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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情意绵绵

星期天,丁一松和桂瑾萱早早地爬起来。他们洗漱、梳理完毕,然后来到楼下的小吃店,一人要了一盘肠粉、一杯豆浆,吃起来。吃罢早餐,两个人便打的赶到西湖。

丁一松随着桂瑾萱走进惠州西湖的大门,骤然惊呆了。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跌进了一阕平平仄仄的山水诗韵里,又像是走进了一轴浓墨重彩的岭南画卷里。葱蔚洇润的紫荆古榕,恍恍荡荡的湖光云影,疏宕不拘的木质小舟,以及远处的西山和古塔,都历历可辨,无不氤氲出山水诗的婉约柔美和岭南画的清丽秀逸。

因为桂瑾萱来惠州已经一年多了,经常到西湖来玩,对这里很熟悉,所以便给丁一松当起了业余导游。

桂瑾萱告诉他,名湖大凡都有雕琢的痕迹,惠州西湖也是如此。这一汪水光潋滟的湖水原是东江与西枝江的低洼处,北宋治平三年(1066年),时任惠州知府的陈称发现,浑然天成的西湖没有合适的湖堤。于是,他带领百姓修筑湖堤、拱桥、亭宇,初步形成了惠州西湖怀真抱素的面容。

桂瑾萱告诉他,“苏堤”是惠州西湖最值得笔歌墨舞的地方。因为有了“苏堤”,惠州西湖顷刻间便有了文化积淀,有了神韵,有了气质。说到“苏堤”,不能不说大文豪苏东坡。北宋元祐九年(1094年10月),苏东坡被贬至惠州。为了解决惠州西湖两岸的交通往来,苏东坡倡议筑堤建桥。他自己“助施犀带”,还动员弟媳史氏捐出“数千黄金钱”。工程由“栖禅院”僧希固主持,先“筑进两岸”为堤,再用“坚若铁石”的石盐木建桥,取名西新桥。桥和堤落成后,苏东坡喜不自禁,挥笔写道:“父老喜云集,箪壶无空携。三日饮不散,杀尽西村鸡”。后来,拳拳在念的惠州百姓为了纪念苏东坡的恩德,遂将他修筑的桥和堤命名为“苏堤”。“苏堤”和其它一些桥堤组合成一把把锋利的刀,把惠州西湖切割成迥然不同的五大块,于是便形成了菱湖、鳄湖、平湖、丰湖和南湖的格局。由此,惠州西湖便定格在“五湖、六桥、十美景”的画面里,赫赫扬扬,彪炳日月。随着西湖的名播四方,来惠州赏析西湖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惠州城也有了“半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因为惠州西湖的标志性建筑是狮山的“泗洲塔”,所以桂瑾萱又带着丁一松爬上了狮山。

他们登上了“泗洲塔”的最高层,湖光山色尽收眼底。自北向南,市区高楼林立,东江、西枝江穿城而过。太阳西斜,真格有“倒景入湖塔影长,湖光袅袅动斜阳”的韵致呢。放眼望去,平湖的“点翠洲”与狮山的山头组合成了一只精神抖擞的雄狮卧于湖边,山的那两处分支也幻化成威风凛凛的狮爪,而山前的“点翠洲”活像一个飘飘欲动的绿色绣球,亦真亦幻。

追寻着苏东坡的远古气息,丁一松和桂瑾萱又登上了孤山。苏东坡和王朝云石像巍然竖立在孤山苏东坡纪念馆的院落里。这样一对执手相携、卿卿我我的老夫少妻,曾经为我们演绎了一段生死相依的爱情故事,撩得后人荡气回肠、感叹唏嘘!王朝云十二岁在杭州成为苏东坡侍女,长大后被收为侍妾。在苏东坡最困顿的后半生,王朝云一直陪伴左右,万里相随,九死不悔,其情其意,可圈可点。但不幸的是,王朝云被扶正后仅仅过了十一年,便因病一瞑不视。遵照王朝云的遗愿,苏东坡将亡妻葬于惠州西湖孤山南麓栖禅寺大圣塔下的松林里,并写下千古联句“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此后,苏东坡一直鳏居,再未婚娶,王朝云成了苏东坡凄凉晚年唯一思恋的人。

从孤山走下来,桂瑾萱一直沉默不语。他们走到路边一处长方形的石凳旁,停下了脚步。

丁一松掏出餐巾纸仔细地擦了一下石凳的表面,然后伸手一指石凳,不无夸张地做了一个请坐的礼让姿势。桂瑾萱微微地一笑,便坐了下来。丁一松也紧挨着她坐下。

沉寂中,丁一松忍不住地扭脸打量了一下桂瑾萱的脸,发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像湖水一样的清澈明亮,但瞳子里却流淌出淡淡的哀伤。

“怎么了?宝贝,身体不舒服吗?”

