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近十一点钟，虽然天气很冷，时间也已经很晚，但在盛京这个地方，仍然还是有很多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活动的。
有不少的人都跟司徒彦和慕寒似得，在这个时候跟朋友们一起出门夜宵，喝点小酒。而能开店开到这个点的那些饭馆和酒楼，无疑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去处。
司徒彦和慕寒来的这家专门卖饺子的酒楼就是其中之一。这家的饺子十分美味。大冷的天来吃碗热汤饺子，或是灌汤饺，煎饺，水饺，那都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慕寒一直都挺喜欢吃饺子，这个习惯重生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没什么改变。不过在孤儿所的时候，他们很少吃像这个饺子店卖的这么美味的饺子。所以，慕寒自己整整吃了将近七两饺子，加起来有二十多个。司徒彦则是吃了正好一斤。
吃饱喝足后，司徒彦和慕寒要了两杯热饮，坐在那里喝起来。他们打算着休息一会就开车回去。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一边喝着热饮，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的时候，他们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越的女声。只听那个声音说道：“两位好，请问你们是司徒彦先生和慕寒小姐吗？”
正在闲聊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问话，司徒彦和慕寒同时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很时尚，留着长卷发，长得很艳丽的成熟女人正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们。
司徒彦看这个女人笑得这么热情，又不像乱七八糟的人的样子，便说道：“是的。请问这位小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别人都指名道姓了，肯定是做了调查的，要不就是一直注意着他们。司徒彦想看看这女人是干什么的。
慕寒没有说话，也在静观其变。
“不请我坐下再说吗？司徒先生。”艳丽女人没回答司徒彦的话，反这么来了一句。
闻言，司徒彦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坐。”说着，司徒彦伸了伸手示意她请坐。但司徒彦并没站起来。因为无论是什么原因，司徒彦都不喜欢在他跟慕寒相处的时候，有人蹦出来打扰他们。
艳丽女人丝毫不介意司徒彦的冷淡，她优雅点点头，坐了下来。司徒彦给她叫了杯热饮。
热饮端上来后，司徒彦看着艳丽女人说道：“这位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并不认识你。”
“小寒，你认识吗？”司徒彦看向慕寒。
慕寒摇头，说道：“不认识。”
“那么，这位小姐，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又是怎么恰好找到这里的？”司徒彦很直接的问道。
艳丽女人没想到司徒彦会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她倒是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优雅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司徒先生，我知道我不请自来的行为打扰到了你和慕寒小姐，对此我表示十分歉意，我向两位郑重的说声抱歉。”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莉莉，是M国柯纳传媒公司驻京工作员之一。从下午开始我就在注意司徒先生和慕寒小姐了了。两位从医院离开后，我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打扰之处，我再次请求两位见谅。”艳丽女人，也就是严莉莉，她十分歉意的看着司徒彦和慕寒，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听了严莉莉的介绍，司徒彦说道：“那么，严莉莉小姐，请问你跟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严莉莉说的柯纳传媒公司，司徒彦是知道的，那是M国一家很大的传媒公司，跟M国最大的菲尼斯传媒公司实力相近。多年来两家斗得天翻地覆，十分厉害。但凡是圈内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知道归知道，司徒彦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些就对严莉莉有所改变。他还是一如刚才那般的不咸不淡。
别看严莉莉是个女人，但她的性格却像个男人似的杀伐果断，一样不缺。不然她也不能做到她如今这个位置，年薪拿一百多万。
看司徒彦不喜欢人拐弯抹角，严莉莉热情一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说道：“司徒先生，我跟着你们的目的很简单。我是来跟你们两位。不，应该说是我是专门来跟慕寒小姐谈买断‘交易’那个短篇电影在国外的播放权的事情的。”
