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了才,两个人有点无所事事地坐着,苏瑾深有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有点心不在焉,沈依梦也没有去打扰他,自己慢慢地看着餐厅里面的装修,然后她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正在弹钢琴的女孩子,沈依梦捉摸着,这个女人大概还很年轻,大概只有自己那么大,微微垂着头两旁的头发垂在胸前,她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沈依梦不动钢琴,只是觉得这钢琴弹得挺好听的。
“你看什么?”苏瑾深忽然出声。
沈依梦收回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说:“我在听钢琴曲,我觉得她好像弹得挺好听的。”
苏瑾深听了,嗤笑一声,正要说点什么,然后侍者就端着托盘走过来了,苏瑾深等到眼前的东西摆好了,才说:“你想学的话,我就帮你情歌老师,就在家里面学,没个一年肯定就能比她弹得好听,就这水平。”
沈依梦红着脸说:“反正我什么也不懂。”
“你要想懂还不容易?”
沈依梦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的。”
就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时候,弹钢琴的女孩子那里却出现了喧闹声,原来是有一个男人因为在这里求婚被拒绝了,心情不好,于是就借酒消愁,真巧着这钢琴又是弹得是悲情风格的,听得他心里面越来越难受,越来越不爽,然后就忍不住起身去找那个钢琴姑娘,想要叫她换一首弹弹。但是那个弹钢琴的女人看到一个喝得已经好似满脸通红的男人想自己走过来,步伐踉跄,看起来是在是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然后她就吓得小声叫了一声,人就往后退着走了两步,可就是因为这样,然后就深深地伤害了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了——我到底是还有多颗怕,老子还没有碰到你,你******跑什么啊?我不过是想要叫你换个曲子弹弹,你丫到底跑个什么啊?
于是男人酒气冲冲地往那女人的方向走过去,身子踉跄着,差点把旁边的装饰花瓶给打碎了,而那个女人看到这样的情形,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往后面退,他忘了自己身后是有台阶的,就不小心一脚踩空了,然后就”咕噜咕噜“地摔下去了。
沈依梦看着那边闹的厉害,心里面有点担心,苏瑾深看着她那张担惊受怕的脸,有点不能理解,他慢条斯理地切了一块牛肉送到嘴里,头也不抬地说:“有什么好看的,等一下经理就会出来了。”沈依梦心里虽然明白,但是还是忍不住为那个女人捏了一把汗,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了,他和那个醉酒的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边的喧闹也就慢慢地安静下来了,沈依梦看到那个女人低着头,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不知道经理说了一句什么,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就像是兔子一样,委屈而倔强。
沈依梦心想,该不会是被开除了吧?
沈依梦正想着,然后眼前的盘子就被“叮叮”敲了两声,她疑惑地看着苏瑾深,只见他脸色不悦,说:“还吃不吃了?”
沈依梦嘟了嘟嘴,但后只能低着头认真吃午饭了。心里却想,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会不会被开除呢?
结果这个问题,等到沈依梦出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他们吃好了要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那个女人。她看起来像是哭过了,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但是却一脸倔强的。身上已经换下了那条看起来很飘逸的白色雪纺刺绣连衣裙,换上了一件白色t恤衫下面搭了一条浅蓝色的短裙,脚下穿的是一双白色的布鞋,看起来很干净。
她背着一个米白色的帆布包,半垂着眼睛,很快地往门口走,沈依梦两个人本来也想出门的,然后那个女人不知道是美玉看见还是怎么的,一下子就撞到了沈依梦的身上,苏瑾深反应过来,一把拉过沈依梦护在怀里面,看着那女人,脸色一下子能阴得出水:“你没长眼睛吗?”
