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漠茶闻言,瞳孔一紧,蓦地,倒抽一口冷气,全身宛若遭受雷击般,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心里惊涛骇浪,难以置信的看着裴尧。两排贝齿相互摩擦着,两道愤怒的火花从眸底迸射出来,额头青筋暴跳如雷,两只小手再度攥紧成拳。
裴尧是脑子被门缝夹了还是失忆了。
她可不记得自己睡了他。
还有昨天晚上明明是他睡的自己,今天却反过来说是她睡了他。
而且睡这个字本身就有问题。
怎么说得她好像很享受这一过程一样。
她恨不得把裴尧千刀万剐来发泄心里的恨,怎么还会去享受。
全程,她都在激烈的反抗,没有丝毫享受的感觉。
甚至在他身上落下了撕咬的痕迹。
他是准备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并且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是吗。
他果真是一个疯子。
而佘蒙在听见那句话后,心跳蓦地漏了几拍,瞳孔一紧,撑着茶桌的手蓦地一滑,整个身体险些扑在茶桌上好在他及时用手掌撑着茶桌才避免了这一情况的发生。脚步站稳之后缓缓转身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拧眉,眸光一冷,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语。
裴尧在看见漠茶与这个陌生男人在一起的画面,而且他们的交谈的样子还很开心的样子。
很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眼眸微眯,眸底闪过一抹冷光,幽深瞳孔惊涛骇浪,寡情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浅浅弧度,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放置在身体两侧的大手不自觉的攥紧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钢牙相互摩擦着,好似要咬碎牙齿般用力。
从漠茶离开总统套房后,裴尧一直在屋内徘徊着。
脑海中都是她临走前步履艰难的样子。
一股疼痛由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她到家没。
到家后有没有好好休息。
有没有像上次一样挠自己的手臂。
天知道,在他看见她手臂上那些红痕时,心口真的好痛。
知道她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已经达到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清除他留在她身体的味道。
可是,就算她不断的挠自己,也还是无法彻底抹去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
因为她的血液里残留着自己的痕迹。
一个永生难以抹去的痕迹。
在得知她的位置后,立刻驱车来到这里。
却不想看到的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的画面。
看着她那浅浅,毫不掩饰的浅笑,内心被震撼充斥着。
没有想到她笑起来竟然是这么的美。
而自己,从未看到过。
她面对自己时,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就算是笑,也是那种包含讽刺的冷笑。
她笑了,可是那抹笑意却是不属于自己的,给了另外一个他不知姓名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要跟她抢漠茶吗,别开玩笑了。
他裴尧看上的东西将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其他人没有资格跟他抢。
要是有人愚笨到跟他争夺东西的话,他将用尽手段,铲除眼前的障碍。
想到这里,长腿一迈,来到佘蒙的面前,幽深瞳孔紧锁他那张妖孽的俊颜,心口不由得没有底气。
他看起来比他年轻多了,要是漠茶嫌他老,而喜欢上这个小鲜肉,他该怎么办。
生平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年纪,要是自己再年轻几岁,或许自己的心就不会这么摇摆不定了。
不行,他不能放弃,年纪不成问题,他比这个人成熟有魅力,一定会让漠茶对自己死心塌地的。
想到这里,似乎有了信心,眸底闪过一抹坚定,伸手便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料,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幽深瞳孔紧锁那张带着稚气的脸蛋,薄唇轻启。
“我警告你,离漠茶远点,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冽至极的话语好似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那般,危险至极,带来一阵浓厚的血腥味,而他所说的严肃,认真到极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就连攥紧佘蒙胸前衣物的大手也逐渐加重力道。而佘蒙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被裴尧不费吹灰之力提起,修长双腿悬空地面。
佘蒙见自己被提起,瞳孔一紧,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危险靠近自己,眸底闪过一抹震惊,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而现如今,自己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这样做了。
这真的是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力量。
不过佩服归佩服,他一进门就说茶茶睡了他,这句话他是绝不相信的。
