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学习,纵然萧靖是再怎么喜欢老师讲的东西,但是没有消化的东西还多的是,这让郑延卿为之愁眉苦脸好一阵,因为萧靖完全是被“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所附体了,本来自己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老师,不过老师又觉得天完了,赶自己走而使得自己一肚子的疑惑没有问出来,没有得到答案,这让他很是憋屈。
不过,当他回到家,看到了给他端了一杯水的郑延卿后,郑延卿只觉眼前的小人儿眼睛一亮,那张粉嘟嘟,粉嫩嫩的小嘴立刻开始吧啦吧啦地说起来自己心中的各种问题了。
“爹爹!我有问题想要请教你!请爹爹赐教!”
“?”赐教?请?萧铃儿那家伙给孩子教了什么,居然让孩子懂得了说这两个词?不过关于自家儿子那双过于闪亮的眼睛,郑延卿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点怕这个小家伙接下来的问题。
“爹爹!你知道餐桌上怎么摆放食物吗?老师给我讲了,不过我不是很懂,爹爹可以给我讲一下如何摆放吗?!还有还有,爹地你说我以后当了皇帝是不是就可以第一个吃饭了?为什么?爹爹爹爹,你说我和兄弟姐妹们谁的位置高,我们之中谁可以最先举筷?爹爹爹爹爹爹balabala……”
呃……郑延卿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面对着萧靖一系列的问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的问题?这让他自己着实很汗颜啊……自己到底是解答呢还是不解答呢?这么多的问题里面让他最先回答哪一个……?诶?这孩子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听到?啊啊啊,我的崽啊,爹爹求你了,别再说了,爹爹的耳朵都快要被你吵的掉下来了,还有,你爹爹的脑袋真的要被你吵到爆炸了!
颇为无奈地冲依旧在balabala不停歇的萧靖挥挥手,郑延卿已无力吐槽这个小家伙满脑袋的问号,直截了当地给萧靖说道:“靖儿,去找你二爹爹吧,你二爹爹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解释起来定是比爹爹解签的好。”
话刚说完,萧靖便带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飞一般地冲进了他的二爹爹萧乾的房间,顺便伴随着萧靖那一声长长的“二爹爹——”
郑延卿待在原地静静看着事态变换,静静地听着萧乾回应了萧靖一声,静静地听着萧靖念经似的提出了一大长串问题,静静地听到了萧乾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他静静的觉得,还是早早把萧靖塞进萧铃儿手中的好。
翌日,阴雨绵绵,不但有点儿寒冷,还代表了萧乾昨晚的心寒。
萧乾双手掩面,痛哭流涕。鬼知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那个混小子半夜三更居然都不睡觉,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他和郑延卿的床上,趴在自己耳边特小声地问他问题,吓得他和郑延卿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处于睡不着的失眠状态。
是谁说的小孩子能吃能睡?是谁?给我出来,我保证怼不死你!
萧靖早早就起了床,不同于萧乾的一脸阴郁,萧靖想着今天可以接受新知识了,满脸的兴趣盎然,外加精神奕奕,这个样子让萧乾是分外的不爽。
“爹爹,二爹爹,靖儿去上课啦!再见!”萧靖踢踢脚上的小鞋子,回过头来冲两人甜甜一笑,挥了挥小手,给他们道别后,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家。
看到萧靖离开后,萧乾这边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蔫了下来,萧铃儿在他旁边看到萧乾的变化,顿时掩着嘴闷闷地笑出了声。
“你看你,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就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当年叱咤风云,人称‘暴戾君主’的萧乾吗?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呢!”郑延卿笑的欢快,看到萧乾拿一种特别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想要揶揄他一会儿。
“喂——卿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你不也怕萧靖怕的要死才把他退给我的啊!我这是帮你收拾烂摊子呢。”特别委屈地说出口,萧乾一脸的受伤样子。
“噗!”郑延卿喷了出来,立刻反驳回去:“才不是,是你自愿的!”