嗯？国外的播放权？闻言，慕寒的眼底闪过了一道不解之色。只是这抹不解之色闪的很快，并没被司徒彦和严莉莉看到。而这个时候慕寒还不知道那个视频已经被转载到国外的事情。
同样的司徒彦也不知道，他说道：“严小姐，请说具体点。”
严莉莉粲然一笑，说道：“具体事情是这样的。慕寒小姐拍得那部短篇电影被一个热心人转播到了M一家免费视频网站，也就是菲尼斯公司家的那个视频网。该视频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感动了很多人，在M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我公司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并对慕寒小姐拍摄的电影很有兴趣，想买断它在国外的转播权。但我公司并没有擅自去取用这个视频，我们很清楚的知道，慕寒小姐保留着这个视频的所有权。所以，我公司派我来跟慕寒小姐谈这件事。”周莉莉这几句话说得合情合理。但是，她却把菲尼斯公司那种不经许可便擅自盗用别人东西的行为三言两语点了出来。大大地凸显了他们公司的仁义规则。却丝毫没提视频点播量超过千万的事实。而在国内也是查不到的。除非登陆国外网。可谁会闲着没事看国外的视频网啊。
不过，周莉莉前面那话说明白也不明白，说不明白，聪明人也能听得出来。司徒彦和慕寒都不笨，他们都听出了严莉莉话里话外的意思。
司徒彦本想让慕寒来说。但想到慕寒能解决的话，就用不到他了，他不免有些不愿意。于是，他决定代替慕寒来谈这件事。毕竟这是个好事。他说道：“严小姐，你要说的话我已经明白了。我想知道你们公司打算怎么买断它的播放权？一次性，还是分期按点击结算？”
慕寒看向了严莉莉，想看她怎么说。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好处。无论是什么都好，防盗都做的很到位。要是有人为牟利以身犯险，抓到的时候，不论你挣了多少钱，先判五年再说。还要没收全部财产。所以，盗版这个东西，真的是极少极少，鲜少有人敢碰。
这种近乎不讲道理的霸权条款，为原创者带来了很大的福利，也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们的正版意识。
来之前严莉莉就做过调查，她知道司徒彦跟慕寒关系很近。可以说司徒彦是完全有资格代替慕寒做一些决定的。所以，严莉莉自始至终都没有小视过司徒彦，她说道：“如果慕寒小姐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公司想以买断的方式进行这次交易。不知道慕寒小姐和司徒先生认为怎么样？”
司徒彦想了想看向慕寒。他想看慕寒怎么说。他尊重慕寒的意见。
慕寒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严小姐，买断的形势是什么样的，分成的形势又是什么样的？”
如果可以把利益扩大到最大化，慕寒是不会拒绝的。而在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想到过可以用这个视频赚钱。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既然做了调查，那么，严莉莉就不会傻呵呵的再把慕寒当做普通的孩子。她听暮寒这么问，笑着回道：“我这里有一份我公司弄好的买断合约。两位可以看一下。如果有不足之处，或是两位有什么意见，咱们可以商量着加上。之后再签订。”
早就做好万全准备的严莉莉把公司定好的合约从包里拿出来两份递向司徒彦和慕寒。只要司徒彦和慕寒认为没问题就可以直接签字。
司徒彦和慕寒同时接了过来，慢慢翻看起来。
见司徒彦和慕寒盯着合约看，严莉莉没有去打扰他们。她端起杯子慢慢地喝起热饮来。一边喝着，她一边在心里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笔交易。这关乎着她的前途和钱途，大意不得。
不过，按照正常的标准来看，严莉莉认为公司开出的五百万买断这个视频的价格真的算很高了。但是，如果从这个视频引起这个大的轰动，所能带来的实际收益来看，严莉莉又认为这个价格算不得高。连估算出来的收益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一个这么短的视频能带来这么高的收益，这在整个娱乐界都是前所未有的。这个收益已经足可与一些知名导演所拍的电影比拟。比一般导演拍得强了很多倍。只不过这个数目并没被公开。还没人注意到罢了。真说起来的话这个收益数已经相当于他们差不多一年的纯盈利收入。这怎么不叫他们震惊和心动？
于严莉莉心中的想法不同的是，看完全部合约后，慕寒对五百万买断国外所有版权这个价格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之前就说过，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个视频也可以赚钱。赚钱不说，还能赚这么多。五百万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真的是笔不小的数目。
而慕寒也没想过让他们加价。在慕寒看来以他如今的名气，这个视频能卖钱已经很不错。
这并不是说慕寒不想把利益最大化，争取自身的利益。只是如今的他还没有绝对的资格跟人讨价还价。明知讨价还价给自己带来的盈利也不会大多少。那么，还不如不还，痛痛快快的跟人合作。给彼此留个余地。要知道他脑海中那些经典的短篇电影可不止一部。只要把这条路铺好，还怕以后赚不到钱？
