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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盗版秘籍

肮脏嘈杂的小巷,两侧摆满了各色摊位。本已狭窄的小巷,被摊位挤占大半,更加拥挤不堪。比起郭樵曾经居住的偏远集镇小江湖的集市,至少要噪杂拥挤十倍。

聚集这里的都是三教九里的兄弟,很少有他们这样一身豪华江湖装备,衣衫干净,气度超凡的人物。一进入铜锣巷,郭樵便成为了人群焦点。那些低头忙忙碌碌的小人物,纷纷瞪起了大眼睛,关注着这位闯入他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人群开始骚动,议论纷纷。

江湖上名门大派与市井人物,一直都是高度隔离,进水不犯河水。一旦有人越过界限,一定会有一场冲突暴发。

一名衣衫华丽的名门弟子,领着一个戴了镔铁面具的跟班。公然进入属于下九门的地盘,自然不会是游玩,一定是有人惹了他们,前来寻仇。

喧嚣的小巷突然变得很安静,绷起了一层紧张压抑的气氛。忙碌的人群开始心不在焉,他们表面依旧不紧不慢的劳作,私底下却积蓄了一股随身出手的杀意。

江湖三十六行是一家,谁敢上面砸一家的生意,大伙就会联手要上门者的命。

下九门人多势众,惯于围殴。混乱之中出了人命,法不责众,官府也无法惩办。最后只能大伙凑钱赔偿,草草了结。

穿行其中,郭樵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经历了无数江湖顶级高手,他从来无所畏惧。可是面对一群乌合之众,却生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惶恐。他的刀虽然霸道,却绝无可能将整条街的人杀光。

江湖一对一搏杀,朝廷可以不问。可是面对大规模的屠杀,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不必紧张,只要不死人,他们绝不会出手。”叶小烟已感受郭樵的畏惧,贴近他轻声提醒。

被叶小烟看透内心虚弱,郭樵一脸尴尬,急忙加快了脚步。前面的摊贩不约而同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整个小巷不在拥挤,变得井然有序。

小巷尽头,一间临时搭建的简易木屋,勉强可以遮蔽风雨。破门敞开着,一个衣衫光鲜的少年,正坐在一张破茶几前,自斟自饮。

“二位请坐,多谢二位远道上门,替小弟归还失物。”王七招呼一声,继续自斟自饮。

郭樵笑而不语,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峙。

“你找上了我们,我们自然要回访一下。”叶小烟面具僵硬,目光寒冷,伫立郭樵身后。

“江湖传说,最近出了一个很高很高的高手,小七只是想领教一下风采。今天出手一试,果然比小七高了很多,佩服,佩服。”王七停住酒杯,一副油腔滑调。

“既然如此,不如拜我做大哥,如何?”郭樵也不示弱,得意调侃。

出道小江湖,他已经历了铁三的刁钻刻薄,对于这种江湖小混混的手段并不陌生。与这种打交道,一定要比他们更刁钻刻薄。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话音未落,王七竟然已拜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反而杀了郭樵一个拣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隐隐于市,能屈能伸,果然是个人物。”伫立郭樵身后的叶小烟,冷冷地讥讽一句。

“这位姐姐,你说话好有深度,小七一介文盲,听不懂姐姐说话。”王七立刻起身归位,恢复了一脸油滑。

“师姐,难道他就是剑隐?”郭樵愣了一下,失声惊呼。

“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有些急事,先走一步。”听郭樵道出剑隐二字,王七一脸惊骇,身影一闪,试图遁隐而去。

郭樵先他一步,已笑咪咪地封堵了他的去路。

王七连续几个回闪,郭樵如影随形贴上了他。王七见无法脱身,一脸丧气,泱泱归位,继续自斟自饮。收起了一脸油滑,摆出一张苦瓜脸。

“我就是一个混迹江湖底层边缘的小偷,二位是大人物,何苦找一个小人物的麻烦?”王七一脸丧气,低声抱怨。

“身负江湖绝学逍遥遁,怎么会是小人物?

