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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十三年的受难换来最后一个拥抱(8)

天色依旧乌脏如炭,星光隐逝。天亮前,最黑的一段。枯叶子在地上是黑的,树顶的鲜叶也是黑的,黑色的鸟在黑色的巢间,凄烈的动物叫声全是黑的。黑风推得树丛乱响,涛声一片,是有整个的海洋摁在头上。深海底,不动地静坐着漩涡风眼,死静死静。片刻后,眼眨了眨,陡一震,发现自己靠着棵树坐在地上。江楚寒也想不起是如何坐到此处来的,不知道已是身在近山巅的密林边缘,更加不知一夜流逝。依照其感官性的时间,只不过自觉极短暂地休克了一瞬,一瞬后,便已倚树席地而坐。他听着头顶的海水倾向西又倾向东,往内心倾落下注注潮汐。将那个名字——如同它曾从蓝天上坠落一样——从他心间往上涨,披着滚滚的灵魂之涛,践约的海神分波踏浪,由最底部升起了:锦瑟。

舌尖涌出这个名字,大大小小花色繁多的各样福祉,就全跟着升涌而出,是伴随着女神的浪朵、彩贝、花雨、仙乐海底山巅,人间天上。幸福淹没了江楚寒,壮丽到使之无所适从,好久好久以后,方才懂得牵动笑肌,多此一举地闭起眼,小心而有力,拢住了坐在怀里的人。“小坏蛋,你叫我想得好苦啊。”是因不断填入的幸福,将满腹的苦水逼出,又低又慢,开始吐,“十几年了,也不知你是胖了、瘦了,过得好不好。回回吃饭,我都忍不住想,不知道锦瑟这会儿吃上饭没有,合不合胃口,担心下人作践你,端剩饭给你吃。一变天,我就怕,怕你没过冬的衣裳,炭不够,万一再冻病了,也没个人操心给你请大夫。到了夜里,我就更害怕,怕你又做噩梦,到时候魇在梦里头干哭,连个叫醒你的人都没有,哭醒来,四周那么黑。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就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嗯?连给我带句好都不知道,就让我,天天这么悬着?”说着却又笑了起来,向里收紧一对臂膀,“是我傻,你怎么会忘了我?你是我的。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天。现在好了,都好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永远都不分开了。我带你回去,回家,墨儿和旺财都在家等着呢,到时候他们见了你,可不知得有多高兴。你多久都没见过两个孩子了,嗯?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有自己的孩子了。如今,咱们已经有两个大侄子、一个孙女、两个孙子,哦,小小还给咱们生了一对外孙女呢,回头都叫抱来给你看。这以后,墨儿他们早上来请安,你可再不好意思睡懒觉了吧?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要说起来,可真快。”笑着,打量起来,无奈太黑,只能看见一尊黑影,“怎么了,锦瑟,怎么净我一人说啊,半天了你都不说一句话,嗯?哦,生我气了是吧,气我那些个荒唐事?是我不好,我闹得太不像话了,可我、我不是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吗?我、我不那样,实在是,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着。乖,别生气,啊,你回来,我谁都不要了,我把他们统统打发走,再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姨娘相公了,我就你一位太太,还同以前一样,就你一个,你跟我一起住,就住我房里,要添什么让孟总管去办。依我看哪,先得给你添几座书架。我是一上年纪,连样子都懒得充了,满屋子里除了刀谱,那可是一本像样的书都找不着。怎么了,锦瑟,嗯?真不理我啦?你、你甭这样啊,有什么你说话,弄得我怪心慌的,你说这——咝,火石也不知丢到哪儿了,这黑咕隆咚的我又瞧不见你,怎么了,哭了?没有哇,那是怎么了,啊?你给句明白话。”急喘一阵,复又长抽一气,“哦,我懂了,你是气我没去看你吧,是不是?是不是为了这个?我、我去了。咱俩分手的第四年,我去、去他那儿看你,你没看见我。我躲在一边,瞧你样子挺开心的,比跟我在一起开心,我也就,没再去打扰你,也替你高兴。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瞧见你开心,我也开心,可我,我又、我又特别难受,难受得不得了。我、我根本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回去他身边了,那就是、不想再跟我有任何关系。我也——除了以你的丈夫——我不知道,也没法子再以别的身份面对你。你知道那天我坐在他对面。锦瑟,我没法子再去见你。你让我怎么见你?后来我也想过,想把你抢回来,告诉你:全天下,再没人敢跟我作对,没人能伤害你了。但我又一想,我有什么,能拿来跟你作保,让你再信我一次呢?毕竟,每次我都让你失望了,不是吗?我想着,既然你一切都好,也许还会在那么笑的时候,心里想起我,念着我的好,盼望着如果能换一种境遇,可以是我江楚寒,平平安安地陪着你过下去,那就十全十美了,不也挺好么?干吗非得强迫你跟我在一起呢?要真在一起,说真的,我还确实没多少把握,能让你过得比在那废园子里快乐。反正我们最后那一段,我是从没见你像那样笑过。我不想你后悔,不想你怨我,逼你待在你讨厌、你害怕的地方,每天晚上看见我的时候想的却是——也就是他了。这件事,是我自私,对不起,原谅我,嗯?要是我知道,要是我早知道你愿意回来呵,不说这个了。好容易今儿见了,怎么叨叨开我了?跟我说说你锦瑟,嗯?这十几年你都怎么过的,受委屈了吧?都告诉我,乖,跟我说说,锦瑟,乖,我求你了,你说句话成不成,啊?这是怎么啦?我还有哪儿惹你不高兴啊?要不,要不就是为了你叔叔那档子事?那事真不能怪我,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听我跟你说啊”

