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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2)

第十八章 (2)

华堃深深吸入一口气,沉声道:“下面有廿九具尸体,一无所有了。”

柏诚仰天长号,泪下如雨地叫:“天哪!全死光了,一个也没逃掉。苍天!你怎么不长

眼睛……”

“叫天没有用,一切都得靠自己。贼人的来路,你们难道毫无线索?”

柏诚将中伏的经过说了,惨然又道:“他们根本就没给我们丝毫机会,怎知他们的来路?”

“你说有一个是蒙面女匪?”

“猜想而已。这人身材娇小,笑声悦耳,她的同党叫她为二妹,应该是女人,而且年岁并不大。”

华堃不再多问,到了两具尸体处,小心地察看四周,一再检查尸体。

他在三叔的胁肋近腹处,用小刀割开肌肉,取出一枚四寸长的柳叶刀,拭净血迹仔细察看。

刀上没有任何信记,但一看便知是特制的,兵器店不出售这种份量轻的飞刀,刀轻不易用劲。

劲轻伤不了人,普通出售的柳叶刀最短的尺码是六寸,特制的飞刀,必是颇为自负而高明的人物,岂有不刻上信记之理?

没有信记,便不易追查了。

他纳入袋中,再仔细察看蒙面女人潜伏的大树上,爬上树逐寸细察,果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

他回到柏诚身旁,砍下一段树枝作拐杖,说:“这一带我不熟,但碰上了我不能不管。首先,咱们得报官。你能找得到熟悉这一带匪徒的朋友么?”

“山东面便是滋山村,可到村内向里正报案。磁州的名捕头宗方,对这一带相当熟。”

“哦!是追云拿月宗方?”

“不错,正是他,在北五省,可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这人我知道,在江湖道上,他是白道宇内八大高手之一。他的师兄醉仙欧阳高,名列武林三仙,曾经为了禁止他投身公门而反脸,几乎师兄弟断情绝义。

其实,身在公门好修行,能执正不阿去暴除奸,又有何不可?醉仙未免有自鸣清高之嫌。好,去找他问题必定迎吸而解,这人很能干,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扶你走,到磁山村报案。”

廿九条人命,事情闹大了。

磁山属武安,是州属县,该山早年盛产磁石,目下已禁止开采,里正派人至武安报案,华堃则借了坐骑,护送柏诚赶赴磁州,在磁州等候武安县的传讯公文,同时也先在磁州报案。

柏诚的家在磁州城外东北六七里的安州里,那是古安州废墟。

柏家人丁旺,子侄众多。柏诚的祖父柏忠,二祖叔柏孝,三祖叔柏仁。

下一代子侄更多,柏忠有子六人,柏诚是长房长子,年已廿八,妻刘氏,已有两子一女。柏家形成一姓村;称柏村,附近的田地,皆是柏家所有。

村有百十栋房屋,不算太大,目下收容了不少从故乡前来逃荒的亲友,也有三四十名从潞安一带逃来的陌生灾民。

柏家田地多,存粮充足,养得起这些灾民,灾民也义不容辞替柏家暂时理庄稼。村中增加了一倍人口,主人与灾民之间,相处相当融洽。

那年头,各地皆由官府组成救灾里甲,任何人皆有收容逃荒灾民的义务,官府按收容人口的多寡,厘定减租税的定额。

有时也可收到官府核发的少量赈粮,民风淳朴,守望相助患难与共,同胞感委实感人。

当然昧良心拒绝收容灾民的人不是没有,那到底是少数中的少数,只有那些敢于玩法不在乎法的大豪,方敢拒收灾民冒领赈粮。

柏家不算是磁州的大富豪,但急公好义慷慨借名,在地方上颇负时誉。

廿九条人命,这还了得?

柏诚当晚赶回柏村,柏村立即陷入愁云惨雾境界。

第二批驮队本来束装待发,这一来,走不成啦!

