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温政，凌飞燕的脸宠沉了下去，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好久，才轻轻摇头，“我们没有可能了。”
“不试怎么知道啊。飞燕，听我的，说出来吧，告诉他，当年你并没有背叛她，一切都是于美凤搞的鬼，你会离开仅仅是觉得自己没办法生孩子，不想连累他。”
“如果把这些说出来，势必……势必会连累到小染的，小染一直以为我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她知道，其实她就是个孤儿，没有父亲更没有母亲，你让她怎么想？我怕，怕她崩溃啊。”
她捂了脸，痛苦地颤抖。凌萧沅无力地抱紧她，“飞燕啊，你就是个傻瓜，什么时候都为别人着想，从来不想想自己。温小染现在有帝煜爱着，哪里缺你这一处了？而你自己呢？这二十年来不肯往前走一步，不就是因为心里念着温政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打算放过去了？”
“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有机会。”凌飞燕略略收拾了些情绪，眼底那抹失望没有散去，“我也想过……和他重新开始，可于美凤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于美凤怀了他的孩子？”
凌飞燕轻轻点头，“她通过试管婴儿怀了温政的孩子。”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阴险！”提到于美凤，凌萧沅难免愤怒，“这种事，你能相信吗？她用别人的孩子讹了你，你还能信她第二回？”
“于美凤也不是傻子，她能骗第一次是运气，但眼下事情败露，她是断断不会再欺骗温政第二次的。”
“于美凤就是个人渣，温政脑子坏了不成，还能这么让着她！”
“她再渣，终究肚子可以给温家怀孕，不像我。”凌飞燕抚着自己的肚子，一阵怆然。她被查出天生子宫畸形，就算做试管婴儿都不行。
“好了，不要再想了。”凌萧沅看她摸肚子，知道又扯到了她的痛处，极度不忍，握住了她的手，“办不到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再想了，现在想的是怎样把日子过好，过快活。人生一辈子，都走了大半了，可不能再委屈了自己。”
凌飞燕轻轻点头，两个好朋友相偎依在一起，相互取暖。
背后，蓝儿将指头拧了又拧，眼底露出的是邪恶的光芒。
“对了，我的手机你看到了吗？”凌飞燕的手机已经消失一天了，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原本记挂着温小染，想给她打打电话或发发信息的。
“没有啊，你不会是忘在蓝儿房间里了吧。”
凌飞燕摸着脑袋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只能站起来，“我去蓝儿房间看看。”
她推门进了蓝儿房间，蓝儿正窝在沙发里看看杂志。
“还没准备睡？”
蓝儿把手里的杂志丢了，摇头，“干妈都没来看我，我哪里睡得着。”
“看你这孩子，干妈这不是忙吗？”凌飞燕抚着她的发丝，眼底一片温柔，“店里的事，干妈也要多照看着，否则你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知道，开玩笑的啦。”蓝儿露出两排牙齿，笑得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凌飞燕拍拍她的肩，“早点休息。”而后起身找起自己的手机来。
“干妈找什么？”蓝儿明知故问。
凌飞燕如实回答，“手机。”
“您的手机没在我的房间里。”
“哦，是吗？”凌飞燕停止了搜寻，“大概是丢了，看来只能重新买一部了。”
“顺便反号码也换一下，B市的号码在这边用太不划算了。”
“说得也是，只是换了号码，好多人都会失去联系。”
“干妈担心的是温小染吧。”
蓝儿的直白提出让凌飞燕僵了一张脸，尴尬地不敢回应，生怕刺激到她。她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妈，电话和卡我去给你弄吧，我比较了解。弄好后，我一定第一时间去找温小染，告诉她您的号码。”
“蓝儿，你……”
“我是挺讨厌温小染的，可她也是您女儿啊，总不能连电话都不让打一个吧。我想了想，好多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想找她去道个歉呢。”
“蓝儿。”凌飞燕意外至极，她简直不敢相信蓝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这么懂事。她努力搜寻着，从蓝儿眼里看到了派真诚。
“谢谢你蓝儿。”她走过去，亲亲抱了抱蓝儿。
“干妈，这是我应该做的。”蓝无抱着凌飞燕，眼里的温情真诚慢慢消退，变得冰冷。
“很高兴你能这么看得开，相信干妈，干妈永远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凌飞燕真心地道，蓝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她不由得感慨，“蓝儿真是长大了。”