说啊说啊,长似更漏。经年累月的点点滴滴,一滴滴地漏下去,催亮着天。“怎么了,那还有什么事啊?哦,盐城龚家的案子吧,是这么回事你得相信我,锦瑟,我不得不这么做了你是知道我的,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这样的我承认,那回我是做得太绝了,不过到那晚上我才听说的可是总归好像要不然难道况且即便究竟究竟是怎么啦,啊?”

语气中的耐心、底气犹如沙粒,漏到见底。江楚寒喘得声大如牛,为了压制上蹿的火气,拧脸旁视。不知何时,左手不远处已现出了一片林间空地,自正中升起一圈清新的苍白之光,幽微而不可察地正在挨个儿推醒每样轮廓、各式色泽。从阴影中唤起曾倒下在黑暗里的树、草、野花,再将还没睡够的绿、灰、黄、淡粉、蓝强拖硬拽地推上枝头。第一对鸟被惊醒了,喳喳喳地叫起来,你唱我和的。

快天亮了。亮光使得江楚寒感觉安定,面色随之和缓,“锦瑟,我有什么错处,你尽管打我骂我,你这样对着我算什么?回来了,又一句话不肯说,对我不理不睬的,你让我——”断了话,惊疑地盯住自个儿的手掌,盯了大半天,把它向外举出去,迎着亮。于是,血红色张着呵欠,掀开空气的被窝,爬出来。爬上他残废的左手,甩都甩不掉地爬上了掌心、指腹、指尖,爬进各条指甲缝。块块都蓬头垢面,脏成了浅棕色。猛一下,仿佛叫人给扣了喉似的,低重的异响由江楚寒的胸膛拱出。他张开嘴,又将手从高处拖回来,放到鼻子跟前嗅嗅,熟门熟道的气味。脸庞一低,他就在怀中人身上辨出了一道由胸至腹的深长血线,将手抖索着自上掠过,“你不是——不理我?你是——死了?谁杀了你,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去杀了他,我杀了他全家——全族!我要灭他九族。谁干的,谁?”恶火冲天地盯着左手,逐渐地,就像在梦中一样,最可怕的事发生了:想起来了,他什么什么都想起来了。口腔后壁被撑开,干呕一般,好半日,才往外呕出了一个又短又干燥的“啊”!紧接着,丧失了语言功能的江楚寒就只剩这一个字了,时而沙哑时而尖利,时而短促时而漫长,极高或极低,痛苦地呻吟或悲怒地咆哮,伴着盘旋在左峰右谷之间的回声,直至最后,演变成一种闻所未闻的、人兽无分的大嘶吼。所有的鸟雀皆遭恫吓而飞,只遥遥地从山那边,递过不知什么兽的挑衅或是应和,隆隆的音波震彻山谷。头顶的海洋已成金黄,从叶缝间冲下来束束的金瀑布,野花升起了香。