华堃受到柏家极为热情的款待,安顿在客院。

当晚柏家便在知州衙门报了案。

次口一早,柏家正打算到衙门应讯,三匹像马已驰入村口,名捕头追云拿月带了两位巡捕亲临柏村。

苦主柏诚伤了腿不良于行,捕头登门问案乃是常情。而且柏家算是当地的豪绅,与宗捕头颇有交情。

柏诚的祖父忠,父贤,请宗捕头至花厅款待。不久,两名健仆扶来了柏诚。华堃也成了座上客,他算是血案的唯一证人。

追云拿月年已半百出头,方面大耳,虎目炯炯有神,大八字胡,虬髯海口,赤褐色脸膛,身材高大健壮。

不怒而威,有一股慑人心魄的气慨,果然不愧称北地名捕。

客套毕,由柏诚将出事的经过一一加以详述,追要拿月不时提出疑问,自驮队出发至出事,皆一一细问,事无巨细,不放松任何可疑征候。

最后,追云拿月的目光,落在华堃身上,友善地问:“华老弟可说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可否将经过说出让在下了解详情?”

华塑摇摇头,沉静地说:“小可并不是目击的人,到了磁山西端,似乎听到东面传来奇异的呐喊声。

等到接近至里余,一切寂然。到了出事现场,发现了地下的两具尸体,尸体尚温。小可猜想有人在此厮杀,也许有受伤的人需要救治,因此便在附近搜寻,最后听到柏诚兄的呻吟声……”他将救治柏诚的经过详说了。

追云拿月静静地听完,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老弟根本不知事发的经过了?”

“不错,所以小可不算是目击的证人。”

“老弟的胆气,确是过人,如换了旁人,走避惟恐不及哩!”

“小可不是胆气过人,而是在那种荒山野岭中,不能见死不救。”他谦虚地说。

“请问老弟仙乡何处,在何处高就?一早便经过磁山,大概那晚老弟是赶夜路吧?”

追云拿月话锋一转,词锋颇为锐利。

华堃并不介意,笑道:“小可祖籍林坛里东北小屯人氏,该算是柏兄的近邻,近来游学外地,但应该不算外人。

三年前小可至陕西一带拜望长辈,回程取道山西,出门三载余,不知目下家中怎样了。本来小可该赶返家中与亲友团聚,没料到碰上柏兄这桩事,只好留下啦!希望能助柏兄一臂之力。”

追云拿月手一伸,笑道:“抱歉,请将路引给在下看看。”

华堃泰然掏出路引说:“宗爷请过目。”

追云拿月仔细察看一番,递回说:“小屯与京师广平府邯郸县一水之隔,是本州最偏僻的地方。”

“是的!那儿的人乐天知命!安贫乐道,虽偏僻贫穷,却是与世无争者的清净地。”

“想不到老弟会有亲友在陕西,是何尊亲?”

华堃心中有点不悦,这不是有点像盘诘么?放着缉凶查匪的大事不办,竟舍本逐未查诘证人的根底,委实令人失望。

但他不形于词色,取出柳叶飞刀递过道:“这是从柏兄的三叔体内,起出的致命小刀,也许对追查凶手的身份有用。”他不回答宗捕头套口风的话。

追云拿月接过飞刀,沉下脸说:“年轻人真是不知利害,你怎可擅自从尸体上起出凶器,你简直在帮凶手……”

华堃大为不满,抢着说:“小可想帮助柏兄找出凶手的线索,宗爷未免小题大作了吧?州县的仵作前往验尸,同样会起出来。”

追云拿月脸色难看已极,不悦地说:“你懂什么?要不是你多事,这里面就可找出线索来。

使用这种柳叶刀的人不算多,每个人的手法皆有其独到之处,可从创口看出端倪来,你还敢顶撞老夫。

岂有此理,这里面有文章,我得澈查。我要派人看管你,等我验尸返回时再说。”

“宗爷……”

“不许多说,老夫需立即动身。”

