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会议室开会的裴尧在听到连译所说的话之后,瞳孔一阵紧缩,心跳陡然漏了几拍,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全身的血液好似停止流动了那般,大脑一片空白,停止了全部的思考。
华园路。
那个地方不是漠茶的出生地吗。
怎么会突然去那个地方。
她可没有跟提前跟他说要去老家啊。
这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怎么办,那个地方他还没有确定好是否解除了危机。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子,那时候连带着就叫连译一同确认了。
然后,现在的话,当今之计只有阻挠漠茶去老家这条道路了。
裴尧想到这里,眸色一沉,脸色冷了几分,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缓缓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往会议室的外面走去,就在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停了下来,冷声道。
“散会。”
话音落下后,裴尧没有丝毫理会身后一群人会是怎样的反应便往走廊深处走去,对着电话那端的连译冷声命令道。
“连译,我要你现在无论如何,不惜任何手段,将漠茶即将前往华园路堵得水泄不通,千万不能让她到达华园路知道了吗,我现在立刻就过去。”
裴尧挂断电话后,立刻往停车场走去,坐上车后,下意识的想要打开漠茶手机里的定位系统的时候,蓦地想起她的手机之前坏了,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她买新手机。微眯着眼眸,眸底闪过一丝懊恼,重重锤了下方向旁,而轿车因此发出警笛声,回荡在偌大的停车场。而他置若罔闻,蓦地猛踩油门,将车速飙到最高,轿车宛若闪电般往公司外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排尾气。
裴尧双眸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攥着方向旁的手,清晰可见那暴跳如雷的青筋,骨节泛白,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而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难以落下。
拜托了,再快点,再快点。
至少要抢在茶茶到达那个地方之前,见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不然,他害怕他会因此失去茶茶。
该死的,他之前都发誓不会让茶茶身处险境之中。
怎么才刚说好,就出了这样的事。
茶茶,你一定要等我啊,我很快就来了。
裴尧在心底暗暗说道,眸色一沉,将油门踩到底,超过了一辆辆轿车,丝毫不在意下一秒很有可能因为超速行驶而撞上前面的车辆,而他的车后,是紧随其后的警车,而他置若罔闻,只在乎那生死未卜的漠茶。
此刻,距离裴尧的轿车百米开外的道路,却因为前方道路突发爆炸的原因,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无数轿车纷纷堵在马路上,将宽敞马路堵得水泄不通,就连行人想要通行都成困难。一辆辆消防车从应急车道往爆炸地点急速驶过,消防车上安装的红灯闪烁着,警笛声在清晨的城市中回荡着。
坐在出租车内的漠茶着急的看着前方堵得寸步难行的车流,急得频频蹙眉,贝齿咬紧下唇,葱白手指不断搅动着,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按照现在这种路况,至少需要堵好几个小时。
而这几个小时内,她要是没有赶到的话,神秘人会不会以为她不去了,而将那个小男孩杀了。
不能,她不能再这样子浪费时间了。
每过一分钟,就意味这小男孩的生命更加危险。
而解决这个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跑到那个地方。
漠茶想到这里,眸光一凛,暗暗决定着什么事情,缓缓从钱袋中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车座上,急切的对司机说道。
“师傅,钱在这里,不用找了。”
漠茶说完后,立刻打开车门走下车,对司机的叫喊声置若罔闻,往华园路跑去,绕过前方堵塞的马路,来到一旁的车道,在略显拥挤的车道上狂奔着。白皙小脸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沿着她的额头缓缓滑落而下,额前刘海被汗湿,发丝被微风扬起,凌乱在半空中。可这些她都无心去理会,不断在马路上奔跑着,即便小腿隐隐抽痛着,全身的力气在逐渐耗尽,甚至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越发困难都没有停下步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漠茶总算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华园路,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疼了,眸光落在地面上那滩干涸许久了的血泊,鼻息间似乎还能够闻到那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缓缓垂下眼睑,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尖锐指甲深陷皮肉之中,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可是这点痛却无法将她从过往回忆中拉回来。良久,缓缓深吸一口气,借此缓解心口的窒息和疼痛感,缓缓睁开眼眸,眸底一片清明,迈开步伐往厅门走去,推开紧闭的房门后,扑面而来的一阵灰尘,呛得她止不住的捂着嘴一阵咳嗽,微眯着眼眸看着里面的情况。见客厅里空无一人,心口控制不住的一颤,小心翼翼的迈开步伐往里面走去,却不想,就在她迈开步伐顷刻间,厅门猛地被关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吓得她立刻回过头看向紧闭的厅门,瞳孔难以置信的一阵紧锁,一股寒意蓦地从背后席卷而来,令她控制不住的全身轻颤着。
