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温被重重地摔到牢房中,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被诬陷的士兵。他们被重重的枷锁锁住,脸朝着地上动弹不得。
把他们丢到牢房中的士兵们像是看死狗一样看着他们,狠狠地啐了一口:“等死吧,胆小鬼们!”他们关上了重重地铁门,过了一会儿,地牢里才开始慢慢地安静下来。
斯温艰难地抬起身子,他看着那几个与自己一起被关入监狱的士兵,他们都是鼻青脸肿的,显然在被押送的途中受了不少暗拳。
斯温知道守夜堡的狱卒们对待囚犯一向没有什么同情心,尤其是对待他们这些“逃兵”们。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这样的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那些被关押进来的士兵们表情颓丧,他们似乎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范子爵在守夜堡根深蒂固的势力让他们丧失了与之争斗的勇气。
“嘿,伙计们,我们还没有输,别哭丧着脸!”斯温努力地想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更轻松些。
那几个士兵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们眼中没有什么生气,“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不过是些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有谁会为了我们去得罪高高在上的子爵大人呢,也许我们就不该回来。”
斯温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丧失掉求生的欲望。
“嘿嘿嘿,他们说的没错,你们不过是这个人类社会的最底层,是那些高贵的上层人物绝不会在意的渣滓,在这个监狱里慢慢烂死,那才是你们的命运。”一个尖锐的声音从牢房中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
“你是谁?”斯温一下子警觉起来。
“我叫奈克斯。”阴影中的人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身材很矮小,佝偻着背,脸上没有什么肉,双颊向下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张阔嘴里满是黄黄的牙齿,张吐间似乎在排出难闻的气体,但他的眼睛却大的有些病态,也许是常年待在监狱这种阴暗的地方,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斯温皱着眉头看着他丑陋的脸庞:“奈克斯,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斯温思索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那个盗贼!”
奈克斯点点头:“看来阁下听说过我的名字。”
斯温鄙夷地看着奈克斯,作为守夜骑士团的一员,他是极其鄙视这些低贱的人类。
“您一定是在想,这个低劣的家伙凭什么站在我的面前。”奈克斯笑了一下,他露出了黄黄的牙齿,“可是现在您和我一样,不过是最低劣的罪犯。”
斯温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奈克斯有些靠近的嘴,他冷冷地看着奈克斯:“我和你可不一样,我是被别人诬陷的,而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奈克斯没有理会斯温的嘲笑,他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角落。
斯温打量着牢房的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地牢,除了那扇铁门以外只有一个狭小的通风口,只能把手伸出去。斯温摸了摸周围的墙壁,心直直地往下沉下去,那是用水和泥沙夯实的土墙,绝非赤手空拳的自己可以轻易突破的。想要从这里逃走,似乎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斯温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他的同伴们冷眼旁观着他的行为,完全没有帮助他的想法。他们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命运,扣上了逃兵的头衔,恐怕要一辈子待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那么自己呢,斯温知道范子爵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在不知觉中被装进麻袋后抵御冰冷的湖水。想到这里斯温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他绝不是畏惧死亡,但是这样的死法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夜色降临了大地,斯温眼看着通风口中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去,耳边也传来了沉重的鼾声。他努力提醒自己不要睡着,因为危险可能会随时出现,但他的眼皮还是打起了架来。
一阵剧烈的摇晃把他惊醒,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下子从冰冷的地上跳了起来。在他眼前出现的是奈克斯丑陋的脸,他正微笑着向斯温示意。
斯温注意到其他的人都已经睡着了,他神色不善地看着奈克斯:“我说过我不会和低贱的盗贼打交道。”
奈克斯笑了一下:“那如果我说,我有让阁下恢复自由的方法呢?”
斯温的身躯一震,“你能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他怀疑地看着奈克斯。盗贼得意的笑了一下,“我当然是有特殊的办法,说实话,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机会?”
“我虽然有逃出这个地牢的方法,但是我可不熟悉这守夜堡里的道路,当初我被抓进来的时候,我可是蒙着眼睛的。”奈克斯略带深意地看了斯温一眼。
斯温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当你的领路人。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出卖你,万一我在中途丢下你跑了呢?”
奈克斯呵呵一笑:“这就不用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能牢牢地跟住你。”
斯温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为什么选我,我的意思是,这个牢房里还有其他人。”奈克斯轻蔑地看了那群正在熟睡中的士兵们一眼:“失去了求生意志的人,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可你不一样,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那力量的强大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所以我选择了你。”
斯温又沉默了,他似乎在做一个剧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才微微吐了口气:“说说你的办法!”
奈克斯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狂喜,但他很快把它压抑了下去:“首先,虽然我信任您的人品,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以守夜骑士团的名誉起誓。”
斯温狠狠地瞪了奈克斯一眼:“低贱的盗贼不配让我发下誓言!”但他还是举起了右手,“以守夜骑士团之名,我,守夜人之子斯温在此立誓,绝不背信弃诺。”
奈克斯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喜色,他压低了声音向斯温说道:“这里的狱卒每隔三天会给地牢里的人送一次饭,每隔九天会给我们送一次酒,但这里的狱卒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每次送来的酒他都要克扣一部分。然后喝得烂醉,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斯温有些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会装作喝醉的样子向你找茬,然后你叫要打我,当然,是假装的,我可挨不了你几拳。”奈克斯有些忌惮地看着斯温高大的身躯,“那些家伙一定会被我吸引过来,然后你就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奈克斯用右手做了一个自刎的动作。
“就这样?”在得到奈克斯的确认后,斯温冷冷地笑道:“我想你忘了这个东西。”他举起了手中重重的镣铐,“这玩意儿可有几十斤重,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带着它还把那些狱卒们撂倒。”
奈克斯神秘地向斯温笑了笑:“您可别忘了,我可是个盗贼,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