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闻言颔首说:“自然清楚。”语毕,眼神示意下,流萤当即取出了几锭银子,天香勾了勾唇角说:“若是我也答不出三道谜题,或者有答错的,那么这几锭银子就属于你的了。”
“呵呵,姑娘爽快!”老板闻言很是满意的笑了,这位姑娘可谓是豪爽。
那些围观的才子佳人,多数都是有才的年轻子弟。尤其是看到天香长得倾城之姿,就禁不住的开始猜测天香的身份。风华绝代的俏佳人,且豪爽有笃定的自信,更加平添一股独到的魅力,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从她的衣着上不难猜出,这女子必定出身大户人家的府邸。就连她贴身的两名丫鬟,都长得靓丽清秀,比一般的富贵家庭千金小姐还要美丽大方!因此,不少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打起了歪主意。
天香掸了掸纤尘不染的衣摆,不打算纠结那么多,自信一笑说:“如此,就请老板出灯谜吧!”她可不想干站着,最好是速战速决!
老板闻言眸光一闪,然后捋了捋胡子,忽然就朗朗上口得说:“一来就猜就中,打一字谜!”
天香唇角一勾,自信地对着老板展颜一笑,清淡的说:“巾字加一是为中,因此谜底就是巾字!”
那个老板笑容一敛,似乎料不到天香竟然这么轻松的,未经思考的就答出了第一道灯谜。胡子微微的颤了颤,这老板沉吟了一下,决定把适才没有任何人答对的灯谜说出来:“泥屋子,泥门楼,代代子孙做贼头,出街遇着花禽兽,一把骨头无地收,打一动物。”
语毕,这老板立刻得意地看着天香,哼哼,这一次看你如何猜得出来!
天香果然一怔,小声将这个谜题重复了一遍,然后脱口而出答案:“哦,是耗子!”
众人闻言方才恍然大悟,立刻喧哗起来。更有甚者,鼓起掌喝彩道:“好!姑娘好样的——”这位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更是才华出挑, 越来越多的人一起鼓掌,加入为天香喝彩的队列中。
那老板瞪大了眼睛,心有不甘。还剩下最后一个灯谜,他开始捋着山羊胡,陷入了苦思冥想中。好半晌,这老板方才绞尽脑汁,想到了另一个灯谜:“青枝青叶红根桠,一树开了两种花,先开金花结青果,后开银花收回家。打一物!”
众人闻言也是一脸的惊讶,各个都开始埋头苦思苦想起来。天香闻言微微的蹙眉,忽然眸光一亮,当即想到了谜底。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有一年,桂嬷嬷一边为天香缝制入冬的袄子,一边告诉天香这棉花奇特之处。
勾了勾唇角,天香张口欲言,却被另一道男声先一步抢答道:“是棉花!”
天香当即心底涌起一抹愤怒,忿然转身去看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抢了她的谜题!转眸一看不打紧,向着自己走来的那个墨色锦袍,熟悉至极的脸蛋,当即令天香脸色沉了下来。
这该死的恶男怎么纠缠不清了呢?天香自问重生以来,她没有主动招惹他,也没有故意玩欲擒故纵吸引他,他干嘛不要脸的上赶着贴上来让她生厌?就因为百花宴上,他输给了自己,就那么小心眼一直耿耿于怀?真的是小家子气,难成大器!
男子从出现,就一直盯着天香。此时见天香瞥了一眼自己,就一脸厌弃的别开了脸,当即心生不悦,不满她的态度。“真是巧,祁小姐竟会来猜灯谜?”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就知晓天香的身份了。因为那一场百花宴上,天香的才名传遍了京都每个角落。京都的百姓几乎是一下子认识到了天香,这个京都第一才女,果然不愧这个称呼。怪不得可以轻而易举的答出灯谜,想来第三个灯谜她必然也知晓,只是这位公子打岔而已。
天香冷冷一笑,凉凉地说:“天香一介女流,闲来无事自然会找些乐子。至于谭小侯爷,先不说乃朝廷命官,只是如今这般看来是很清闲了?”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人家是大家闺秀,平时练练琴,绣绣衣服,有大把的时间去玩。但是你乃是朝廷官员,却不思进取,专程找乐子。这将朝廷公务置于何地?又将黎民百姓,置于何处?
