出来人乃主子。以菊当即退了出去,还很识趣地将门给带上。
洛天麒轻抚着天香滑腻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天香皱眉,伸出手无意识地拍了一下,随即感觉到脸颊上的痒更甚,忍不住睁开眼睛。
一眼看到洛天麒放大的俊脸,天香惊呼一声,迅速地翻过身躲进了最里面。“喂,你有病啊?大半夜不好好在家里睡觉,跑来我家里做什么?”
洛天麒抿唇一笑,无赖地褪去了鞋子,躺在了外侧。而后转头替天香掖好了被子,宠溺的说:“是啊,天色不早了,早点儿睡吧,乖哦!”
“真是……”天香翻个白眼,真是厚脸皮的家伙!
“你呀,先把你衣服整一整。”洛天麒伸出手,红着脸指了指天香裂开的中衣。
天香垂头一看,当即羞涩的捂住被子,恼怒的说:“你……你给出去,回你自己的家!”
“罢了,我不取笑你了。”洛天麒凑过去,将她拉进怀中,顺势将被子盖上。“快点睡吧,时辰不早了,再不睡就天亮了。”
天香羞红着脸不敢出声,靠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嗅着属于他的气息,无比的安心。不知不觉陷入睡梦中,或许对他,她一贯的信任吧。
翌日,天香习惯地伸了个懒腰,嗅到了身上的气息,登时面色一红。洛天麒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昨晚上她竟然窝在他怀中,好梦到天明!看了看自己完整的衣裳,他倒是君子,没有趁机轻薄她。
自从恋氏被休后,本应该立即赶出国公府,却因为疯魔了,被关在祠堂里的阴暗小屋中,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祁天娇也收敛不少,再不敢嚣张跋扈。昭悦园里许多婢子被发卖出去,换了一批新的,因此对祁天娇倒是没有那么姻亲,反而很是淡漠刻薄。
祁天娇没有了外祖家撑腰,有没有掌权的姨娘疼爱,顿时从天堂跌入地狱。“我是要沐浴,为何给我冷水?”祁天娇试了一下水温,立刻恼怒地说。
一名丫鬟冷漠的说:“二小姐今儿个就委屈一下,这么晚了厨房都熄火了,没有热水了。”
祁天娇鼻子一酸,声音低沉的说:“可是用冷水洗澡,会生病啊……”可能被打得怕了,祁天娇再不敢对丫鬟颐指气使。
那个丫鬟闻言挑眉,懒得搭理祁天娇,转身走了出去。
祁天娇看着冷水,禁不住悲从心来。
有些心软的见状,忍不住说:“怎么也是老爷的骨血,正经的国公府主子,我们这么欺负她,会不会将来飞来横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