只不过，这个交易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应下了。慕寒心里还有一些别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么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跟慕寒的想法不同的是，司徒彦虽然也认为这个价格很高。但是买断国外所有版权就低了。就在司徒彦准备说价格不合适的时候，却被慕寒抢先了一步。只听慕寒说道：“严小姐，合约我已经看完了。你们公司给出的价格确实很不错。我也很心动。不过，今天太晚了，实在是不适合谈这些事。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继续，你认为怎么样？”
严莉莉听慕寒这么说，她说道：“慕寒小姐，你是对这份买断合约有什么不满的吗？如果有什么不满你可以直接说出来。能满足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作为跟菲尼斯公司一直是死对头的公司职员的严莉莉自有自己的一套侦查方式，她知道菲尼斯公司的驻京工作员也已经在找慕寒谈买断的事情。只不过她花钱雇人给那个人弄出了一点点的小麻烦，让他无暇分身。等他有时间了，这件事肯定会有变故。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么晚还跟司徒彦和慕寒打招呼了。她就是怕明天菲尼斯的人来了后事情有变。
至于她为什么之前不找慕寒。是因为公司说过这件事绝不可以让媒体方面知道。一切都要背地里进行。发财嘛，悄悄地就行了。不是吗？
但是慕寒的推说却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不免有些着急。所以，她明知她那番话会让司徒彦和慕寒觉察出什么，以致拿着这些东西要求加价，她也必须要这么做，在今天晚上把这个合约搞定。
听严莉莉这么说，看她看似热情，实则有些着急的神色，慕寒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他心里愈发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既然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测。那么，就要转变一下刚才的想法了。
于是他说道：“严小姐，说实话，我对这份合约并没有任何的看法。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很累。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没有精力，也没心情谈这件事。如果严小姐诚心的话，也不在乎这一晚上的时间。不是吗？咱们完全可以约个时间，明天再谈。”
慕寒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严莉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没用的。心里纵然很不甘心，她依然微笑着说了一句：“那好吧。明天再谈也可以。那么慕寒小姐，明天上午十点钟怎么样？我请你和司徒先生吃饭。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谈。”
慕寒没有拒绝，他点头应了下来。
慕寒都答应了，司徒彦自然也不会拒绝。
接着，他们彼此客套了一下，留下了联系方式，说好明天上午九点在学院门口见面，道了个别，便结账出了饺子店。各自开车离开。
回家的途中，司徒彦说道：“小寒，你是怎么想的？”
司徒彦不傻，自然能看出慕寒是有别的想法，才这么推脱的。
慕寒看着车窗外面的灯光，行人，以及过往车辆，淡淡说道：“视频被转载以后，能在几个小时间感动那么多人，引起轰动。那么由此可见它的播放点击量一定不低。点击播放量既然不低，柯纳公司都注意到了，更何况转载视频的这个网站？我想他们肯定也会做出一些行动的。我只是想回去查一些资料，然后等到明天看看有没有第二个人找我谈买断所有版权的事情。如果有的话，必然有价格上的竞争。如果没的话再谈这个合约也不迟。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晚上。”
慕寒的话让司徒彦惊讶了一下，他说道：“嗯。说的不错。等明天再说吧。”
这些东西司徒彦也有想到。只不过司徒彦没慕寒想得这么多。他只是想着在周莉莉那里把价钱提上来。解决完了这件事，他就可以跟慕寒好好的相处一下了。
慕寒没在乎司徒彦在想什么，他‘嗯’了一声，就没再说别的。
四十多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家。由于时间太晚的缘故，他们没有聊天，便各自回房休息。
慕寒回到房间后并未直接睡觉。他冲了个澡，便抱着电脑上了床，登陆国外的视频网，查起关于视频方面的资料来。
花了半个多小时，慕寒便弄清了整件事。然后，他闭电脑钻进了被窝里。睡之前，他想到：能不能把价格翻一翻，就看明天了。
慕寒相信菲尼斯公司一定会就视频事件作出回应的。到时候就看他们两家谁出的价格高了。谁出的价格高，慕寒就会把视频所有权交给谁。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金钱之争。