那女人也像是吓了一跳,抬起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
声音戛然而止。
沈依梦以为是苏瑾深吓到了她了,于是连忙从他的海里面起来,说:“没事,我没事。”然后又对着那个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他的脾气不好。”
那个女人听了沈依梦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异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抬起头看着苏瑾深,微微张开嘴像是想要说话,但是苏瑾深语气冰冷地先她一步一步开口说:“滚。”
沈依梦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拉着他的手,悄声问:“你忽然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她又不是故意的。”
苏瑾深这时候心里面烦得要命,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一言不发地拉起沈依梦就往外面走,沈依梦有点不明所以,只能是跟在苏瑾深后面走出门。苏瑾深走到停车的地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沈依梦回过头来张张嘴,想要说话,被苏瑾深一脸不豫地强行转过头,然后他按着头把她推到了副驾驶座。
沈依梦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苏瑾深脚下生风地几步走到了驾驶座打开车门坐进来,启动发动机,开车,一系列的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顺畅之极啊。
她有点纠结地摆弄着安全带的带子,心想苏瑾深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不可捉摸了。
她满心的纠结,没有注意到苏瑾深悄悄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心虚。
还再次碰上了林晚真的是苏瑾深的意料之外,他会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倒是没有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兴趣,只是要作为一个会让员工感觉到有安全感的,以及让员工相信并且为之努力工作的好老板,苏瑾深的技能之一就是要记住公司里面所有大大小小的职员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英文名。公司里面的人,少说也有一千以上了,加上了英文名字,那么就至少就有两千以上了,但是苏瑾深确实从来都是没有记混的。他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是一个领导人可以不愿意多说话,卡伊成为员工口里面“又酷又冷”的老板,但是一个领导人一定不能成为一个队研工部关心,甚至一点都不在乎员工的老板。而记住他们的名字就只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被尊重的最直接的方法了。
所以现在苏瑾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当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后他就会在心里面冒出了不少于三种的记忆方法去记住这个名字,但是现在他却有点对自己的这个技能有点不满了——记住林晚这个名字,都让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苏瑾深又看了一眼沈依梦,心想,这个丫头看起来就是一个文文弱弱温温柔柔的小女生,其实倔强地就和一头牛一样,自己有自己的原则,就是绝对不可能会妥协的。
苏瑾深在心里面哀嚎一声,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要给自己挖一个坑呢?
苏瑾深心里面想了很多,脸上却越来越严肃,看得旁边的沈依梦心惊胆战的——这,又是怎么了?
回到了公司,苏瑾深看都没有看沈依梦一眼,就直接坐到办公桌后面开始工作了,沈依梦也不敢打扰他,就拿了一本厚的就像是字典一样的书,坐在沙发上慢慢看着。书的字体很小,加上沈依梦坐的沙发刚好后面就是大片的落地窗,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沈依梦看了会儿书,觉得实在是太吃力了,连着换了两个位置,又实在是难受。想要把窗帘拉下来,可是又怕会打扰到某个“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很生气的生物”于是只好放下书,盯着茶几发呆。
沈依梦忽然想到了在西餐厅里碰到的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子,她想起来那时候自己还没有遇到苏家的人的时候,那时候爸爸生病了,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没有着落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有家教,也有当服务员,甚至还给一些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办法照顾家里小孩的家庭当过babysitter,反正那个时候,觉得机子的能力没有多少,也不敢去当一些很要求技术经验的工作,就只是敢在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里面转悠,那一段日子简直就是……那一年里面,沈依梦一下子瘦了很多,以前的衣服都变的宽松起来了,她却苦中作乐地想着,要是以后有人想要减肥,也不用特意地去节食跑步,只要“缺钱”就行了。
沈依梦随手从旁边拿了一个沙发抱枕,把头搁在沙发柔软的扶手上面,眯着眼睛,盯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静静地发着呆,身后温暖的阳光照到背上面,暖暖的就像是一床被子,沈依梦晕乎乎地想:晒太阳可以补什么来着……补钙?那我是不是还可以长高了呢……
苏瑾深本来有点心不在焉的,但是公司的事情狮子啊是很多,由不得他三心二意的于是也就只好认真地去处理事情,等到手里的视清高了一个段落,苏瑾深抬起头来竟然看到了沈依梦窝在沙发里面睡着了,身体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团成了一团,鞋子没有脱,脚只是虚虚地悬空在沙发的边缘。她长发片着,那张脸看起来就愈发地显得小巧。
苏瑾深想,这张脸,还没有我的巴掌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