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你可认识?”祈天国主指着苏君墨带来的人问道。
“臣妾……臣妾认识,这是臣妾宫中的太监。”雪妃低着头说道。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般吧。”苏君墨看着那人温润的笑道,丝毫没有逼迫的痕迹,但尽管如此却还是令那人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些东西都是雪妃娘娘只是奴才去埋的,雪妃娘娘以奴才一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奴才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
“既然是雪妃要挟了你,你又为何要说出来呢?”苏君墨继续说道。
“启禀皇上,原本雪妃娘娘说奴才只要做得好便不会为难奴才,还会给奴才一笔赏钱,但谁知道雪妃娘娘在奴才完成任务之后,却要杀了奴才灭口。当时雪妃娘娘派人在奴才胸口刺了一刀后,又将奴才扔到了乱葬岗,奴才全家也无一幸免,但因为奴才命大,那一刀并未真正致命,奴才才有机会将此事禀报皇上。”那奴才想到无辜丧命的家人,看着雪妃恨声道。
“胡说,你这奴才休要信口雌黄!你是受了何人的收买来诬陷本宫?”雪妃厉声喝道,尽管知道这奴才确实因她的指使而后被灭口,但仅凭他一己之言没有证据也不能定了她的罪。
“启禀皇上,奴才还知道一事,当初雪妃娘娘唯恐换上龙气过重,仅仅一个巫蛊小人不足以危及皇上,便在皇上的院中西南角的一盆杜鹃花盆里藏着一张邪符,因为皇上的八字中五行属水,而杜鹃花是生性除水,所以才将邪符至于其中,以此来消耗皇上的命数。”那奴才说完之后,祈天国主的脸色也是一变,但那奴才接下来的话使得祈天国主更加怒火滔天。
“那张邪符是雪妃娘娘勾结了皇上身边的张公公放进去的,这都是当时雪妃娘娘处置了奴才之后,以为奴才已死,在吩咐赵公公将奴才扔到乱葬岗时顺便吩咐的。但奴才当时还存有一丝意识,所以便听到了雪妃娘娘的话。”那奴才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恨意,只因雪妃还得他家破人亡。
听到这里,跪在地上的赵公公面如死灰。苏君墨随即示意星刻派人去查,祈天国主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看向雪妃的眼神冰冷嗜血,任何人得知自己被别人用巫蛊之术诅咒恐怕都会心生愤怒,更何况是一个帝王。
很快便有人将那奴才所说的邪符找了出来,一看到被人拿上来的东西,祈天国主彻彻底底的动了杀机。
“雪妃,朕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思狠毒。”祈天国主狠声道,“说!你为何如此?”
“为何?哈哈哈……”此时知道无力回天的雪妃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面容狰狞而疯狂,带着透骨的恨意,“皇上,你说我是为何?我心思狠毒,我哪里狠毒得过皇上你?当年我嫁入祈天国时,心中清楚身为他国之女不可能蒙受圣宠,明知道你每日派人送来“养生汤”其实就是绝育汤,我也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喝下去。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怀孕了,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那时我的孩子,我唯一的期盼了。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日后即便是老死深宫我也甘心了。”雪妃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柔和,仿佛回到了那个欣喜的日子。
“本以为你会看在我一直安分守己的份上放我一马,可是没想到你居然那样狠心。你毫不犹豫的夺走了我的孩子,亲手将他送进了地狱,他是你的亲生孩子,你居然这样对他。”雪妃的妆容已经彻底花了,脸上写满了痛苦。
“他还那么小,就已经没有了睁开眼睛的机会,而我小产第二天便听说原本只是宫中一个恩承雨露的宫女却生下了孩子,看着别人母子相亲,我怎能不怨?不恨?我像物品一样被送到这里,又想废品一样被你弃之不顾。我为什么要承受着一切?只因我天生的身份就必须要承受这一切吗?”雪妃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眼神中盛满了滔天的恨意。
“我不甘心!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就让她们一个都生不出来!那些贱人不是暗中嘲笑我不能生孩子吗?我就让她们同样没有命生孩子!你夺走了我的孩子还对我不管不顾,我为何不能恨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母国早已在我出嫁的那一刻便抛弃了我,我恨!恨你们所有人!我恨不得所有人都去给我的孩子陪葬!”雪妃还在疯狂的大喊大叫,祈天国主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动容,看向雪妃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来人,将雪妃压入天牢。刑部尚书,彻查。凡与雪妃狼狈为奸者,一律凌迟。”祈天国主冷凝的声音如同化不开的利刃,将人彻底打入了地狱。
