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结束,人群散去。昏死过去的韩虎也被那三个跟班抬了回去。这场战斗,在过后的几个月内都是茶余饭后,让人津津乐道的谈资。这一刻起,方寸道院内又多出了一个耀眼的天才,苍昊今后在方寸道院的所有行为,必将受到各方的关注。
而看台之外的高楼之上,对这场战斗却是充满着疑惑。
“那孩子展现的道,你们感受到了吗?”
“绝对不是一般的锁链之道,到底是什么?”
“看不出,仅仅是大道雏形,道威竟然可以影响到我们的道,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不亏是棋老看中的人,此子将来,难以想象。”
回房间的苍昊,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所展现的道,给了他人多大的震撼。打发走李一言后,苍昊就让安欣坐下,在安欣身上轻点几下,之后将手贴在安欣后背,像是在疗伤的样子。
安欣也不明白苍昊在干什么,但任她如何问,苍昊只是回一句,专心修炼。
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苍昊终于停了下来,但看上去却是很累的样子,修长的头发也因为汗水贴在了脸上。
安欣见状,赶紧上前扶着苍昊,担心道,“师尊,你没事吧?是今天的战斗受伤了吗?”
苍昊笑着摸摸安欣的头,道,“我没事,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今日月圆之夜,是你第一次经受血脉反噬之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绝对不能倒下。”
安欣开始修炼时苍昊便提到过这个,但从未经历过。虽说在苍昊的形容下,这血脉反噬恐怖至极,然而安欣却没有太放在心上,笑嘻嘻地对苍昊说道,“恩,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血脉反噬,旁人无法帮助,一切只能靠你自己。”苍昊看安欣嬉皮笑脸,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便严肃道。
“嗯,我会准备好的。”见苍昊一本正经,安欣只能乖乖保证道。
天色很快暗了,今夜月白风清,树影清澈,人影清澈。月影之下,独坐门前的苍昊,心思却不在此。
“差不多快了吧。”眉头紧皱,房间里的安欣,让苍昊担忧不已。
高悬的圆月,向着大地倾泻下月光,而在苍昊的眼中,却好似诅咒。
安欣此时,正坐在自己的房中,在苍昊的嘱咐下,严正以待。月光透过了窗户,洒在了安欣的身上,照起了安欣略微青涩的脸庞。
突然,安欣打了个寒颤。
“怎么感觉有点冷?”正当安欣想去拿下被子时,一阵剧痛直接从安欣的脑海中传来,像是要把脑袋撕裂般,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安欣毫无防备,险些晕厥过去,安欣忍不住一声惨叫。
叫喊声传入苍昊耳中,苍昊的心也随之揪了起来,忍不住想冲进去替安欣分担痛楚,但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此时的安欣在剧痛之中挣扎,双手一直在砸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可以减少自己的痛苦,但效果并不理想,痛苦不减反增,像是有人用木棒在自己的脑子里搅拌。在这样的疼痛下,每一秒对安欣来说都像是过了一生。
这样的感觉,安欣体验了近一个时辰。结束之时,安欣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但就在安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极冰的寒气又从血脉中散出,包裹了安欣。安欣颤抖着手去用被子裹住了全身,但依旧没用,冰冷的气息从安欣的体内一点点冻结着安欣的血脉,现在的安欣,连呼吸都很困难。
但就在此刻,安欣被苍昊轻点的几处,有一缕元气飘出,在安欣体内游走,一点点融化着那冻结的血脉。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安欣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然而,寒气刚过,一股灼烧之感,又蔓延了安欣全身。冰火交错,让安欣已经神志不清了,此刻在安欣眼中,周身尽是无边的烈火,甚至自己的身体,也在燃烧,在这烈焰之中,慢慢地燃烧殆尽。
冰火交加,安欣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终于明白苍昊的提醒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这一切,还未结束。
灼烧之后,血脉开始一阵阵地颤抖。而每一次的颤抖,都会让安欣全身的经脉收缩。这样的感觉,像是被人用千万根针,从头扎到尾。又像是有人将自己的身体拧成了一团。如此阵痛之感,甚至比之前的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安欣现在的身体,已经乱作一团,血脉反噬,非同小可。直击灵魂的那般痛苦,足以令人丧失理智,就算是自我了断,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苍昊所注入的那一缕元气,依然在帮着安欣减轻着痛苦,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安欣确实可以感受到。
惨叫不停地从房中传出,若不是苍昊二人住的稍远,周围没有什么人,否则全院的学生都会被这样的叫声吵醒。
......
......
一夜过后,天际渐白,沉寂了一晚上的太阳终于从山的另一边慢慢升起。在苍昊的眼中,没有什么景色再能比得上现在的这一幕。他赶紧推开了门,跑进安欣的房间。
安欣无力地靠在床头,脸色惨白的可怕,额头还在不停地冒着虚汗,头发散乱地披着,手上都是抓痕,嘴唇也被咬破了。见苍昊进来,安欣想起身和苍昊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连动个手指都是不可能的事。
苍昊上前擦去了安欣额头上的汗,握住安欣的手,道,“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又倒了一杯水,喂给安欣喝下。在这水中,苍昊滴下了一滴师尊的酒,苍昊体会过这酒的能力,应该可以修复下安欣那破败不堪的身体。
“师尊,我......我没有倒下,我坚持住了。”饮下那杯水后,酒中的仙气慢慢发挥了作用,一点点地修补着安欣体内受损的经脉。安欣也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尽管之前经受了那样的折磨,她还是微笑着对苍昊说道。
“嗯,你做到了,你真的很强大。”梳理着安欣的头发,苍昊鼓励安欣道。
然而,安欣最终还是委屈得流下了眼泪,“师尊,真的好痛,我好怕我会死,又真的好想死。”
“已经没事了,都结束了。”苍昊将安欣搂在了怀了,一如他们初次相遇时的场景。