谭裴之闻言眉头微蹙,却哼了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打开了折扇,一副风流才子的姿态。众人再去看他一身墨色锦袍,腰际挂着一枚青色玉佩,头戴一顶紫荆冠。整个人看上去,极具奢华,俨然一副风流俊俏公子。只是周身流露出来的贵气和奢华,与周边环境以及周围百姓衣着比较,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难得和祁小姐偶遇,不如我们继续那一次的笔试?”谭裴之厚颜无耻的说:“就是不知道,祁小姐可肯赏光?”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了两只金锭子。
那老板见状目露惊讶,一时间倒是为难,不知道是否该接下那两只金锭子。毕竟适才天香这第一才女的风采他已经领教了,刚刚那三道谜题自然难不倒她。若是再加上这个四公子之一的谭小侯爷,他难免有些退缩,毕竟他是生意人,看重的是赚钱,不是损失钱财。
他这摊位上的花灯,皆是造价不菲。加在一起光是成本价格就不下几百两银子,若是全被赢走了,他岂不是喝西北风,哭天抢地?他一个小贩,只想要安稳赚些蝇头小利,实在是不敢妄想大富大贵。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他若是不敢接下金锭子,那么日后就没有信誉可言,做生意誓必处处碰壁。毕竟众人中有很多输了的人,他毕竟赚取了好些银子。他不让人家比试,一定会遭到他们的唾弃和反对。
小摊老板还在踟蹰不定,谭裴之已经将金锭子放在了他的手中,不容他再为难纠结。这般强势,简直不给小贩半分考虑。
天香眸光一寒,当即看不过去的说:“谭小侯爷此举,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人家小贩小本生意,先不说天香自己才艺高超,那谭裴之能够称为四公子之一,自然也是有真才实学。他这般咄咄逼人,岂不是让人家小贩破财吗?
谭裴之闻言自负的认为,天香这是不愿意和他比试。更进一步的意思,那就是她似乎怕了自己?勾唇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说:“咦,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祁小姐似乎不敢接本侯爷的挑战喽?”
天香哼了一声,漾起了一抹讥讽的浅弧,心底里面对他更是鄙夷透彻。“先不说敢不敢接小侯爷挑战,小侯爷此番自作主张,似乎忘记了问人家老板的意见!”
“哦,那这么说祁小姐这京都第一才女的美誉,真的是徒有虚名,连简单的灯谜都不敢猜?还是祁小姐自负过高,瞧不上本侯爷,不愿意接下本侯爷的挑战?”说到后面,谭裴之眸光一寒,咄咄逼人的气势愣是多了几分凛冽。
祁天香对谭裴之彻底无语了,这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般小心眼,缠着她一个大家闺秀。先不说于理不合,就是这份不甘心和耿耿于怀,足以让他风度全无。
天香努力不去看他丑恶的嘴脸,似笑非笑地说:“我可以理解为,谭小侯爷似乎质疑今上的金口玉言?本小姐这京都第一才女的美誉,乃今上金口御赐,谭小侯爷说本小姐徒有虚名,是在隐晦的指出今上眼光有问题吗?”
谭裴之面色一沉,双目喷火地看着祁天香。好在他毕竟顾及到了大庭广众下颜面问题,强挤出一抹浅笑说:“本侯爷可没有那个意思,祁小姐怕是理解错误了。本侯因为一直想和祁小姐继续那场较量,因为太过急迫,未免口误罢了。只不过是做耍,祁小姐何必一直推拒?”
天香闻言更加蹙眉,她本打算靠着自己的才艺,赢取那几盏花灯。如今要是在单纯的目的上,再加上和谭裴之那个恶心男比试,天香难免感觉恶心。只是他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天香又不甘心让他如此嚣张下去。
周围的人已经清楚两人的恩怨和身份,一位才貌双全的俏佳人,另一位是翩翩四公子之一的才子,两人一番较量,实在是难得的盛况。因此众人一致地起哄,都乐意看到两人的较量。所以天香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围观的众人已然将气氛推至顶峰,让她退无可退。
“祁小姐,您才貌双全定然不会输给他,你就拿出真本事让他输得彻底!”有围观的才子起哄,不过倒是对天香很有信心。
有了才子们支持天香的话,自然也有那些女子嫉妒恨天香的话:“哼,祁小姐的才誉满天下,如今却胆怯不敢和人较量,难不成真的是当初侥幸得了美誉,实际上是满腹稻草渣吗?”
“祁小姐,不用给他留面子,您就拿出真本事,让他好看!”
“祁小姐,我相信你必然会完胜!”
“谭侯爷,您富有经纶,不需要怕一个小女子!”
众人很快地自发形成了两个阵营,一个支持天香,一方支持谭裴之。两个阵营分别派出代表,呐喊助威。
天香郁结,虽然她一直秉持着低调,敛去风华的主张。然而每一次遇到谭裴之,她就忍不住涌起厌弃厌恶和鄙夷,前世从天娇口中说出的话,或许让她一直记忆犹新。哪怕她决心他不找茬,她就放过他。但是真的面对他一再的挑衅,她发现胸腔里依然有浓烈的恨意!
老板见大局已定,这比试是非要进行了。偷偷地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他把压箱底的灯谜都拿了出来,干咳一声说:“既然诸位都想要见识两位的风采,那小老儿就不客气了,两位可要准备好了,小人这就出灯谜了……”
天香也知道,两人比试砧板丁丁的事情,索性不再推辞。凝神听着老板的灯谜,这一次她誓必要让谭裴之一败涂地!
老板不敢得罪两人,一改适才的得意和市侩,一脸的谄媚讨好地看着两人,拱了拱手说:“那请问两位谁先猜灯谜?”
天香挑了挑眉,一副随意,都行的自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