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黑色大鸟撞石而亡,引得道门众人讶异不已,对那神秘又邪乎异常的笛声更是心内惴惴不安。
众人还没回过神,对面的牛头军团已经哞叫着,以秋风扫落叶般的雄浑气势席卷而来。
“诸同门,与我奋力上前,诛杀牛精!”拂尘道人挥起铁拂尘,荡起一股烟尘。
剪刀李和秤砣张听到拂尘道人呼唤,纷纷仗起自家神兵严阵以待。
“葫芦师叔,你们在地上对抗他们,我跟铁牛在空中给你们掠阵!”王小炮说完,葫芦道人回了声:“润缘贤侄正和吾意!”王小炮急急腾起矮云,掣出九劫禅杖杀奔过去,铁牛骑着雪虎兽,仗一把五祖戒刀,气势汹汹的紧紧随在王小炮身后。
二人飞到牛头军团上空,各自掣出武器,使劲毕生功力,赤喇喇的挥杀过去,只闻到牛头阵地里发出一股股烧焦的腥臭味儿,大批牛头精惨叫着倒地,不过有些精壮的牛头校尉异常彪悍,挥动流星锁子锤,朝天空打去,雪虎兽躲避不及,后腿上重重着了一记重锤。雪虎兽当下生嗔,口中喷出冰雹剑雨,朝牛头军团射去,正当牛头军团即将遭受剑雨灭顶之机,一声响亮的佛号响起,“阿弥陀佛!出家人怎忍涂炭生灵!”随着一声佛号,一把巨伞从天边斜飞了过来,把雪虎兽口中所射冰雹剑雨遮了个严严实实。
牛头军团遭遇一番重创,虽受魔笛敕令,也不免丧失了大部分攻击力。葫芦道人等人经过几番血战,也是筋疲力尽。不过王小炮和铁牛如同一支永远满血的生力军,这也是道门在这次跟牛头军团对决,能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所在。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声佛号外加一把巨伞打乱了整个战局,牛头军团也停止了进攻,好像他们知道要来什么贵人一般,个个收起武器,恭敬的立在两旁,中间腾出一条小道。
诸道门众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也停止了进攻,王小炮和铁牛从云头落下,站在葫芦道人身边严阵以待,倒想看看这个在关键时刻飞出一把巨伞的到底是何人。
“听这声佛号,倒是个地道的出家人,这出家人怎会出现在冥瓶之中,又怎么会助牛头军团一臂之力?”葫芦道人说道。
“不管这人是谁,看情形,是敌非友,大家保持警惕!”剪刀李嘱咐道。
“管他是谁,如有不轨,我跟炮爷就冲上去,当下击杀便是!”铁牛用衣袖擦了下嘴角的血,刚才的战斗,伤到了铁牛,幸而伤势不重。
正在众人嘀咕来人是何等人物时,对面牛头军团陷入一片静默,天空的冷月亮也被两片云遮住了行踪,天空霎时暗了下来,变得极为暗道混浊。一阵阴风吹过,只见牛头军团里走出一个枯瘦和尚,这和尚穿着一身大红祖师袍,竹杖芒鞋,此刻冷月亮也穿透了云层,惨白的月光下,这老和尚双目深陷,皮干肉糙,浑身透着股说不出的邪乎劲儿。
“无量寿佛!贫道嵇首了!”葫芦道人当先施礼道。
“阿弥陀佛!我乃冥瓶邪僧,见众道友在此屠戮生灵,心中不忍,特来相劝!”邪僧眼睛里透着一股阴郁之气。
“阁下自称邪僧,活在这冥瓶之内,助纣为虐,还敢说句阿弥陀佛,真不要脸!”铁牛骂道。
“黄口孺子,懂得多少玄机?”邪僧拄着竹杖,轻抬芒鞋,往前走了两步,朗声道:“应明子有云,缠脱只在自心,心了则屠肆糟廛,居然净土。不然,纵一琴一鹤,一花一卉,嗜好虽清,魔障终在。”
“高僧所言极是,尘境为真境,未了,僧家是俗人。”拂尘道人听这瓶子里的邪僧在盘道,便出声对答。
这一僧一道在阵前重又施了礼,拂尘道人借着月光细细打量起对面这位邪僧,只见衣着打扮无甚稀奇,只是手中所拿竹杖颇有玄机,那竹杖与普通竹子无异,遍体竹黄,上面生有六个孔洞,这引起了拂尘道人的注意,拂尘道人心内暗自忖度,莫不是六孔竹笛?这邪僧的竹杖暗藏竹笛又是什么用意?
拂尘道人突然灵光一闪,一切似乎都已明朗,刚才的魔笛之音就是来自这个竹杖,而吹动笛子的神秘人就是面前的红衣邪僧!
拂尘道人想到此,手心暗自用力,把一股精气推入铁拂尘。
“道兄莫非要击杀我否?”邪僧突然问道。
拂尘道人心中猛然一凛,这邪僧竟能看破人的心思。
“你乃方才吹笛人,驱动牛头军团袭击我等,刚才那黑鸟也是被你笛声迷了心魄,撞死在巨石上,你本想让黑鸟与我家润缘同归于尽,心思端的歹毒,哪有一分出家人的慈悲心肠?!”拂尘道人见瞒不了红衣邪僧,索性开口痛骂。
葫芦道人和剪刀李听拂尘道人指出面前老僧就是吹笛驭魔人,个个亮出兵器,并力向前,簇拥在拂尘道人身边。
“既然我已被你识破,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等已经进入我的冥瓶,我就是冥瓶的主人,塞北邪僧。当年孔雀大王找到我,让我收了这许多魔族亡魂,以待时变。”
王小炮把禅杖插进后背,大步走过去,对着邪僧双手合十道:“我法名润缘,乃紧那罗大和尚座下弟子,听高僧说到当年孔雀造反,您收了魔族亡魂,以待时变,不知上僧口中所言的时变指的是什么?”
红衣邪僧一听,面前这位少年乃是西方天龙八部紧那罗坐下弟子,心内一紧,肃然道:“冬去春来,枯木生新芽,世间本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同一场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孔雀大王卧薪尝胆,魔族千万年被封印在无间深渊,该是出头之日,所谓时变,就是今日!”塞北邪僧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语气里透着阴寒冰冷,让人听着不寒而栗,背脊发凉。
“孔雀受佛祖敕封为大明王,尚且不满足,又待怎地?”王小炮拔出禅杖,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