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走过来抱紧孙妮，那一刻，老余彻彻底底无法回到从前。从前也是这样搂着老伴，现在老伴躺在床上，半身不遂。可怜的老伴。
孙妮在老余的怀里哭泣的颤抖。
“去哪里了，妮子。”老余急急的说。
“相亲”孙妮回答的很平淡。
“妈妈上一次让我回去相亲，硬逼着我回去，我都来不及和你说。”孙妮眼泪迷蒙的说。
“都是我，没来看你，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我错了。”老余承认自己忙，不是秦义打电话，老余还是不会来。
秦义心想再不来就迟了。老余没有错，错在病床上的老伴。老余说她不得，二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孰能无情。
“回去当晚，就拉着我到隔壁媒婆王大妈家。”孙妮喘了一口气继续说：“王大妈家坐着一个人，个子不太高，但是很黑，还有留着胡子，看上去就不得劲。”
“后来怎么样，你是看中，还是看不中。”老余急于想知道孙妮第一次相亲的内幕。
“王大妈，一个劲的说小胡子人挺好的，在街镇上做干货生意的，有一个干货店的门面。将来嫁过去，小日子也很不错。就是年纪有点偏大，二十八。带着个两岁的女儿。”孙妮在老余关怀下，心情稍微好点。
“什么，还有个女儿。”老余吃惊的说：“你妈也是，把你嫁给一个离了婚的男人，二婚。”老余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好姑娘，怎么会嫁给一个离婚男人。孙妮条件这么好，孙妮妈妈怎么忍心把孙妮推进火坑。
“我想走，可是又走不得，我妈还收了对方的礼钱，我不要嫁给小胡子，我就是不说话，冷冷的。”孙妮用冷漠挑战这一场相亲大戏。
老余感觉孙妮身体由于过分激动，有点发抖。老余加大双手的力度，紧紧搂着孙妮。孙妮没有推却，苏妮这个时候很需要男人的关心。等于孙妮不知不觉给老余一个冲动的机会。，敢于做一个决定的机会。
“一个离了婚的男人，凭他也配。”老余有点气愤：“妮子，你也是，就怕嫁不出去吗？”
“不是我想去，家里人硬逼着我呀，我哪有办法啊？”孙妮越想越难过，眼泪又流出来了。老余赶紧掏出手帕，帮孙妮擦去眼泪。
你妈也真是的，就怕你嫁不出去。”老余重复刚才的话，再说，孙妮的妈妈有点过分。
“也不能怪我妈，都这么大了，也不想在我妈操心了。”孙妮很孝顺，对妈妈的话，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唯独这件事上，孙妮占主动权。苏妮和她妈妈有言在先，找不到好男人不嫁。
“每个父母都有儿女心肠，但也不能把你望火坑里推吧，她就这么急。”老余看着孙妮苍白的面孔，眼角还有泪流的痕迹。
“小胡子，是超过五福的远房亲戚。”孙妮对小胡子了解的不多。来之前，听妈妈说的。
“什么，还是亲戚，那还不乱了辈分，亏你妈想得出来。”老余更不理解孙妮的妈妈在这件事上安排的不靠谱。孙妮什么人都可以嫁吗？老余第一个不同意。
孙妮很无奈：“妈妈和王大妈关系很好，又是乡里乡亲的，还是邻居。”
“是邻居，就要听她的，亲戚不说，还是二婚，你怎么可能接受。”老余为孙妮不平的待遇难受。
“我没有接受啊，也不可能的，年龄不说，我不想嫁给有孩子的男人，那我不成后妈了，听别人说后妈最难当。”
“嫁给这样的男人，我一百个不同意，还不如独守空房。”老余为孙妮感到委屈。
“你有什么权利不同意，我也没有招你惹你。”孙妮开始向老余挑战婚姻的权威。你要我，看你老余有什么办法，有什么过人的胆量。
“没有，就是打抱不平，你想想，这世上还有好男人，找个关心，对你负责的男人，对吧！”老余好像在说故事，孙妮泄了气，听得苏妮有点不耐烦。
“我回来不是想听你的长篇大论，虽然我没有答应小胡子这门亲事，家里已经有人知道我还单身，好多人来说媒。门槛都踏破了。”孙妮在提醒老余，提亲的人很多，你对我要好的话，你要抓紧机会，机会一闪即逝。
“这不，没想到妈妈会来，带来个小伙子，就几天晚上，还请我喝了杯咖啡。这是逼着我嫁人，可是我现在还不想嫁，嫁了人，就失去了自由，光孩子就把你拖死，就会人老珠黄。”孙妮不想早早的嫁人。
“本来我想去的，可是我去有点荒唐，还是等你回来，对了，那个小伙子，为人怎么样。”老余想知道孙妮妈妈又带个什么货色。
“人长得到挺精神，有一身狐臭味，熏得咖啡里都是味道。”苏妮说着俏皮话，脸上有一点活泼的笑容。
“你妈妈也真是的，什么人都可以让你去相亲，也太过了，婚姻是大事，岂可小看。”老余有点开心，还是没有成功，相亲大戏应该会告一段落。
老余简单的想法被孙妮的话击碎：“我妈知道我眼光高，放出话来，一个星期后再来。”
老余彻底晕了，明白着让自己难堪。
