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这家伙才渐渐地缓过气来,痴痴地喃喃自语道:“咋办,咋办,你说我该咋办?”
李逸林狠狠地骂道:“凉拌!我跟你讲过好多次,嗯?不要动粗,不要动粗,可是你******偏偏不听我的话,那这事你说我该怎么搞?
是不是要我给你作证,说是这个龟儿子自己撞柜子死的?
你觉得我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吗?那些警察会信我的话吗?”
“信,信……你只要给我作证,他们一定会相信你的话的。”
王胖子这个时候已经脸红脖子粗,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逸林见状,只好先暂时松开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心想自己即使证明这马尾辫是自己作死的,可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杨默那个老小子,因为他的推理断案能力,在省内同行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这一点他李逸林也不得不佩服。
他记得去年曾经发生过这样一起交通事故,有一名肇事司机喝酒之后行驶在本省的山区里,将路旁边的行人给撞倒之后,停车观察一番,发现那个人并没有断气,结果他居然在附近的山上给他挖了个坑,然后将受害者埋了进去。
本以为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还是没有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因为刚巧他所做的这一切,被这附近的一个监控摄像头给拍下来了,这名愚蠢的司机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就是无期徒刑。
因为那名司机最后也发现了这个监控摄像头,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就连忙跑到山上,把那名受害者给刨了出来,在送到医院的途中,这名受害者不幸身亡。
结果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转为刑事案件,杨默的同事找到了他,经过一番分析之后,才找到了这起奇怪的交通事故的破解之道。
最后在法庭上,他试图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办案人员将现场的监控录像给调了出来,他顿时就变得哑口无言了。
王胖子知道,今天遇到的这种事情,如果要帮助他作伪证的话,也必须要伪造现场才行,
李逸林想道,如果真的要帮王胖子伪造现场的话,其实难度还是挺高的,即使现在算是民宅,他们并没有监控录像的困扰。
别的不说,最大的问题恐怕就是这只床头柜了,不管你怎么摆放,床头柜其实就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的“证人”,可是这个真人“证人”虽说不会说一个字,但是只要杨默赶到现场的话,那么这里的一点一滴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说起来真的有这么神奇,要学到这一点功夫,李逸林或王胖子恐怕没有个几十年的磨练,是难以望其项背的,这也就是只有杨默能干刑警队长,而他们只能在外面帮他打杂的主要原因。
当然,话得要说回来,从干打杂的到最后做刑警队长,确实有一个过程去磨练,去提高,像那古代的修炼,从低级到高级有一个过程。
“你真的想让我给你作证,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想让我给你作伪证?”
李逸林死死的盯住王胖子的眼睛,似乎在努力的想读懂他。
王胖子的嘴则在轻轻的颤抖,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很想开口求他的老同学,能够帮他最后一下,放他一马。
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也认识到自己是一个警察,在法律的面前,古时候还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更何况在现代社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王胖子又何德何能,请求他的老同学冒着犯下包庇罪的风险,这是违背他自己的意愿,去帮他这一回呢?
王胖子非常沮丧地垂下头来,双手胡乱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然后缓缓地抬起头,面愁容的样子。
只见他憋红了眼,长舒一口气,缓缓地对李逸林说道:“好兄弟,我心里有个坎,一直过不去。你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个啥,或者说到底是图了个啥。
我以前没有搞清楚,但是今天,此时此刻,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李逸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长长的叹气,并没有回答他。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这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就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或者说是遇到很大麻烦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只是彼此的扶持着对方,彼此用眼神鼓励着对方,直到最后解决问题。
那王胖子见李逸林没有理他,就继续往下说道:“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你违背你的良心做事,我顶多这个生意做不成了,还有我这个私家侦探道上也臭了名声。我也不会判死刑,我想原因你应该都知道,好歹咱们也是同学一场。
说实在的,我现在很想出去,再找个地方,再找个地方把自己给灌醉,然后到刑侦队去报案。
这应该算得上是投案自首吧,你说呢兄弟?”
说完,王胖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哇哇的大哭起来,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后背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两只眼睛绝望地向上翻着,死死地盯住天花板。
他的两只本来粗大有力的手,好像已经不再属于他,而随着他身体晃动。
“你不要太着急,我这也不正是在帮你想办法吗,要相信办法总会有的。再说,这家伙不一定这么不经撞,还真的是没头没脑?”
看到他的老同学这样一幅凄惨的模样,李逸林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当然他也许更多的是同情和无奈。
一听到自己的老同学肯帮自己,王胖子仿佛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莫非是肯同意帮我?
至于怎么帮他,同是刑侦专业毕业的王胖子,肯定知道如果伪造现场的话,最后肯定难过杨默那一关,具体原因他自己其实也是很清楚的。
那么李逸林能够帮他的,就只有帮他写个证明材料了,也就是将现场的他和马尾辫两个人打斗的经过,完完整整的从头到尾的在汇报材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至于那个杨默会怎么处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总不至于看着自己的手下,因为失手将人给弄死了,亲手送他到牢里去吧。
“你想怎么样帮我?我其实是并不想为难你的,因为我也知道你的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