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一切,洛天麒想着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天香岂不是危险?眸光一寒,洛天麒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看来多年的宫妃生活,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记得该尽的本分了!
“来人!”洛天麒寒声唤道:“派人给宫里那位传个话,若是今日之事再有下一次,让她等着接受门规处置吧!”
一名暗卫迅速地冲进来单膝跪地,听到命令后当即应道:“是,主子!”
洛昭仪眼皮直跳,总感觉今日之事似乎还没有结束。端坐在甘露宫里,洛昭仪心绪不宁地吃着西京帝刚刚赏赐下来的南方果品。
忽然眸光一闪,紧接着一名黑衣人翻窗而入:“主子有令,今日之事若是再犯,必将按门规处置!你,好自为之吧!”语毕,黑衣人翻窗而出,消失在夜幕中。
洛昭仪强自挤出的镇定当即土崩瓦解!美眸中再次湿漉漉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脸颊!只是真的不甘心!凭什么祁天香一个小丫头,她父亲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三品不入流大员,为什么主子对她这般费心!
她只是警告一下祁天香,让那个小丫头吃点儿苦头罢了!主子却亲自入宫把人救走,怒气冲冲地想要掐死自己!现如今竟派轩中暗卫前来警戒自己,难道她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在他心中还不如祁天香那个小丫头?
这么一想,洛昭仪更加心生不甘,越想越气,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当即昏厥过去。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洛昭仪依然忿忿不平!
祁天香坐在马车上,静默的听着车轮碾过马路发出的齿轮摩擦声。不一会儿到了祁国公府门外,马车停了下来。洛天麒派出的丫鬟搀扶着天香下了马车,然后福了福身道:“祁小姐,国公府已到,奴婢要向主子复命,告辞!”语毕,不待天香回答,转身回到了马车中。
马车夫驾着马车迅速地离去,天香看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叩响了国公府大门,很快地,小厮打开了府门。一眼看到了天香,小厮怔了怔道:“大小姐,您回来啦!”
天香本就生得倾国倾城,这样貌在西京国也是翘楚。虽然还没有及笄,但是已经初绽放出芙蓉之姿,美得令人转不开眼睛。尤其是这一身洛天麒特意准备的衫裙,更加衬托出她的洁白无瑕,高贵如一株白莲花。
天香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心中已经做好了被斥骂的准备,但是看小厮来开门,那就是没有人告状?那些个人不是一直捏着她的把柄不放么?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的没有人捉住,她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来到了正厅的院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父亲豪爽舒畅的笑声。然后就是众人恭贺声,夹杂着讨好和谄媚。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天香这才举步踏进了大厅。众人循声看去,这才记起来天香今日被传进宫的事情。
“天香给祖母见礼!”祁天香猜不出有什么事,只能按照规矩礼数上前见礼,然后又转向祁仲卿道:“给父亲见礼!”
祁老太君看起来是真的高兴,等着天香见礼后,忙招手叫她过去说:“天香总算回府了,如今府里头就差你一个人了呢!”
祁天香乖巧地走过去,距离近了,看着面前祁老太君一张脸兴奋的皱在了一起。心中禁不住诧异,她不在的时间里,府中发生什么大喜事了呢?
流萤早就注意到天香,找准时机走了过去,附耳轻声说了一句话。天香还在看众人的表情,闻言当即反应过来。立刻地走向了卓氏面前,喜滋滋地盈盈一礼道:“恭贺卓姨娘!这孩子来得及时啊!我们祁国公府,总算要添小少爷了呢!”
听到天香最后一句话,祁老太君和祁仲卿当即各自兴奋地笑开来。
祁国公府一共有四个千金,只是唯独缺少一个少爷,一个接班人。这是祁家一大憾事,也是祁老太君和祁仲卿一直以来的心病。现如今卓姨娘有喜了,老太君和祁仲卿怎能不欣喜不激动开怀呢?
虽然说暂时无法知晓是男是女,只是总算有个盼头。何况国公府自从纪氏诞下祁天碧这个小女儿后,也已经十多年没有添人口,没有孩童的啼哭声了。因此这个孩子的到来,祁老太君和祁仲卿是最为期待的。
“咦,大姐姐怎的就确定卓姨娘怀的就是弟弟呢?”祁天碧忽然一脸的天真无邪,眨巴着眼睛疑惑地说:“要是万一不是弟弟,是个妹妹怎么办?”
祁天香心底不悦,她自然不希望卓姨娘诞下儿子。只是这想法不能表现出来,祁天碧这看似天真的话,其实用心险恶。抬眸直视着祁天碧,天香勾唇一笑说:“我自然是期望姨娘能够诞下弟弟,毕竟咱们国公府如今还没有袭爵的子嗣。”
“不过就算姨娘添了个妹妹,对于国公府也是天大的喜事。要知道府中有十多年没有孩童啼哭声,姨娘既然有喜了,那么日后总会给父亲诞下儿子!”顿了顿,天香忽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祁天碧说:“只是四妹妹有此一问,难不成你不希望姨娘为我们姐妹生个弟弟吗?”
