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左右看了眼，除了小墩子，没人发现。
“那是什么？”
“你在这等我！”我把小墩子扶到一旁坐着，赶紧过去把暗器取下来，这纸条摆明了是给我的，会是谁？
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戌时，雨花阁一见。”
也没个署名什么的，不过这几个字字迹娟秀，应该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我赶紧把纸条揉成团塞嘴里嚼了，见个毛线，我算是怕了这后宫中的女人了，任何一个我都不想沾上，管她是谁，找我干什么，关我屁事！
“小川子，上面写什么呀？”
“白纸一张，不知道是谁恶作剧，你在这等着啊，我去尿尿！”我把暗器收进袖口中，走到茅厕扔茅坑里去，万事都得小心。
出去之后我赶紧扶着小墩子进屋，“差不多了，进屋吧，刚才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小墩子点点头，“嗯。”
晚上净身房来了个太监，自称是永寿宫伺候婉贵妃的张公公，小墩子以后就跟着他了，还说婉贵妃准许小墩子先养伤，好了之后再去伺候贵妃娘娘。
说完，他转身看着我，“小川子，贵妃娘娘有请，跟咱家走吧？”
“不行呀张公公，曹公公罚我禁足，我要是离开净身房，曹公公知道了会打我板子的！”
“怎么？难道贵妃娘娘的旨意你也不听？”
“要是曹公公知道了怎么办？”
张公公一听怒了，伸手揪住我耳朵把我往外拖，“看来咱家得好好教教你这宫中规矩了，主子的旨意，一个奴才说的话能比么？”
“疼疼，张公公饶了我吧，我跟你走就是了。”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公公放开我，扭头走在前面。
我也很无奈啊，本想在净身房里蛰伏一段时间，可偏偏有事情找上门。
天色已黑，宫里围墙太高挡住了火光，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夜晚走在宫里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张公公也没拿个灯笼，我们只得一路小跑去了永寿宫，婉贵妃气色好很多，换了华丽的装扮靠在软榻上，六皇子楚景逸伺候在她跟前。
“参见六皇子殿下，禀贵妃娘娘，小川子带来了。”
六皇子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是你？”
我赶紧给他行礼，“奴才小川子，见过贵妃娘娘，六皇子殿下。”
婉贵妃悠悠睁开眼，美眸瞅着六皇子，“景逸，你认识小川子？”
六皇子勾起嘴角，“认识，曹公公的小徒弟嘛，之前差点被七弟一箭射死！”
闻言，婉贵妃眉头一皱，冷眼朝我看过来，轻哼，“呵，看来本宫白担心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曹公公的小徒弟，怪不得之前他不肯把你留在永寿宫。”
“多谢娘娘关心，曹公公说我是惹祸精，怕我又给娘娘添麻烦。”
“果真是伶牙俐齿，那你说说，本宫今夜找你来做什么？”婉贵妃挑眉，能感觉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曹太监，母凭子贵，她已经不需要再去讨好曹太监了。
“回娘娘话，奴才不知。”
我是真不知，就算知道我也得说不知道呀，宫里奴才是不能揣摩主子心思的。
楚景逸视线微眯，“母妃，不会就是他害您摔倒的吧？”
婉贵妃摇了摇头。
“那您夜半找他来做什么？”
“只是随便问些话，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寝宫去吧。”婉贵妃说完吩咐张公公去给楚景逸取个灯笼过来，送六皇子出去。
说什么连他都不能听，楚景逸狠狠盯了我一样，就甩袖子出去了。
婉贵妃又借口把伺候在身边的丫鬟红儿支出去，顿时寝宫里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我跪在地上等着她开口。
“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四个字听着就是顺耳，婉贵妃嘴角含笑，“今天的事刘公公只是个替死鬼吧？背后主使之人是谁？”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浑身却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原来大度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她是贵妃了，怎么能不为她孩子报仇？
“回娘娘话，奴才不知。”
“呵？你这个小太监聪明的紧，之前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你现在再给本宫分析分析，谁是主使？是不是董昭仪！”
提及董昭仪三个字，婉妃咬牙切齿，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现在她两真是新仇旧恨加一块了。
我故作害怕，噗通跪到地上，“娘娘息怒，奴才真不知，就算是董昭仪，此事皇上已经做了惩罚，若贵妃娘娘再追究，只怕会惹皇上不高兴。”
“那你的意思是，本宫就不追究了？本宫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此事没完！”
“娘娘息怒，身子要紧。”
身体才是本钱，婉贵妃强压下心中怒火，“你是曹公公的徒弟，他负责查这件案子，你一定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宫，然后你就能离开了，否则，就一直在这里跪着！”
我要是咬死不说，肯定会激怒她。
哎，我就想在宫里安安稳稳当个太监，咋这么费劲呢？
“娘娘，奴才真不知道主使，但有一点奴才可以肯定，娘娘已经有六皇子，不需要第二个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你说什么？”婉贵妃脸色大变。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想要娘娘的性命，若不是之前奴才阻止春叶，恐怕春叶扶娘娘回宫的时候就会下手，到时候一并嫁祸给小禄子。”
也是时候给她泼砰冷水了，不然她被愤怒冲昏头脑，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刚才看见六皇子我才想起，之前给曹公公说过六皇子有皇帝之相，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对婉贵妃下手的？
正好董贵妃没儿子，婉贵妃一死，董贵妃示好，就能顺理成章过继六皇子。
只是没想到被我搅了局，董贵妃被贬成董昭仪了。
一手好牌被我搅得稀烂，怪不得曹太监雷霆大怒。
我也没想到曹太监这么狠，说到底怪我一语成戳。
婉贵妃脸色不断变化，伏在软榻上的手逐渐收紧，绝美的脸都要气到扭曲了，猛一拍扶手，“到底是谁，竟然想谋害本宫，本宫要立即去见皇上，请皇上彻查此事！”
她说着要下地，我赶紧拦住她，“娘娘，此事仅仅是奴才的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皇上恐怕都已经睡下了，您现在找过去，之前大度的形象不就崩溃了么？”
婉贵妃一把掀开我，“都有人要杀本宫了，本宫还怎么大度！”
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娘娘，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你可是贵妃，人家董贵妃就算被贬成昭仪也泰然自若应对自如，你好不容易有了胜势，若是被你自个给作没了，还拿什么和董昭仪斗？”
闻言，婉贵妃怒气冲冲看着我，“狗奴才，你说什么？”
“娘娘，忠言逆耳，我也是为娘娘着想。”一直扮演奴才的角色，我真是累得慌，懒得伺候了。
“呵，信不信本宫现在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杖毙！”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娘娘何必跟我一个奴才过不去，奴才命贱，若是皇上得知娘娘失去孩子之后变得暴戾又残忍，以后还会来永寿宫么？”
婉贵妃鼻子都要被我气歪了，突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已。
我赶紧过去扶她，“娘娘，怎么了？”
她呼吸困难，应该是岔气了！
只是瞬间，婉贵妃白皙的脸色就青紫不堪，紧紧揪住我胸前的衣服，艰难说道，“太……太医……”
完了完了，婉贵妃要是被我气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