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帝血剑,黄帝之剑,每一个帝王之城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这柄剑呢,但又有几个人真正地见过这柄剑。
夜郎自然也没有见过,但他听说过,自从启建紫阳城后,到紫阳城更名白帝城,一直到现在,每一个城主都看到过轩辕帝血剑的图纸。
每一个城主也都知道,这轩辕帝血剑的历史,只有真正的人皇才佩用这柄剑的。
夜郎可以不相信任何一个外来的人,可以怀疑他们的身份,但他绝不能怀疑这柄剑。
这就是理由,夜郎相信一柄剑,所以就相信了这群不速的来客。
但他却不明白一点,为什么这群人中有七个人却抵抗不住八阵图的威力,尤其是这个路奇轩,虽然他的意志也许是最坚强的,但在八阵图的面前,他也只有一种可能。
失败,倒下,昏睡。
他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这意味着什么,夜郎很清楚,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但这群人中最明白的人当然莫过于席方平了。
因为席方平是个书生,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书生。
夜郎也是一个书生,也是饱读书籍的人,所以他要问席方平。
但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席方平是个人,他清醒着,八阵图对他没有作用,那些蛮兵也清醒着,他们也是人。
这一群人却与七个具有魔性的人走在一起,这倒底是为了什么?
夜郎急于想知道答案,但他并没有问出来。
所谓的答案往往是秘密,而秘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现场里有许多人,白帝城的民众还有那些强悍的蛮人。
有这些人在场,夜郎对得到答案不抱有任何信心,所以他并没有问。
其实,席方平也有问题要问,但他真的不知道应该问谁。
刚才夜郎向他解释了路奇轩手中宝剑的秘密,于是席方平就产生了疑问。为什么阴屠的青魂竟然能使用人皇的宝剑,直到现在为止,席方平才知道,在路奇轩手中的这柄剑竟然是当初涿鹿之战中黄帝所使的剑。
可是那毕竟只是一柄剑而已。
剑就是剑,一件杀人的兵器,拿在任何人手里都有可能杀人,只不过在路奇轩的手中作用大一些。
但这个作用到底有多大呢?
席方平也没有问,他想起了十个人,十个小老头。他们难道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席方平终于动摇了,他觉得很累。
其实八阵图并不大,从阵中走出去不会太累的,即使那两个背着姬飞峰与路奇轩的蛮人也不觉得累。
当看到魏图腾等人的时候,蛮兵们就更显得轻松了,他们健步如飞的跑了过去。
但当无颜等人看到蛮兵背上的姬飞峰与路奇轩时,他们却并不轻松,两个昏迷着的朋友,怎么能让他们轻松起来呢。
蛮兵们放下两个人,魏图腾首先看了过去,由于神农的传统,他对医病之术有一定的了解,这个时候当然是他来看最好。
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神农的医术,神农的百草治人不治魔,而此二人正是被八阵图伤了心中的魔性才会这样的。
南宫小子更急于见到席方平。蛮兵们与姬路两人既然出来了,那席方平也一定会出来,但他是否象姬路二人似的呢。
南宫小子问一个蛮兵:“大个子,我席大哥呢?”
蛮兵告诉他,席公子与夜郎走在后面。
后面,八阵图,空空如也,夜色中显得更为恐怖,南宫小子的心悬了起来。
悬起的心并不容易放下,半天,没有见席方平走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席方平是抱着疑问跟夜郎走了。
跟在夜郎的身后,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与那七魂一起走过了千山万水,但他离开了他们,与这个夜郎只是一面之缘,却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开了。
这倒底是为了什么,席方平不能解释,难道这个夜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这魔力是好还是坏呢?
席方平想知道答案,但他突然发现,一路上的问题实在很多,但答案好象从来就没有过,也好象总在模棱两可之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又为什么每一个问题都好象没有答案,即使有,他似乎也不敢相信那就是真实的答案。
从八阵图向西走出来后,夜郎停了下来,转身对席方平问道:“如果你后悔还来得及。”
席方平淡淡地一笑:“做了就不会后悔的。城主的盛情相邀,我怎么能不去?”
夜郎点点头,接着问:“你的那些兄弟呢?”
席方平想了一下道:“可以叫你的人告诉他们在白帝城里等我,可以吗?”
夜郎点点头,在点头的瞬间,席方平突然发现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夜郎随即却又问道:“你真的相信我?如果你再也回不去了呢?”
席方平认真地说:“一个自称是个诗人的人生性一定很狂妄,但他又自号夜郎,又是一位城主。所以我判定,这一定是个真诚的人。我从来都相信真诚的人。”
诗人狂妄好象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其实这的确是个误解,诗人只不过是真实而已,真实于世故反而显得狂妄了。
夜郎自大的传说古来有之,只有眼界极为开阔的人才会自称夜郎,但眼界开阔的人有一点却永远不知道,那就是虚伪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虚伪则是狭隘无知的,终有一天会被揭穿的。
夜郎大笑了起来,这笑声让席方平更感到一丝亲近。
笑声结束后,夜郎挽起了席方平的手道:“跟你说话真是快事。不过,按规矩,我们必须蒙上你的眼睛。”
席方平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白帝城的民众拿过一根黑色布条来替席方平蒙上了眼睛。
黑暗中,席方平听到夜郎对他说:“跟我走吧。”
两个白衣书生在一群白帝城民众的簇拥下终于慢慢地隐身于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