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韦豹说三人是刑部的官员,那个斯文清秀的半大小子竟然是督捕司的主事,武志德双膝下跪,泣不成声。
“大老爷,不,小老爷,你可得替小的做主啊,小的冤枉。”
林策连忙俯身将他搀起,让他坐在椅上慢慢说。
事情在案宗上介绍的很清楚,就是俩家因宅界问题闹意见,武志德家竟莫名失火,烧死了自己的小儿子,现在经他亲口说出来,更显得凄惨,自小儿子死后,他意志消沉,生意也没法做了,一直在为案子四处奔走,上下打点,偌大的家业竟然被他败的差不多了。
林策问他,你告对方故意纵火烧你家宅,可有证据。
武志德摇头,一脸茫然。
林策起身去他被毁的厢房转了一圈,不出意料的一无所获。
失火是两年前的事,这房子又经过了简单的修葺粉刷,就是当时留了证据现在也被他们自己整没了。
林策心里清楚,武志德是对的,昨晚马南和王快给自己的那份厚礼就能说明他们心里有鬼,这是一起故意纵火致死案,问题是时间太长了,长安府又将此案定为普通的家宅失火案。
林策想了一会,打定主意。
安抚了一番武志德,三人起身赶回刑部。
“韦豹,你马上带人去拿武志德的邻居刘善,杨兄去拿刘善的朋友也就是作案的吴彪,注意抓回来二人要分别关押,不要让他们碰面。”
两人答应一声,分头行动去了。
刘善和吴彪做梦也没想到刑部会为了两年前已经有定论的案子来抓捕自己,全无提防,所以韦豹和杨碧空没费劲就将二人锁了起来,带到刑部。
“头儿,二人已经拿到了,下一步怎么办?”
林策诡异的一笑,道:“马上提审,诈他们!”
韦豹呆立在旁,一脸疑惑。
督捕司大堂。
吴彪还挺横,昂首挺胸,气势凛然,拒不认罪,心道这么久了,我就不承认,看你们能怎么样。
“这等刁民,居然敢藐视大堂,先掌嘴二十。”
韦豹闻言,答应一声上前,轮开手掌,啪啪啪一阵猛扇。
打的吴彪嘴角淌血,门牙掉了俩颗,疼的捂着嘴‘哎吆,哎吆’个不停,再也顾不上挺胸昂首。
“怎么样,吴彪,在这大堂上,没人敢比我更横,你不招认没关系,但你别比我还横,要是不听,那是自找苦吃。”
吴彪心里暗骂,这小子年纪不大,手段还挺狠。
“大人,小的确实是冤枉的,武志德家失火干我屁事,俺家住在城南,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哦,是吗?你家住哪儿我清楚的很,要不怎么能把你请到这儿来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刘善。街坊们都知道,你和他关系不错,还是儿女亲家,这事不假吧?”
吴彪心想,这事怕是瞒不过,就承认了能咋的,刘善认识的人多了,难道个个有嫌疑?
“是,是关系不错,常在一起喝酒玩耍。”
“好,那我问你,刘善有没有参与在马志德家纵火一事,还是你一个人干的?”
吴彪一愣,明明刘善是主犯好吧?怎么就成我自己做的了?我又和武志德不认识,为什么要烧他家宅子。
“不不不,大人,。。。。。”
他刚想说是刘善指使的,话到嘴边发现不对,及时把话咽了下去。
“不是什么,你接着说。”
“不是我干的,刘善和这事有没有关系,那俺就不清楚了。”
“哈哈哈。”林策一阵大笑,笑的吴彪心里发毛,先说这话没问题啊。
“我跟你说,吴彪,你最好放聪明点,这儿是刑部,没有充足的证据我是不会抓你的,如果我抓错了,上头还会治我的罪,我看你还是识相点,早点招认,如果你是清白的,干嘛还给长安府送钱?还往刑部送钱?对不对?”
“大人,我真没有干这事,我是清白的。”
门一推,杨碧空兴冲冲的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墨迹未干,显然是新写就的,下面角上有片红色,也不知道是印章,还是手印。
“林大人,林大人,招了招了,刘善招了。”
“咳。。。。。招就招了,你这么冒失干什么,拿来我看。”林策训斥道。
“哎。”杨碧空上前,将手中的纸递给林策。
林策拿在手中,边看边点头,脸上笑逐颜开。
“好,好,恩,不错,原来都是这小子干的,人证物证俱全,也不用再审了,来呀,将吴彪送到死囚牢,秋后问斩。”
吴彪侧耳凝神听着,心说,什么刘善那小子竟然招了,早就看他是个软骨头,奶奶的果然,什么?还将罪责全推给了自己,这东西也太不仗义。
“慢着,慢着,大人我招,我招。”
“你招什么,案情已经很清楚了,不用你再招一遍啦,我还赶着回家吃饭。”
“别,大人,刘善说的不是实话,他才是主谋,是他主使的。”
“哦,竟有这事,这可和他说的不太一样,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
“哎,是这样。。。。。。”
吴彪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将刘善怎么和武志德闹矛盾,怎么约自己喝酒,席间俩人一商量,决定给马志德使坏,刘善才出的这么个馊主意,让吴彪偷着在他家放火,没想到竟然烧死了人家儿子。
有人在旁边将他说的记录在案,说完签字画押。
韦豹在旁对林策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里连连赞叹。
“林头这人不简单啊,这手玩的够阴,三俩下就将真相诈了出来,也没动大刑,看来自己以后在他跟前得小心点,也老实点,自己这俩下子有什么事情想瞒他估计不可能。”
将吴彪收监起来,马上提审刘善。
有了吴彪的证词,刘善也没多做抵抗,听说吴彪竟然招了,也是在心里暗骂。这小子还老骂俺软骨头,其实他自己才真是,当天被抓,当天就招认了,怂蛋一个。
刘善的证词和吴彪并无多大出入,说完签字画押,押回大牢。
“将这俩份证词还有刘善吴彪,连同武志德案的卷宗一并送到长安府,让他看着审吧。”
韦豹答应一声去了。
有了这俩份证词,欠缺的只有物证而已,在刘善和吴彪的配合下,找物证也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所以林策又将此案发回长安府。即使有人受了礼,在刑部的干涉下,尤其是案情已经审理清楚,长安府估计也不敢再乱来。
这件事办完林策很是高兴,晚上带着韦豹和杨碧空去聚友楼吃了饭,又到必胜客打麻将。
“哎吆,林老板,你又来啦,说实话,俺还真不敢再跟你玩了,你运气也太好了,玩了那么久一直赢。”
开布庄的杨老板一阵摇头叹息。
“老天爷看我穷,要照顾我,我也没法子啊。”
林策无奈的道。
“哎吆,看这话说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来来来,今儿再和你玩一次,真的就不能翻运了吗?俺还是有点不服。”
杨碧空玩的不多,韦豹却是个中老手,欣然上桌,挽着袖子,啪啪啪啪,工夫不大便已经输了二百两银子。
“妈呀,我的天,林头这手气也太好了吧,连和五把,还能不能好好玩了?”韦豹抱怨道。
“哈哈哈。”杨老板一阵大笑,“这才到哪儿啊,他运气好的时候能把你赢哭,老兄,后头的水还深着呢,既然敢上桌,自求多福吧。”
......
末了,林策又将赢得的筹码分给其它三人。
“这场子我也算是有份,必胜客嘛,主人不好多赢,就图个乐呵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