一夜无梦，酣甜睡到了天亮。慕寒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半。这个时候司徒彦也已经起床。看到慕寒穿戴整齐的走出来，司徒彦暖暖一笑，说道：“早餐想吃什么？”
慕寒想都没想回道：“怎么简单怎么来吧。能吃饱就行。”
司徒彦再次一笑，说道：“你啊……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在这等会吧。我去做。”
慕寒点点头坐了下来。
不一会工夫，司徒彦便端着火腿三明治，煎蛋，还有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接着两个人静静地吃起早餐来。
吃过早餐，司徒彦问道：“去学院之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直接去学院吧。”慕寒说道。
医院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根本不需要天天跑。医生也说了温阳需要静养。所以，慕寒并不打算天天去打扰温阳。这些他也已经跟温阳说过。温阳表示没有问题。
司徒彦把餐具端进厨房洗了洗放好，走出来说道：“那现在去。还是等一会？”
“现在吧。”慕寒回道。
司徒彦‘嗯’了一声，便跟慕寒一起出了门，开车向学院奔去。
与此之时，学院门口。菲尼斯公司驻京的那个工作人员正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看着来往的学员，想要在里面找到慕寒。
其实他来这里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因为他不知道慕寒的联系方式。医院那里他又进不去。只能在这里守着。他想着在这里守不到人的话，就花钱雇几个人天天在医院守着。只要看到慕寒就立马告诉他。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跟他有一样的目的。这个人就是周莉莉。
他是认识周莉莉。周莉莉也是认识他的。当他俩发现彼此的存在的时候，同时眯了一下眼，冲着对方发出了一个十分虚假的微笑。然后他们同时走向对方，选择停在了学院门口旁边的花圃旁。
周莉莉看着他说道：“杨子康，你在这里干嘛？”
杨子康，也就是菲尼斯公司的人，他笑眯眯的看着周莉莉说道：“你干嘛我就干嘛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你。”
周莉莉笑得比他还要过火，简直称得上花枝乱颤，她说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你。不过我劝你还是现在离开的好。省得等会失望离开。到时候面子可就不好看咯。”说着，周莉莉‘咯咯咯’的笑起来。
见周莉莉笑得这么的不怀好意，杨子康也笑着说道：“呵呵，这年头面子值几个钱啊。咱不在乎。真要面子的话，我也不会在这站着了。你说是不是？”说着，他上下瞅了周莉莉一下，那意思很明显。你不也在这站着吗？跟我谈什么面子？
周莉莉心里暗气，表面满面笑容的说道：“我也是为你好。你不当回事的话我也没办法。”
“啊，说起来的话我是昨天晚上就跟司徒彦和慕寒约好在这里见面的。不知道你们约好了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去掩饰反而得不偿失。在这样的情况下，周莉莉不介意打击一下杨子康。
果不其然，听周莉莉说昨晚上已经跟慕寒和司徒彦约好，杨子康的脸色微微变了下。但他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约不约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我的诚意一定能打动他们。呵呵。”说完，杨子康笑眯眯的看了周莉莉一眼。
周莉莉暗自冷哼一下，便没再说话。
杨子康斜了周莉莉一眼，也没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学院门口看起来。
见杨子康这样，周莉莉咬了咬牙，很想一脚踹过去。可她知道不能这么做。
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今天的交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了。周莉莉在心里自语着。
这么想着，她拿出手机走到了一旁，为这突发情况给自己的公司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后，她又回到了原地。而这个时候，她已经得到了公司的命令。无论如何一定要争取到这个视频在国外的所有权。这个时候已经不单单是能否赚钱的问题了。已经上升到了两个公司之间的斗争。她的公司说哪怕最后结果是赔钱，也要把这个视频弄到手。
公司的这番话给了周莉莉很大的底气。以至于她回到原地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自信张扬的色彩。看得杨子康暗暗心惊。
但周莉莉不知道的是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杨子康也给菲尼斯公司打了电话。菲尼斯公司给他的命令跟柯纳公司差不多。只不过菲尼斯的底线是不能赔钱。剩下的一切全看他怎么做。只要能做成这个交易。公司就会给他加薪。年终分红翻倍。
这个是个很大的诱惑啊。杨子康内心激动的不得了。
就在周莉莉和杨子康各自在心里计划着怎么争取视频播放权的时候，司徒彦和慕寒终于走入了他们的视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