他眼中的漠茶是一个洁身自好,不与男人乱发生关系的好姑娘。
而这个男人却说茶茶睡了他,他是出门没吃药还是怎样。
要撒泼也不要来这里闹,还来侮辱他家纯洁的茶茶,真是不知死活。
还有,他现在竟然叫自己离漠茶远点。
呵,好笑,他佘蒙岂会听一个疯子说的话。
他与漠茶要怎样轮得到他做主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低沉且磁性的嗓音从佘蒙那紧抿的薄唇中溢出,笑声极具讽刺意味,而那幽深的瞳孔也闪过一抹冷意。薄唇微微扬起,将手搭在裴尧那只攥紧自己胸前衣物的手狠狠甩开。
转身绕道来到漠茶的面前,将自己的臂弯放在她那白皙的脖颈处,另外一只大手还放在她那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头还埋在她那颈窝处。在漠茶逐渐转冷的眼神中,像一只爱撒娇的猫咪般轻轻供着,表情可谓是享受至极。
裴尧见状,心底的酸味更重,就跟打翻醋坛般,放置在身体两侧的大掌频频攥紧成拳,两道愤怒的眼神从眸底迸射出来,狠狠射在漠茶那张淡漠的小脸上。
漠茶,我给你十秒钟时间推开那个男人。
可是,十秒过去了,漠茶还是没有推开佘蒙,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丝毫不在乎那和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
裴尧眼眸危险一眯,眸色比以往更加深沉,眸光冷冽如冰,本就冷峻锋利的脸部线条因为极力遏制怒意而更显锋利,好似一根随时都能崩断的琴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好似一头即将苏醒的雄狮般,危险的气息是那样的明显,令人难以忽视,也心生畏惧。
漠茶清澈冷冽的眸光淡淡一扫,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就连那淡漠的眸光也没有任何一丝起伏。即便漠茶表面掩饰得再泰然自若,实则内心早已惊涛骇浪,心跳也因为接收到裴尧那冷冽如冰的眼神而漏了几拍,即便如此,却还要佯装泰然自若的样子。
要是自己表现的太激动的话,怕佘蒙会起了疑心。
到时候想要继续隐瞒下去怕是不可能了。
她现在只希望裴尧在佘蒙面前不要说太多有关他们之间的事。
佘蒙眼角余光瞟了眼裴尧那面罩寒霜的样子,薄唇微勾,看得出他很生气,可是,他生不生气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怕他,薄唇轻启。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离开她,好笑,我们形影不离了这么多年。”
佘蒙口中的形影不离这样亲密的字眼就像导火索般,将裴尧胸腔中不断压抑的怒火瞬间点燃,一发不可收拾怒火燃烧着他的四肢百骸,将他那仅存的一点理智燃烧得一点都不剩。
蓦地上前,来到佘蒙的面前,挥手朝他那妖孽的脸颊打去,他出拳的时候带来一阵劲风,眼神,表情可谓是狠辣至极,他是真的要打佘蒙。
一旁的漠茶见状,连忙站出来,将佘蒙护在身后,像母鸡护小鸡那般。紧闭双眸,屏住呼吸,等待疼痛来袭那刻,淡色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断吞咽着唾沫。
裴尧见她立刻护在那个男人面前,吓得瞳孔一紧,心跳漏了几拍,连忙停住,生怕那拳落在她那绝美的脸蛋上。眸底闪过一抹冷意,寡情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落在半空中的那只大掌不断收紧,再收紧,手上的青筋暴跳如雷,不断压抑着想要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她是疯了吗,竟然护着这个男人。
她就真的不在乎这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吗。
她不知道这样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吗。
要不是自己及时停了下来,她现在很有可能被已经被自己打了。
岂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站在这里。
她就当真这么喜欢这个男人吗。
喜欢到不惜冒着被他误打的风险也要护着他吗。
他原以为经过昨晚那件事,漠茶的身心便是属于自己的了。
却不想,自己得到的仅仅只是她的这个人。
而她的心,却根本不属于他。
她的护短,她的笑颜都给了另外一个人。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心酸的感觉。
原来心酸是这种感觉,今天终于知道了。
漠茶啊漠茶,你还真是教会了我很多感情。
愤怒,不甘,吃醋,心酸。
这些感情都是被他遗忘多年的感情。
如今,再次感受起来,竟是这样令他想要记在脑海里的感觉。
半晌,眼眸危险一眯,眸底闪过一抹痛楚,低沉且暗哑的嗓音从裴尧那寡情的薄唇中溢出。笑声带着悲凉和讽刺,好似一头战败的雄狮般,浑身上下散发凄凉的气息,眸光哀伤,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痛。
漠茶看在眼里,心脏因为裴尧这一突然的变化而微微抽痛,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疼痛。陌生的感觉好似潮水般,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猝不及防的感到心口一阵难过。
为什么,裴尧会露出这样伤心难过的眼神。
高傲如他,不是一向不会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前吗。
都说一个男人愿意将他的脆弱暴露在人前,说明那个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这一点,她是不相信的。
她怎么会是裴尧最重要的人,她只不过是他买来的一个人罢了,根本就不重要。
她可以忽视那眼神,忽视心口那异样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裴尧那忧伤的眼神,自己的心脏会跟着心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