就在漠茶怔楞的时候,一阵男孩的哭声蓦地从楼上传来,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哭声极尽凄惨,回荡在偌大的别墅内,令闻者心惊胆战,心生恐惧,不敢上前查看情况。
漠茶听着男孩凄厉的哭声,狠狠蹙眉,眸底尽是痛楚,胸口闷痛闷痛的,窒息感是那样的强烈,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样的困难。缓缓仰起头,望向楼上,眸色深沉,朱唇紧抿成一条线,僵硬的迈开步伐往楼梯走去,来到楼梯面前,一只脚刚踩在布满青苔的阶梯上,楼梯便发出嘎吱一声,在幽闭的空间尽显惊悚。心口一紧,僵硬的迈出另外一只脚踩在那上面,果不其然,楼梯再度响起嘎吱一声,令她不禁担心下一秒就会崩塌,而她整只脚深陷木质阶梯之中。
漠茶深吸一口气,继续迈着步伐,很快便来到了二楼,眸光在每一间房间搜寻着,见每一扇房门都是紧闭的,而且男孩的哭声似乎离自己的距离很近,这说明他被绑的房间可能就在这些房间中的其中一间。微眯着眼眸,缓缓迈开步伐,来到她面前的一间房间,推开门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丝毫不见男孩的踪影,而男孩的哭声还在持续回荡着,不曾停下。
而直到这个时候,漠茶也察觉出了些许异样,听着那哭声,眸光渐渐转冷,柔美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笑意冰冷如窗外的寒风。
任何人在嚎啕大哭的时候都会因为哭久了也缺氧。
而缺氧了的话自然会停下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而这一情况更别提出现在一个未成年的男孩身上了。
也就是说,这哭声十有八九是假的。
是有人故意用录音机放给她听的。
而这个人想必就是那个神秘人了。
不过她不懂,那个神秘人费尽心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漠茶想到这里,眸底寒光乍现,淡漠小脸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缓缓转身,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放在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在幽闭空间显得格外惊。听着那电话铃声,柳眉蹙起,脸色凝重,心跳陡然漏了几拍,她记得这电话早就被停了才对,怎么会时隔多年再多也响起。
不知道电话响了多久,几秒后,电话铃声倏地停止了,嘟嘟嘟几声后,一道经历过处理的声音响起。
“这栋别墅已经被我从外由内反锁了,你是出不去的,现在立刻来隔壁房间。”
话音落下后,电话便被立刻挂断,而漠茶怔楞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瞳孔一阵紧缩,心脏停止跳动,好似置身于冰窟中那般,寒意阵阵袭来,冰冷刺骨。半晌后,缓缓垂下眼睑,一股怒意倏地被点燃,暗暗咬紧牙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断的收紧再收紧,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的情况。
良久,漠茶缓缓睁开眼眸,迈开步伐往隔壁房间走去,来到走廊外面,眸光搜寻着,右边是刚刚那间空房那就是说神秘人口中所说的很有可能就是左边这间了。眸光一凛,缓缓朝隔壁房间走去,葱白小手缓缓转动着生锈了的门把,走进去后发现这间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心口骤然一颤,屏住呼吸,怔楞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漠茶隐隐听到播放器播放的声音,紧接着,一阵令她熟悉到心口为之撕裂的声音响起,僵硬的循声望去。下一秒,在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投影机时愣住,瞳孔一阵紧缩,脸上血色尽数褪去,画面里正在播放着五年前的那件事。
伴随着画面的播放,那些曾经的过往顷刻间被唤醒,记忆的碎片在不断的聚集,拼凑,重合,直至形成一副完整的拼图。
下一秒,漠茶只觉心脏停止了跳动,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耳畔还在回荡着那些索命的警笛声,倏地,眼前一黑,重重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房间那敞开的房门被缓缓阖上,隐隐听到有人落锁的声音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隐隐能够听到那猖狂的笑声,伴随着投影仪播放的声音,在这栋别墅内尽显惊悚,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