“王朝云太痴情,结果却很凄惨……”

“哦?你在想这件事情呀?”

“痴情的女人都很惨……”

“你是不是痴情的美眉呀?”

“你希望我是痴情的美眉,还是希望我是不痴情的美眉?”

“我当然希望你是痴情的美眉了!痴情的美眉不但让人着迷,而且让人心疼。不过,我希望你只是对我一个人痴情……”

“男人都是这样,自己朝三暮四,却希望自己的女人痴情。”

“你到底是不是痴情的美眉呢?”

“不知道……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你就说一声是吗,让我也高兴高兴!”

“不说,就不说,你自己感悟好了!”

逛完惠州西湖,已经到了中午,丁一松和桂瑾萱肩并肩地往西湖的大门口走。

虽说是冬天,北方早已冰封雪飘,但这里的气候却湿润、温暖,有一些美眉还穿着裙装。

到了大门口,桂瑾萱伸手挽住了丁一松的胳膊。

“中午想吃什么?”丁一松问。

“别太破费,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出了大门,两个人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餐馆。

小餐馆里人很多,靠近墙角的一张桌台上,有几个美眉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美眉们穿戴都很时髦,但有品味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们穿的都是地摊货。尽管穿着地摊货,可她们朝气蓬勃,言谈举止充满了青春的魅力,还是令人艳羡。

丁一松和桂瑾萱在旁边的一张桌台坐下来。他俩没有点炒菜,而是一个人要了一份牛肉煲仔饭,吃进去。

吃完饭,丁一松和桂瑾萱又溜溜达达地逛了一会儿街,两个人都感觉腿有些疲软,便打的往家返。

相亲相爱的小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推进着。

然而,时间不长,桂瑾萱的情绪就有了变化。

临近春节的一天下午,桂瑾萱到附近的超市买了西红柿、茄子、芹菜,又买了一条鲈鱼,一小坨瘦肉。

回来后,她就钻进厨房里忙乎开了,等丁一松下班回来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清蒸鲈鱼、红烧茄子、芹菜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四个菜。

“今天有什么喜事呀?你做这么多菜?”丁一松纳闷地问。

“没有什么喜事……你辛苦了一天,想让你补一补身体……”

“再补我就成大肥子了!”

“大肥子我也喜欢……”

两个人坐在桌前,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吃过饭,清洗完碗筷,他们又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一部爱情电视连续剧。

丁一松看电视剧并不专注,一会儿看看桂瑾萱,一会儿看看电视剧,两边都想光顾。他老是向她问着什么,一会儿问电视剧好不好看啦,一会儿问这个女演员漂不漂亮啦,弄得桂瑾萱也无法专心看电视剧。不过,桂瑾萱对他的提问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只是态度不冷不热;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答过以后便继续看电视剧。电视剧演完后,桂瑾萱突然婉转地说出了离开这里的意思。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要走?”

“嗯……”

“我不让你走,真的不想让你走。”丁一松吃惊地看着她,竭力挽留她。他喜欢跟她在一起,更喜欢和她在爱情的花园里徜徉。因为他才刚刚开始爱她,到现在还没有爱够。

“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但是我现在一无住所,二无工作,像一个小混混。我不想耽误你,更不想当寄生虫。我如果不走,你现在不讨厌我,将来也会讨厌我的……”桂瑾萱的头靠在丁一松的肩膀上,声音流露出悲伤的味道,心里也泛起了酸楚的滋味。

“不讨厌,不讨厌,真的不讨厌!我才不管什么寄生虫不寄生虫、小混混不小混混呢,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求求你,别走了,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我在仲恺开发区找了一份工作,住在这里上班也不方便。”

“什么工作?”

“在三星电子做办公室文员,包住不包吃,薪水一个月三千多。”

“你春节过后再去上班好不好?”

“不行,就是春节前这一段时间才有空余岗位,春节后就没有机会了。”

“那你春节都不回家了?”

“是的。”

“那……你的意思,我们就这么分手了?”

“我也没说分手啊?我只是说我要离开这里。你要想我了,就约我,或者到仲恺开发区来找我,从麦地路乘车到那里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看来……你已经考虑好了?”

“嗯,差不多吧。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可是为了生活,我们只能这样……”桂瑾萱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别哭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在一座城市,只不过离得远一点……我没事就去找你,好不好?”丁一松用手指抹去桂瑾萱脸上的泪水。

“嗯。你千万别把我给忘了。”

“不会,不会。我怎么舍得忘掉你呢?你长得这么白净,这么乖巧,这么漂亮,哪个帅哥见了你都不会忘记的……”

“今晚我要好好地爱你一次。”

“一次不行,两次……”

“不,我要爱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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