几缕金光斜悬在江楚寒眉间,照出残血。血在皱纹里凝得深重,仿佛是专程用鲜红色一道道地描出来,横亘在前额,又丝丝斑斑地盖了满脸,盖进胡楂。随着面部的扭曲更显触目,连是谁的血都不知道。尽管枉费几多气力,人却说什么也哭不出来,烧干了眼,一滴泪也逼不上来。整个人已是一堆恶风里的、焚烧在永存当中的灰烬。

锦瑟死了。世世代代茫茫皑皑由大地间经过的无数人群,所有死者、生者、未生者、将死者,上至史前,下至人类灭绝之日,近至此地,远至虚无缥缈仙乡,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这么一个锦瑟,死了,被他亲手所杀。

他干得可真漂亮。

曾经闲来无事之时,也遐想过最终下场:被投毒、被绞杀、被身下的裸女一刀入心、被几十个大汉斩成肉酱哪怕像他曾经干的:剥皮、抽筋、全身凌迟、烫阳物、开脑髓、喂粪便什么都行,无论报应怎样惨烈,他也不在乎,没所谓。他忘了,没所谓的不叫报应。这才叫报应,一如既往地令他身披别人的鲜血,自己毫发无损地感受着。死在他手下的每个人,上千万份曾由他加诸于他者的悲痛,此刻均已一分不差,于他头顶三尺齐聚,总量相加地还给他自身,去背负、去品尝。

隔着林地,小半块朝阳在山脊升起,拍涌出熠熠的光之巨浪。日出将江楚寒映成了半边金、半边黑,交界线不住地在其鼻梁上抖换。他无法不去拟想,临终前锦瑟感受到的痛苦,而她甚至不会有时间认出那柄带给她无比剧痛与恐惧的凶器,是她曾亲手抚摸过、一度夜夜陪在她枕畔的。如果生命垂危之际,她会有余力想到他,也绝想不到,在她生死攸关的一刹,他离她是那样近,只隔一块薄薄的木板,背贴背。江楚寒面上的条条血线百般裂变,竭力想喷发内部的浆火。哭不出,只好笑,笑到了树干打晃,将一双臂膀往里收牢了再收牢,搂、拥贴、爱抚,抖着手来回抹拭那伤口,只不知怎样能把心爱的人给抹回原形。再不知该去找谁寻仇,不知道,现下他手中无上的权力,究竟要取走谁的性命才能使自己快意一瞬。也许什么都不用想,只用活活地咬死自己,一块一块断骨碎肉,打从腔子里生出只利爪,从里到外把自己扯空,五脏六腑全扯干净,那才好。满颈的筋都拧憋着,江楚寒冲向半幕掩蔽在林后的天空,再一次地,用尽全力咆哮起来。

阵痛的太阳涌起了一半,像颗刚遭剖出的心。而在体内的某颗心,则正带着其衰弱的主人,日薄西山地向下坠,直直坠往地狱之火舌。利用仅剩的几分精神,江楚寒托起怀内之人,手架着坐直,再看看。到现在,他也还未曾将她好好地看一眼。烈光之下,如似铺金,从未有过的明丽、清晰。面颊硬成了大理石,间或散布着点点血迹,但仍是她,至少是残膏剩馥的她。兴许对妙常看太久了,以至于用了一小会儿,江楚寒才适应真实的锦瑟,将她重新地嵌套进记忆。一点不错,正是她。瘦得已发尖的蛋形小脸、清阔的额、淡烟眉、浓睫毛、秀挺的鼻峰与精致的鼻翼各个特征,都因年月的逝去而更为显著。并且,最令他温情无限的是她看起来老了,真老了,毕竟也三十六岁的人了,血都难掩松弛的眼袋、一条条淡划在眼角的纹。不对头!正在进入昏迷状态的江楚寒猛一下子清醒,双眸张大,注意到一件极其明显、他却才刚刚发觉的不对,太不对了。弄得他空白了大半日,只会呆呆瞪瞪地瞅,末了已不再能瞅清,视力迅猛地恶化下来,只得靠幻觉。如同看她的第一眼,一刹那间,无数的残片在脑子里放烟火似的同时炸开。曾经亲见、包括从未见过的画面,浮着光地一一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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