秦义走过来，老余和孙妮说这么久的话，有什么结果。探探老余和孙妮的口风。
“老余，到底怎么说，想清楚没有，拖拖拉拉的。”秦义为老余捏把汗。
老余看着秦义焦急的样子：“什么怎么说，事有孙妮引起的，还是让苏妮做决断。”老余说话秦义不爱听。
“老余，你就不对了，你就不能主动。苏妮是个姑娘家，你还是个男人吗？在官场白混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秦义说话太直接，没有给老余一点面子。当着孙妮的面说老余，有一定的效果，老余心知肚明。
老余有老余的难处：“不是我不想，想也白想。”秦义认为老余在说废话。
孙妮看不下去了：“还是去相亲吧，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老余松开孙妮，抽了根烟，给秦义一只。
真的把孙妮当回事，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的。家里的怎么处理。扔了，还是甩了，老刘活的太累，孙妮也不是嫁不出去，嫁给自己，老刘还不够资格。
谁也想不到，老刘突然走了，没有丢下一句任性的话。
三天后，老刘西装革履的出现在皇后舞厅的沙发上，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孙妮的面前。最后一行字写着离婚不离家，继续照顾。是老刘的笔迹，写的清清楚楚。右下方是老刘老婆的签字并按了手印。
老刘的决定，太突然。孙妮始料未及。
秦义看着老刘的一举一动，看完那张离婚协议书叹口气：“是个男人，一个好男人，顶天立地，泣鬼神。”秦义很佩服老刘这招险棋，假如老刘老婆不同意，寻死觅活，老刘里外不是人。谁也对不起。
老刘的想法是可以多一个人照顾老伴，和孙妮在一起，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就是委屈了孙妮。
孙妮真的没有想到老刘的决定，会如此之快的做成这样的决定，太突然，自己没想过。
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动情，孙妮傻傻的站着。老刘真的这样做了，孙妮反而有点恍惚了。
“别在想了，妮子。”秦义看出孙妮的思想在紧张的斗争。
“就怕我妈那关了，老刘过不了，我妈不会接受可做我爸的男人。”孙妮说出自己的担心。
“还是看你呀，是你嫁人，也不是你妈嫁人，再说了现在什么年代了，早就提倡婚姻自由，父母不能包办婚姻。”秦义的理由跟着时代走。
晓晓也加入进来：“嗯，秦哥说的对，嫁一个爱你的男人，也不要嫁一个你爱的男人。”晓晓好像是对秦义说的，秦义听出晓晓话中有话。
“晓晓，我对你不好吗？”秦义有点来火，可也不会对晓晓大声吼叫。
对女人秦义有的是办法，要看什么样的女人。对晓晓不需要用手段，因为晓晓喜欢自己，也爱自己。是铁了心跟自己好。
“没有说你不好，我对你怎么样你也对我怎么样，不行吗？我的要求并不高啊？”晓晓要激激秦义。已经有五年的交往，也应该谈婚论嫁了。晓晓比秦义着急，女人不能等。不像男人，放手一个，可以再浪漫谈一个，四十岁也能娶到好女人。女人过了三十就没有人要了，晓晓不想嫁不出去。
“忘了告诉你，我爸明天来，要见你。”晓晓认为这件事，是目前最重要的。
“要见我，为什么啊？”秦义不懂晓晓下手太快了，把长辈叫来给自己施压。
“你为什么问我，这叫先礼后兵，你说为什么，要知道，问我爸去，你去了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吗？”晓晓在绕口令，晓晓一句话好几个为什么，秦义不知道晓晓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秦义吃不消晓晓咄咄逼人的口气，明天只有去一趟，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
“老余，明天我去相亲了，你看我多快。”秦义看着老刘的面孔，老刘笑不出来，孙妮妈妈那一关，的确是鬼门关。
秦义的决定给老刘吃了一颗定心丸，哪怕是下刀山，也要去。
碰钉子在所难免。
老刘抽烟的样子很像电影《大战拉斯维加斯》那个赌神，赌一把。
“妮子，下个星期，你妈妈来，我去火车站接她。”老刘把烟熄灭，狠狠地掐灭半截香烟，烟缸里的水嗤的一声响。
西装革履的老刘今天穿戴特别精神，还特意选择一条单色的领带。
苏妮看着步入中年的老刘帅帅的，脸上没有一点皱纹，戴了副宽边眼镜，很有一股学士风度，还是有点让女人动心的模样。谢天谢地能过那要命的一关。老刘稳重，对婚姻有点胆小。
但今天，真的出乎孙妮和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