祁天碧料不到天香竟然如此机灵强势,当即躲闪开她犀利的眼神,低垂着头说:“我……我自然也是希望姨娘能够为爹爹生下儿子的呢……”
祁天碧低垂的眼眸中,一抹愤怒一闪而逝。她的娘亲乃是祁国公府最不受宠的姨娘,如果卓姨娘真的生下男孩,那么府中岂不是更加没有她们母女的地位了?心下不平中,祁天碧就想要为自己娘亲出口恶气。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姐姐如今这般伶牙俐齿,当即把她的挑拨离间给化解,并且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祁天香本就没有对祁天碧掉以轻心,别看这丫头年纪尚小,心机不可小忌。只是她到底还嫩多了,天香还不放在眼里。何况她只是小伎俩,天香没工夫跟她计较下去。
“父亲,卓姨娘本就久病初愈,这身子骨柔弱,如今有喜了可要好好的补补!”祁天香浅笑着说:“我院子里还有好些滋补的营养品,这就让丫鬟去取来,送予姨娘好生安胎补身子吧!”
天香这番体贴入微的话一出口,当即得到了众人的赞赏。
卓姨娘闻言也是一阵的感动,当即就要起身表达谢意。
祁天香眼疾手快地扶住卓氏,笑着让她坐下来道:“姨娘如今有了身子,可要注意身子,快坐下来。”
卓姨娘一脸的不胜感激:“贫妾多谢大小姐体恤!”
祁天晴闻言笑着劝道:“姨娘听大姐姐的话,还是坐好吧!您如今还没有出三个月,更需要好好注意身子才是!”
“你这孩子!”卓氏笑着拍了拍祁天晴手背,眸子里掩饰不住喜悦和欣慰。
“时辰不早了,都不要聚在这里,各自回院子就寝安歇吧!”祁老太君见所有人都送上了祝贺,就开始发话遣散了众人。
祁天香笑着告退,心底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好在卓姨娘有喜了,众人心怀鬼胎,没有心思抓住她深夜归府这件事。要不然老太君问起来,她还需要想办法与之周旋。只是卓氏在这个时候公布出有喜这事,恐怕是醉翁之意。
恋氏也只是禁足一个月,届时她出了祠堂,肯定会想要回掌家大权。那么卓氏这般举动,无非是打算在恋氏出祠堂前,巩固稳定自己的地位。
松鹤楼,祁老太君躺在床榻上,正要安歇,纪氏却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姑母……”纪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哭着说:“我不管,您一定要帮帮我!这恋氏好不容易被禁足祠堂,我本以为机会来了,只是那掌家大权竟然落在了卓氏头上!姑母你瞧着,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呜呜——我看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纪氏说起来吧,也就是刚刚进府那段日子里,祁仲卿的确是宠爱她。只是不多久她就怀了祁天碧,自那之后,祁仲卿就很少踏进她的院落。哪怕她生完了祁天碧,祁仲卿早就不大待见她。两个人还是表亲,但是祁仲卿对她却不如恋氏与卓氏那般恩宠。
她已经抓不住祁仲卿的心,若是再抓不住掌家大权,那她往后怎么在国公府生存?纪氏这么一想,哭得就更加伤心,俨然一副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
老太君见她哭得伤心,怎么也有点儿心疼。毕竟是娘家的人,还有一层血缘关系牵连着,老太君也不能眼看着纪氏受太大委屈。抿唇,老太君安慰着说:“瞧你哭的,姑母都跟着心疼!唉,你也别急着难过,这不是还有机会么?”
“恋氏如今还在祠堂受罚,卓氏虽然暂时掌家,只是偏偏她如今又有了身子。你想想,为了养身子,她不是不能再继续掌家了?我会找个机会,跟仲卿提一下,到时候这掌家大权还不是落入你手中吗?”
纪氏听闻老太君还是向着自己,又下了保证,当即抬眸破涕为笑。心底里面稍微好受一些,但是下一秒又蹙眉担忧地说:“可是姑母,那卓氏久病卧床,老爷依然对她疼宠有加。现如今她有喜了,万一真的生了儿子,那我……”
老太君一听到这纪氏絮絮叨叨那么多事,当下不耐烦起来,敷衍得说:“你怎么想那么多?她就算生了儿子,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也高不过我!这国公府里头,我才是最高掌权!你瞎担心那么多作甚?”
“姑母……”纪氏闻言撒娇的唤了几声。
老太君实在没有精力跟她周旋,一脸的疲态说:“得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语毕,身边的嬷嬷有眼色的开始送纪氏离开。
祁仲卿今儿个也很高兴,他一直都宠爱卓氏。如今乍然听闻卓氏有喜了,当即扶着卓氏一起回了翠屏苑。连带着,翠屏苑也跟着热闹起来。
祁仲卿体贴地扶着卓氏躺在了床榻上,自己坐在床边握着卓氏的手,满面红光,眼眸里止不住温柔。“如今你是双身子了,往后可更要注意身子啊!”祁仲卿忍不住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