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之原，在自己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师父提起过，海天之原，是一片极为辽阔的地方。
素弥轻声问道：“毕真，你有到过海天之原吗？”
毕真道：“我啊，大概是我极小的时候，来过这里一回。那时候，姑奶奶还是冰天雪阁里的大祭司呢！大约是二十多万年前的旧事了，我都记不太清了。”
素弥道：“你可见过仪欢公主？她长得很美吗？比师父还美吗？她和孟章君是怎么认识的啊？是传言之中的在海天之原认识的吗？”
毕真笑道：“你一下问这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素弥笑道：“你慢慢说就是了。”
毕真想了想，道：“我来海天之原的时候，便是和我母亲一起来的，来见我的姑奶奶。那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吧1听说后来她便跟着孟章君去了八界五山宫了。我也不知道传言真假，但是，姑奶奶在海天之原认识了孟章君，也是极有可能的。姑奶奶生得极美，比我母亲和表姐都要美的。”
素弥笑道：“那，是我美？还是仪欢公主美？”
毕真笑道：“你这就是为难我了。这哪里有可比性呢？”
二人说着，便来到了海天之原的一处地方。
只见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柔软的青草铺满了一地。青草尖上，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美丽而梦幻，充满了新生的气息。
远天之上，几只不知名的飞鸟，轻快地划过湛蓝色的天空。留下一片又一片洁白的云彩。
素弥看看天空，又看看草地，笑道：“织女的云锦，还是从前的花色呢！”
毕真笑道：“你也觉得她一点儿进益也没有吗？”
素弥道：“是啊，不过，有时候想想，织云锦这样的事情，织女心里，自然是有分寸的，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毕真道：“也是。”
素弥心里欢喜，她将鞋子脱了，露出光洁的脚背，笑着对毕真道：“草地上真舒服。”
毕真笑道：“想不想一起赛跑？”
素弥点点头。继而，在草地上飞快地跑了起来。
毕真笑着看着她奔跑的身影，将她的鞋子拿在手中，跟在她的后面。
不知道跑了多久，素弥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道：“真痛快啊！”
毕真已然跟了上去，笑道：“其实从前在九界天，我们都是不兴穿鞋子的。”
素弥笑道：“为了更好地奔跑吗？”
毕真笑道：“算是吧！那时候，草地比起现在要多，想人间的地毯一样，又舒服极了，没人会想去穿鞋的。不过后来，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去了凡间一趟，在凡间看到了鞋子。回来之后，便开始穿从凡尘中得来的鞋子了。再后来呢，鞋子在九界之中，便慢慢普及了。”
素弥笑道：“原是这样！现在在沃野还有一家鞋店呢！阿水说，那里的鞋子，都特别漂亮！”
毕真道：“过几日咱们一起去沃野逛逛吧！沃野那边，我都没怎么去过的。”
素弥低声道：“怕什么，不是有成远吗？”
毕真挑眉，笑道：“你知道成远是沃野那边上来地仙？你是怎么知道的？”
素弥笑道：“我自然知道，阿水可是沃野上来的！”
毕真笑道：“哦，这么说来，兮水和成远是旧识啊？！”
素弥道：“兴许成远地仙早已经忘了呢！”
毕真笑道：“谁知道呢！你看！”
素弥顺着他的指尖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群雪白的飞鸟，匆匆飞过。
素弥道：“那是什么鸟儿啊！”
毕真道：“看起来像是花神的雪灵鸟呢！大约是在为百花仙子们送信吧！”
素弥道：“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九界天中，还有一位掌管着众位花仙子的花神呢！花神这些年深居浅出的，大约小辈的神仙，都不尽认得她了。”
毕真道：“花神大概是伤神了吧！当年玉皇大帝离开九界天的时候，花神大概便已经心死了吧！听闻花神这么多年来，同后土娘娘，都不怎么来往的！”
素弥道：“花神本是玉皇大帝的亲姐姐，这样尊贵的身份，如今却被人遗忘了，想想我就觉得惋惜。日后若是找到了花朝，我便带着他去花神宫，拜见拜见花神，请花神赐一个吉祥如意的小名。”
毕真听得素弥提起花朝，心下微微有点儿伤感，道：“我跟你一起去。”
素弥笑道：“你怎么不说，我要是这样开了先河，花神宫以后去求名的人多了去了，花神说不定也要闭门谢客的呢！”
毕真道：“你说得在理啊，花神的身份，比起我母亲和姑奶奶，甚至是表哥，都是要尊贵些的。可惜，表哥这些年所作的事情，真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素弥的笑意敛了几分，道：“倘若是换了一个人的话，不知都进了九幽地狱多少次了呢！”
毕真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道：“也不知道，紫微帝君和青华帝君，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来，对须弥殿也是不闻不问。算了，先不谈这个了，阿弥，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素弥点点头。
忽而，素弥看见了草地上的一片橘红色的花瓣。
素弥弯腰将花瓣捡了起来，喃喃道：“毕真，看来附近有凌霄花。”
毕真笑道：“大概，这儿离一个地方，很近了。”
素弥道：“是哪里？”
毕真道：“跟我来。”
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了一处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身份小巧的房子跟前了。房子的四周，都开满了橘红色的凌霄花。
素弥问道：“这是哪里啊？”
毕真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我依稀记得，那日就是在这儿，见到我的姑奶奶的。”
素弥道：“这屋子布置得挺美的，想是仪欢公主的手笔？”
毕真道：“我也不很清楚，咱们进去看看吧！”
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素弥皱皱眉头，道：“这里大概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毕真干净利落地将一些蛛网收拾了，可屋中的尘埃的气息，还是无法被掩盖住。
素弥道：“这儿的红尘味儿挺重的。”
毕真没有说话，却将案几之上的一张白色的宣纸拿了起来，道：“这上面似乎有字。”
素弥凑了过去。
“婉婉，你去哪里了？”素弥念到。
毕真笑道：“看来这儿还有别的人住过呢！婉婉，是个好名字。”
素弥在屋中走了几步，忽而看见了一件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素色的衣袍。她小心地衣服拿起，笑道：“瞧着这衣服，倒像是我的。”
素弥慢慢将衣服摊开，只见衣服的尺寸，却比自己的，小了许多。
毕真看了看衣服，道：“这衣服袖子上，似乎有字。”
素弥仔细瞧了瞧，便看到了袖子上用极为清淡的颜色的丝线，绣着“婉婉”二字。
素弥笑道：“这是婉婉的衣服。针脚还很细密呢！看样子，是婉婉的母亲做的。”
素弥说着，便将衣服重新又折叠好了，细细放好。
毕真道：“表叔的名字，是叫云柏啊！会不会是表叔的相好？”
素弥道：“这我哪里知道！兴许是你记错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