追云拿月走了,也带走了柏家前往善后的人。

华堃暂被安顿在柏家,暂时失去自由,有两名巡捕陪伴着他。

第二天近午时分,追云拿月带了两名巡捕重临柏村,在大客厅中,柏家的十余名父老皆陪座等消息。

华堃当然得到场,他这个证人反而成了疑犯,官司上身,必有天大的麻烦,一旦卷入,吉凶难料。

追云拿月首先告诉柏家的人,死难者的灵骸可于入暮时分到达,要柏家的人事先有所准备。

有关凶手的线索,这位名捕头不胜困惑地说:“这件事委实令人迷惑,从春末开始,运粮至山西的驮队,先后已有八家粮行启运十二次之多,路上从未发生意外。

据在下所知,太行山尚残留一些散匪,他们深明大义,相戒在救灾期间,决不抢劫运粮队与灾民。

因此,不可能是太行山的匪徒所为,在下已亲赴涉县一带查访,会晤了十余名太行匪首,众口一词,坚决否认在这半年期间曾经作过案,甚至足迹未过涉县以东地域。如果是流窜的散匪,并无好处哪!”

“宗爷,难道毫无线索可寻?”华堃忍不住插口询问。

追云拿月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侦骑四出,毫无头绪。”

“譬如说,十匹骡,六匹健马。一万二千斤种子,难道就没有人看到去向?下手之地选得极为理想,显然是经过周详计划的预谋,不可能是散匪所为。如果是太行山的悍匪,用不着灭口……”

“你的道理真多,依你的推断又待如何?”

“一万二千斤种子,值不了多少银子,强盗们决不可能因此而屠杀廿九个人,从没听说过太行山的匪盗杀骡夫的事。

依小可看来此中另有阴谋,可能是熟悉柏村一切的人所为,从磁山附近的盗窟去查,不会有结果。查骡马与种子不难循踪追查。

查人,女匪二妹该是条最好的线索。查物,柳叶刀与众不同,清查附近使用暗器的人必有所获,再就是查与柏家有怨的人,磁州与份阳两面下手详查……”

“哼!你像是行家呢!”追云拿月不悦的说。

“小可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既然牵涉到此事,小可希能为此尽一番心力……”

“你算了吧,要不是在下已经派人查你的底,你还脱不了嫌疑呢。”

“什么?小可居然涉嫌了?”

“至少你有找机会取回柳叶刀灭迹的嫌疑。”

“老天!真是好人做不得。如果小可真是胡匪之一,杀了柏诚兄岂不大吉大利?”

“也许路上怡好有旅客,灭口有所顾忌呢。算了,你的行踪身世,在下已查得一清二楚了。”

“宗爷在小可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呢。”华堃极表不满地说。

“在下办案,从不放弃任何线索。好了,你可以走了,你这位证人对这件血案毫无助益,留此无用,令尊正在等你返家团聚呢,昨天去清查的人,吓了令尊一大跳。”

“小可所提的追查线索……”

“在下早已循此线索追查了,用不着你提醒我。”追云拿月语气中仍有不满,摇头又这:“你根本不是证人。”

“小可希望为此事尽力……”

“你算了吧,有你在,反而碍手碍脚。如不是你冒失地起刀,在下该已查出刀主的手法了。回去吧,告诉你,查凶缉犯不是你的事,知道么?”

华堃哼了一声,离座说:“既然小可不需留下,就此告辞,小可也许会请人去查,虽然此事与我无关。如果不将凶手置之于法,这条粮道一断,便断了不少灾民的指望。宗爷,请记住小可所说的所有线索,我相信必有所获。告辞。”

他走出厅门,便听到追云拿月不悦的语声:“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年轻人血气方刚,不知利害,多吃了两天粮,便自作聪明做愚蠢的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本想回头顶上两句,却又忍住了,想想自已也有错,最大的错误不是擅起飞刀,而是不客气地率直提出自己的意见。引起这位名捕头的不满,委实是咎由自取。他心中有点不快,拾夺包裹并未向柏家的人告辞,迳自走了。

华堃说到这里,范丹心爷爷踱了进来,在文英身边坐下,文英想问什么,给范爷爷止住了,让华堃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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