“干妈再抱下去，我就快没时间睡觉了。”蓝儿在她怀里提醒。凌飞燕这才松开，“对不起，干妈太激动了。”
“我能理解。”她点头。
凌飞燕立起，“早点睡吧，晚安。”她走向门口，却突然停在了垃圾筒面前，“咦？这不是我早上炒的焦糖栗子了，不好吃吗？怎么都倒了？”
“很好吃。不过我不小心把盘子打翻了，所以……”她摊了摊肩。
“没关系，干妈再给你炒。”凌飞燕并未往深里想，拉门离去。
一连两天，温小染发给凌飞燕的信息都没有回复，也没有给她打一通电话来，她难免担心，不知道凌飞燕碰到了什么事。
早晚路过念时，都不住地往楼上看，只是一次都没有看到凌飞燕。担心蓝儿情绪起波动，她也不敢上楼去找。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她讪讪收回脚步，准备从念楼下离去。
“温小染！”蓝儿正好从外面走回来，在看到温小染时主动打了招呼。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被蓝儿抓个正着，温小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捏着几根指头呆立在那里。若在平时，她有什么就说什么，但这当口，蓝儿才自杀没多久，腕间的纱布还在，伤口未全好，她什么也不敢多说。
“来找我干妈的？”蓝儿问，手里玩弄着一部手机。
温小染脸色微变，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我劝你，还是别那么不要脸，动不动就去找我干妈！”
蓝儿的不客气终是激怒了温小染，她猛抬了头，“我找自己的妈怎么能叫不要脸？”她本还想加一句，你霸着别人的妈才不要脸，但终究没有说出来。骨子里，到底是个善良的人。
“你妈？”蓝儿干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我干妈几时是你妈了？温小染，你抢东西抢得可真上瘾啊。”
“你搞搞清楚，我从来没有抢过你东西。”温小染也觉得委屈冤枉，“你说的礼服，是帝煜买的，就连他几时买回来的我都不知道，何来的抢？而帝煜，更加不是你的东西，他连承诺都没有给过你，我们情投意合，更谈不上抢！”
蓝儿一点点扭曲了那张脸，她何尝不知道温小染讲得有道理。只是，她已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拒绝接受任何不同意见。她低低吼了一声，“你给我住嘴！”
温小染熄了声，抬头看到她眼里泛起了红焰，极为可怖。她拧着颈子不想退缩，今天，该把一切都说清楚。
“蓝儿，人执拗总要有个限度，你用死来逼我跟我妈分开，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们就不过分？表面上跟我说不见面，暗地里还勾勾搭搭，我看你们才是过分的吧。”
“她是我妈，我们都弄到只能暗地里来往了，还不够吗？”
“不够！”在蓝儿心里，只有温小染死了才够缓解她心里的愤怒，此时，她只想狠狠地刺激温小染。
“温小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因为跟我干妈是亲母女才要和她联系的，你也未免太不要脸了！我干妈跟你，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可理喻！”温小染气得没了脾气，也懒得和她吵下去，她却快一步揪紧了温小染的臂，“你走什么？难不成怕听到真相？”
“什么真相？”
她想推开蓝儿，对方却死死拽住她不放。
蓝儿冷眼睨着她，“真相就是，你根本就是一个野种，没有父亲更没有母亲！”
温小染的脸在发青，因为这一声“野种，“不要这么骂人，我的母亲也是你的干妈，你污辱我就是在污辱她。”
“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吗？我说了，你没有母亲！”蓝儿利声吼了起来，几乎能震破耳膜。温小染退了一步，“蓝儿，你再乱说话我就要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打我吗？如果你想打的话，就打吧！”蓝儿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把脸伸了过来，看着温小染时越发讽刺，“就算你把我打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温小染，我干妈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根本不是母女，你要是不信的话亲自去问我干妈吧，或许，去医院做鉴定。”
“不可能的。”温小染不愿意承认，摇着头退步，“绝对不可能！”
“事实就是这样，你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温小染，如果我是你，早就去跳楼去了，还活着干什么！”
看着温小染痛苦，她畅快得不得了，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无尽地说着难听的话，恨不能把温小染马上逼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