你的遁术修为,就算擅长遁术的崂山高手,也未必能快过你。你不但遁术高明,心术也很高明,小小年纪便懂得大隐隐于市,将来必是一代宗师。”叶小烟目光聚集王七,咄咄逼人。

“这位跟班姐姐,我在与郭大哥说话。你一个跟班,老是夺主人之风头,将郭大哥置于何地?”王七避实击虚,话里带刺。

叶小烟眼里闪过一丝紧张,急忙退避半步。王七已切中她要害,主人在场,她这个跟班的确有点越轨,损伤了主人威严。

“放肆,她可是大哥我的师姐,自然也是你师姐。对长辈说话,怎么如此没有礼貌?”郭樵立刻挺身而起,摆了一个姿态。

“师姐,对不起,小七给您赔罪。”王七见郭樵发威,立刻收敛了油滑。

“老实告诉大哥,你的逍遥遁跟谁学的?”郭樵接上了叶小烟提出的质疑。

“不瞒大哥,小弟本出身富户,自幼饱读私塾,一心仕途。可惜家门不幸,我那不肖的爹,染上了道瘾,放弃了生意,整日闭门修道。

受他蛊惑,我也迷恋了道家遁术。

从此,老爹沉溺修丹炼药,我也沉溺穿墙过户,很快便耗尽家资。再后来,我爹吃丹药暴毙,我流落街头,过上了小偷小摸的逍遥自在生活。

我这一身功夫,都是摸爬滚打而来,跑得不快,便会被人家抓住,打得半死。”王七苦着脸,开始痛陈凄惨身世。

“少装可怜,谁问你这些了?我主人问你逍遥遁从何而来,你可别胡诌,说是你自创了江湖绝学逍遥遁。”叶小烟换了一副代问口气,制止了被王七带歪的话题。

“我有一本《逍遥遁》秘籍,一直都在自学。”王七见无法脱身,只能挤出了一点真相。

“是江湖小店买的?”郭樵立刻想到了那个贩卖江湖秘籍的商店。

“我小偷小摸混口饭吃,那种地方的书可都是天价,一本就够我一年的饭钱。我这书是一个地摊上淘来的,只花了十个铜钱。

当时我年纪幼小,常常被人家抓住痛打。

为了生存才异想天开,从地摊买了一本武功秘籍,照着它瞎炼。没想到歪打正着,这地摊书是盗版书,可里面的内容却是真的。

无意之间,我竟然练成了一门绝世武功。”王七说到得意处,开始有点忘形。

“小七,你的秘籍可否让我看一下?”郭樵被他的话带起兴趣,一脸期待地凑近。

“不行,它是秘籍,怎么随便给人看?”见郭樵索要秘籍,王七立刻警觉起来。

涉及私藏的武功秘籍,他对贸然上门的这两人,陡然多了一分敌意。

“就看一眼,又不会抢你的。我武功这么高,根本不用练你那种逃命的武功。”郭樵换了一副揶揄的口气,化解了王七的紧张。

“也对,连遁术之尊东方无伤都死在你刀下,这种三脚猫功夫,郭大哥又怎会看在眼里?这位师姐,你回避一下,我要给郭大哥看秘籍。”王七见无法推脱,郭樵也真的无意秘籍,才勉强答应出示。

“哼,我才懒得看你的逃命术。”叶小烟见他驱逐自己,只给郭樵看,一脸不悦,转身退出了木屋。

王七立刻跟上来,紧张兮兮地关闭了敞开的房门,并从里面上了锁。

“这位叶师姐,可是通晓江湖的绝世人物。她连我都裂天九杀都懒得看,又怎会在意你这本破书?小七,你不必过于敏感。”郭樵见他如此紧张,一脸不以为然。

“嘿嘿,她是女生,看不得。”王七一脸尴尬,挤出两声干笑。

“喂,你拖裤子干嘛?”郭樵见他支走叶小烟,单独面对自己宽衣解带,立刻紧张起来。

“秘籍在这里。”王七尴尬面色泛起一层驼色,亮出了纹了密密麻麻图案的腿根。

这家伙为了保守秘籍,竟然将秘籍纹在了最神秘之处。此时此刻,郭樵方才醒悟,他为何一定要支走叶小烟。

“你赶紧收起来,我要看的是那本书,不是书的内容。”郭樵将目光避开一边,挥手招呼王七赶紧收起残局。

“郭大哥,你在玩我么?”王七脸色涨红,一脸不悦。

“我只是好奇一本地摊书,怎会让你学得绝世武功。对于武功内容,真得不敢兴趣。”郭樵见他误会,也有些尴尬起来。

“我明白了,你们是在找卖书人,一个贩卖武功秘籍的地摊卖书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你们怀疑这个卖书人,就是江湖传说的剑隐。”王七果然精明,立刻点透了郭樵来意。

郭樵点头不语,默默逼视。

“江湖传说,出身名门的剑隐,勘破红尘,遁隐于市井之间。

你们深入下九门寻他踪迹,一定有高人指路。不过你们找上我,却并不高明。小七不过是下九门一个无足轻重的外围弟子,怎会知道顶级高人剑隐的行踪?

一个能够让人随便知晓行踪之人,还配这剑隐二字么?”王七一脸坦诚,显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多谢,至少让我知道,他是一个卖书人。”郭樵一声道谢,转身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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