殿中的宾客显然没想到今日的宫筵之上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先是楚大小姐的替唱风波,接着牵连出太监总管贪污之罪,而后便是查抄赃款,更是牵扯出了雪妃的巫蛊之术,诅咒的对象竟然是高位之上的祈天国主和众多皇室成员。
此时祈天国主雷霆之怒,竟会当着浣月太子的面处决了浣月国来联姻的公主,而浣月太子从头到尾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甚至连雪妃被拖走都没有抬一下眼皮。
“浣月太子不想说些什么吗?”祈天国主转向座位上的洛翊歌冷声道。
“本宫无话可说。”洛翊歌抬眼与祈天国主对视,凤眸之中雾气弥漫,丝毫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闻言祈天国主眯了一下眼,随后转开了视线。
“赵日新,楚大小姐重金收买你之事可是属实?”看到台下跪着的楚丞相和楚清宁,祈天国主看着早已万念俱灰的赵公公问道。
“是,奴才收了楚大小姐了财物,奴才手下的太监将这个丫鬟藏入了舞台之下。”赵公公愣愣的说道,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早已没有狡辩的必要,即使他不说皇上也早已通过那些财物查清楚了出处。
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一朝覆灭,赵公公心中百感交集,但想到在场的多数人都将卷入其中,赵公公心中萌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也许人性便是如此。
“皇上恕罪,小女只是一时糊涂,望皇上开恩。”楚丞相随即叩头求情。
“皇上开恩啊,臣女知罪了。”楚清宁早已被祈天国主刚刚的那一句“一律凌迟”吓傻了,此刻才真正明白君王的雷霆之怒有多么恐怖,哪怕是昔日的宠妃,惹怒了皇帝也是死路一条,皇帝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尚且如此,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的楚清宁无比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护着香茹,非要逼着她说出实情,但是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一想到自己可能因此丧命,楚清宁就心惊胆战,哭得也更加凄惨。
一边的楚清霁看到这里有些皱眉,她只是在楚清舒送她衣服的时候,派了初晓来调查,发现楚清舒跟楚清宁一样收买了赵公公,从而得知了衣服上的玄机。又知道楚清舒要通过这场宫筵令她身败名裂,从一开始替她抽签开始,而后是她身上的衣服,再到马车车壁内的东西一步步的败坏她的名声,但让她疑惑的是此时为什么会牵扯上雪妃。
她只是来的时候无意间问到了一丝血腥味,尽管那车相距甚远,但她体内的异能却对此感应敏感,所以她借故让其他人先去大殿,然后派了季晨去查,得知是赵公公要私运财物出宫后,便命季晨去将宫中的禁卫军引过来。
而她只需要在殿中找到替楚清宁替唱之人,当发现那人藏在舞台之下时,用异能将舞台下的空气量压到最低,只要那人感到窒息,求生的本能便会促使她往舞台外爬,她只要将舞台的一角压开一条细缝,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了。
果然台下的香茹被人发现,接着以楚清宁趋利避害的性子,定然会想要通过放弃香茹来独善其身,但她没想到的是香茹因此怀恨在心遽然将她的秘密公布于众,原本只要赵公公抵死不认,皇帝有可能会压后再议,但却在这时得到了李将军关于赵公公财物的禀报。
原本是请到这里便能落下帷幕了,却不知为何会因一个小册子牵扯出雪妃的巫蛊之术,这让楚清霁疑惑,难道早就有人知道了此事,想要借机除掉雪妃?不然的话为什么她命季晨放在那辆马车之内的巫蛊小人怎么会出现在如此众多的巫蛊小人之内呢?
此时的楚清宁却恨得咬牙,如今她辛苦筹谋的让楚清霁当庭出丑和巫蛊之术都失去的效力,她怎会甘心?没想到楚清霁本身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无能,仅从她刚刚与丝萝的比试中便可见一斑,原本想在比试过后,依计行事找机会拿楚清霁的衣服说事,没想到竟然在楚清宁身上出了问题。
若是楚清宁因此被皇帝处置,那么与丝萝的比试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楚清宁的是替唱,所以丝萝就算是输了,到时候楚清霁定会应为比试的获胜出尽风头,那宁沉烨刮目相看的对象也就成了楚清霁,这让她如何忍受?
不行,一定要将皇帝的注意力转向别处才行。想到这里,楚清舒一咬牙快步走到殿中跪地求情,“皇上开恩,家姐不是有意冒犯。”楚清舒边说边去拉身边的楚清霁,示意她一起求情。
接着装作惊讶的喊道:“四妹妹,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忽然楚清舒猛然住了口,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满脸惊讶,又怕被人发现一样的说了一半后,低下头捂住了嘴。
看到楚清舒的样子,楚清霁心中一阵冷笑,忍不住了吗?终于要翻出最后的底牌了吗?这种欲盖弥彰的样子确实能够吸引不少注意。
原本站在殿中与跪在地上的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楚清霁,此时因为楚清舒的惊叫,愈加吸引了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