见自家老婆不是很爽,萧乾立刻举白旗投降:“嗯嗯,对,是我自作孽不可活!好了吧?”谁都可以得罪,唯独自家老婆不能得罪啊!哄好自家老婆比什么都重要。
“嗯,这才乖嘛。”郑延卿接受了萧乾的投降,立刻又是满面笑容。“不过,希望今天公主殿下能给靖儿把什么都解释讲解清楚啊!不然我们两个没有一个受得了那孩子的夺命连环问答节目。”
在一旁深受其害的萧乾立马猛点头,同意郑延卿的说法,接着不由自主地又表达了一句,“看来我给儿子找的老师未免有点太猛了吧……”
因为下雨,小树林里是不能待着了,萧铃儿果断把课堂搬到了厅堂之上。
“老师,我们今日要学习什么?”萧铃儿还没有开始,萧靖便是一脸的激动神情。
萧铃儿瞥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卷书简,展开来,“嗯,我们今日就学习——《三字经》吧。”
“《三字经》?”萧靖的脸上暴露出来了狂喜。他之前与胡娜阿姨在一起时,曾经有听到她说《三字经》这个名字,没想到自己今天就能学到了,这怎能让他不开心?
萧铃儿见着自己的学生高兴,也略微松了一口气,“你先坐着,为师先将这《三字经》念一遍与你听。”
萧靖立刻正襟危坐,坐直了小身板,竖起了小耳朵,瞪大了大眼睛,直愣愣地等待着萧铃儿念《三字经》。
萧铃儿清了清嗓子,开口念了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
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
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
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数。十干者,甲至癸。十二支,子至亥。
曰黄道,日所躔。曰赤道,当中权。赤道下,温暖极。我中华,在东北。
曰江河,曰淮济。此四渎,水之纪。曰岱华,嵩恒衡。此五岳,山之名。
曰士农,曰工商。此四民,国之良。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
地所生,有草木。此植物,遍水陆。有虫鱼,有鸟兽。此动物,能飞走。
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青赤黄,及白黑,此五色,目所识。
酸苦甘,及辛咸,此五味,口所含。膻焦香,及腥朽,此五臭,鼻所嗅。
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曰平上,曰去入,此四声,宜调协。
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自子孙,至玄曾,乃九族,人之伦。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
此十义,人所同,当顺叙,勿违背。斩齐衰,大小幼。至缌麻,五服终。
礼乐射,御书数,古六艺,今不具。唯书学,人共遵,既识字,讲说文。
有古文,大小篆,隶草继,不可乱。若广学,惧其繁,但略说,能知源。凡训蒙,须讲究,详训诂,明句读。
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论语者,二十篇,群弟子,记善言。
孟子者,七篇止,讲道德,说仁义。作中庸,子思笔,中不偏,庸不易。
作大学,乃曾子,自修齐,至平治。孝经通,四书熟,如六经,始可读。
诗书易,礼春秋,号六经,当讲究。有连山,有归藏,有周易,三易详。
有典谟,有训诰,有誓命,书之奥。我周公,作周礼,著六官,存治体。
大小戴,注礼记,述圣言,礼乐备。曰国风,曰雅颂,号四诗,当讽咏。
诗既亡,春秋作,寓褒贬,别善恶。三传者,有公羊,有左氏,有谷梁。
经既明,方读子,撮其要,记其事。五子者,有荀扬,文中子,及老庄。
经子通,读诸史,考世系,知终始。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
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夏有禹,商有汤,周文武,称三王。
夏传子,家天下,四百载,迁夏社。汤伐夏,国号商,六百载,至纣亡。
周武王,始诛纣,八百载,最长久。周辙东,王纲坠,逞干戈,尚游说。
始春秋,终战国,五霸强,七雄出。蠃秦氏,始兼并,传二世,楚汉争。
高祖兴,汉业建,至孝平,王莽篡。光武兴,为东汉,四百年,终于献。
魏蜀吴,争汉鼎,号三国,迄两晋。宋齐继,梁陈承,为南朝,都金陵。
北元魏,分东西,宇文周,与高齐。迨至隋,一土宇,不再传,失统绪。
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
梁唐晋,及汉周,称五代,皆有由。炎宋兴,受周禅。十八传,南北混。
辽与金,皆称帝,元灭金,绝宋世。舆图广,超前代,九十载,国祚废。
太祖兴,国大明,号洪武,都金陵。迨成祖,迁燕京,十六世,至崇祯……”
萧铃儿的声音甚是好听,念起这个来,不由得声音有些柔软,听的萧靖甚是开怀。
过了好久,萧铃儿总算是念完了长长的《三字经》,而萧靖早已听的目瞪口呆。
怎么觉得《三字经》这么美?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真的很好听呢!(喂,这个又不是歌!)
萧靖眼巴巴地等待着萧铃儿给他解释这些话的意思,哪知,萧铃儿并不解释,手中书简一卷,声音淡淡道:“这节课结束后,你把《三字经》全部背诵下来,意思我不解释,你也不许问别人。”
“啊?!”萧靖有点懵,“可是我不懂啊!”
萧铃儿笑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读多了,自然会懂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